石門洪覺範林間錄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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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覺範林間錄序	6	X87n1624_p0245a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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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川　謝逸　撰	8	X87n1624_p0245a08
洪覺範得自在三昧於	9	X87n1624_p0245a09
雲菴老人。故能游戲翰墨場中。呻吟謦欬皆成文章。	10	X87n1624_p0245a10
每與林間勝士抵掌清談。莫非尊宿之高行．叢林之	11	X87n1624_p0245a11
遺訓．諸佛菩薩之微旨．賢士大夫之餘論。每得一事。	12	X87n1624_p0245a12
隨即錄之。垂十年間。得三百餘事。從其游者。本明上	13	X87n1624_p0245a13
人。外若簡率而內甚精敏。燕坐之暇。以其所錄析為	14	X87n1624_p0245a14
上下帙。名之曰林間錄。因其所錄有先後。故不以古	15	X87n1624_p0245a15
今為詮次。得於談笑而非出於勉強。故其文優游平	16	X87n1624_p0245a16
易而無艱難險阻之態。人皆知明之有是錄也。所至	17	X87n1624_p0245a17
之地。借觀者成市。明懼字畫漫滅而傳寫失真。於是	18	X87n1624_p0245a18
刻之於板而俾余為序。以壽後世焉。余謂斯文之作。	19	X87n1624_p0245a19
有補於宗教。如儉歲之粱稷。寒年之繒纊。豈待余序	20	X87n1624_p0245a20
然後傳哉。願託斯文以傳不朽。此余所以欲默而不	21	X87n1624_p0245a21
能也。昔樂廣善清言而不長於筆。請潘岳為表。先作	22	X87n1624_p0245a22
二百語以述己之志。岳取而次比之。便成名筆。時人	23	X87n1624_p0245a23
咸云。若廣不假岳之筆。岳不假廣之旨。無以成斯美	24	X87n1624_p0245a24
也。今覺範口之所談。筆之所錄。兼有二子之美。何哉。	25	X87n1624_p0245b01
大抵文士有妙思者。未必有美才。有美才者。未必有	26	X87n1624_p0245b02
妙思。惟體道之士。見亡執謝。定亂兩融。心如明鏡。遇	27	X87n1624_p0245b03
物便了。故縱口而談。信筆而書。無適而不真也。然則	28	X87n1624_p0245b04
覺範所以兼二子之美者。得非體道而然耶。余是以	29	X87n1624_p0245b05
知士不可不知道也。覺範名慧洪。筠陽人。今住臨川	30	X87n1624_p0245b06
北景德禪寺。蓋赴	31	X87n1624_p0245b07
顯謨閣待制朱公之請云。大觀元年十一月一日序。	32	X87n1624_p0245b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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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洪覺範林間錄	36	X87n1624_p0245b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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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興教小壽禪師。初隨天台韶國師。普請。聞墮薪	38	X87n1624_p0245b14
而悟。作偈曰。撲落非他物。縱橫不是塵。山河及大地。	39	X87n1624_p0245b15
全露法王身。國師頷之而已。及開法。衲子爭師尊之。	40	X87n1624_p0245b16
御史中丞王公隨出鎮錢塘。往候壽。至湖上。去騶從。	41	X87n1624_p0245b17
獨步登寢室。壽方負暄毳衣自若。忽見之。問曰。官人	42	X87n1624_p0245b18
何姓。王公曰。隨姓王。即拜之。壽推蒲團藉地而坐。語	43	X87n1624_p0245b19
笑終日而去。門人見壽。讓之曰。彼王臣來。柰何不為	44	X87n1624_p0245b20
禮。此一眾所係。非細事也。壽唯唯。佗日。王公復至。寺	45	X87n1624_p0245b21
眾橫撞大鐘。萬指出迎。而壽前趍立于松下。王公望	46	X87n1624_p0245b22
見。出輿握其手曰。何不如前日相見。而遽為此禮數	47	X87n1624_p0245b23
耶。壽顧左右。且行且言曰。中丞即得。柰知事瞋何。其	48	X87n1624_p0245b24
天資粹美如此。真本色住山人也。	49	X87n1624_p0245c01
白雲端禪師。有逸氣。少游湘中。時會禪師新自楊岐	50	X87n1624_p0245c02
來居雲蓋。一見。心奇之。與語每終夕。會忽問曰。上人	51	X87n1624_p0245c03
落髮師為誰。對曰。茶陵郁和尚。會曰。吾聞其過溪有	52	X87n1624_p0245c04
省。作偈甚奇。能記之否。端即誦曰。我有神珠一顆。久	53	X87n1624_p0245c05
被塵勞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會大笑	54	X87n1624_p0245c06
而去。端愕然左右視。通夕不寐。明日。求入室咨詢其	55	X87n1624_p0245c07
事。時方歲旦。會曰。汝見昨日作夜狐者乎。對曰。見之。	56	X87n1624_p0245c08
會曰。汝一籌不及渠。端又大駭曰。何謂也。會曰。渠愛	57	X87n1624_p0245c09
人笑。汝怕人笑。端因大悟於言下。	58	X87n1624_p0245c10
魏府老元華嚴示眾曰。佛法在日用處。在行住坐臥	59	X87n1624_p0245c11
處。喫茶喫飯處。語言相問處。所作所為。舉心動念。又	60	X87n1624_p0245c12
卻不是也。又曰。時當缺減。人壽少有登六七十者。汝	61	X87n1624_p0245c13
輩入我法中。整頓手腳未穩。早是三四十年。須臾衰	62	X87n1624_p0245c14
病至。衰病至則老至。老至則死至。前去幾何。尚復恣	63	X87n1624_p0245c15
意。何不初中後夜純靜去。文潞公鎮北京。元公來謁	64	X87n1624_p0245c16
別。潞公曰。法師老矣。復何往。對曰。入滅去。潞公笑謂	65	X87n1624_p0245c17
其戲語。目送之歸。與子弟言。其道韻深穩。談笑有味。	66	X87n1624_p0245c18
非常僧也。使人候之。果入滅矣。大驚嘆異久之。及闍	67	X87n1624_p0245c19
維。親往臨觀。以琉璃缾置坐前。祝曰。佛法果靈。願舍	68	X87n1624_p0245c20
利填吾瓶。言卒。煙自空而降。布入瓶中。煙滅。舍利如	69	X87n1624_p0245c21
所願。潞公自是竭誠內典。恨知之暮也。	70	X87n1624_p0245c22
棲賢諟禪師。建陽人。嗣百丈常和尚。性高簡。律身精	71	X87n1624_p0245c23
嚴。動不遺法度。暮年。三終藏經。以坐閱為未敬。則立	72	X87n1624_p0245c24
誦行披之。黃龍南禪師初游方少。從之累年。故其平	73	X87n1624_p0246a01
生所為。多取法焉。嘗曰。棲賢和尚定從天人中來。叢	74	X87n1624_p0246a02
林標表也。雪竇顯禪師嘗自淮山來。依之不合。乃作	75	X87n1624_p0246a03
師子峰詩而去。曰。踞地盤空勢未休。爪牙安肯混常	76	X87n1624_p0246a04
流。天教生在千峰上。不得雲擎也出頭。	77	X87n1624_p0246a05
李肇國史補曰。崔趙公問徑山道人法欽。弟子出家	78	X87n1624_p0246a06
得否。欽曰。出家是大丈夫事。非將相所為。趙公嘆賞	79	X87n1624_p0246a07
其言。贊寧作欽傳。無慮千言。雖一報曉雞死。且書之。	80	X87n1624_p0246a08
乃不及此。何也。	81	X87n1624_p0246a09
大覺禪師璉公。以道德為　仁廟所敬。天下想望風	82	X87n1624_p0246a10
采。其居處服玩可以化寶坊也。而皆不為。獨於都城	83	X87n1624_p0246a11
之西為精舍。容百許人而已。棲賢舜老夫。為郡吏臨	84	X87n1624_p0246a12
以事。民其衣。走依璉。璉館於正寢。而自處偏室。執弟	85	X87n1624_p0246a13
子禮甚恭。王公貴人來候者。皆怪之。璉具以實對。且	86	X87n1624_p0246a14
曰。吾少嘗問道於舜。今不當以像服之殊而二吾心	87	X87n1624_p0246a15
也。聞者嘆服　仁廟知之。賜舜再落髮。仍居栖賢。	88	X87n1624_p0246a16
唐宣宗微時。武宗疾其賢。數欲殺之。宦者仇公武保	89	X87n1624_p0246a17
佑之。事迫。公武為薙髮作比丘。使逸游。故天下名山	90	X87n1624_p0246a18
多所登賞。至杭州。鹽官禪師安公者。江西馬祖之高	91	X87n1624_p0246a19
弟。一見異之。待遇特厚。故宣宗留鹽官久。及即位。	92	X87n1624_p0246a20
思見之。而安公化去久矣。先是。武宗盡毀吾教。至是	93	X87n1624_p0246a21
復興之。雖法之隆替系於時。然庸詎知其力非安公	94	X87n1624_p0246a22
致之耶。仇公武之德不愧漢邴吉。而新書略之。獨班	95	X87n1624_p0246a23
班見於安禪師傳。為可嘆也。嘗有贊其像者曰。已將	96	X87n1624_p0246a24
世界等微塵。空裏浮華夢裏身。勿謂龍顏便分別。故	97	X87n1624_p0246b01
應天眼識天人。	98	X87n1624_p0246b02
贊寧作大宋高僧傳。用十科為品流。以義學冠之已	99	X87n1624_p0246b03
可笑。又列嵒頭豁禪師為苦行。智覺壽禪師為興福	100	X87n1624_p0246b04
雲門大師僧中王也。與之同時。竟不載。何也。	101	X87n1624_p0246b05
長沙岑禪師因僧亡。以手摩之曰。大眾。此僧卻真實	102	X87n1624_p0246b06
為諸人提綱商量。會麼。乃有偈曰。目前無一法。當處	103	X87n1624_p0246b07
亦無人。蕩蕩金剛體。非妄亦非真。又曰。不識金剛體。	104	X87n1624_p0246b08
卻喚作緣生。十方真寂滅。誰在復誰行。雪峰和尚亦	105	X87n1624_p0246b09
因見亡僧。作偈曰。低頭不見地。仰面不見天。欲識金	106	X87n1624_p0246b10
剛體。但看髑髏前。玄沙曰。亡僧面前正是觸目菩提。	107	X87n1624_p0246b11
萬里神光頂後相。有僧問法眼。如何是亡僧面前觸	108	X87n1624_p0246b12
目菩提。答曰。是汝面前。又問。遷化向什麼處去。答曰。	109	X87n1624_p0246b13
亡僧幾曾遷化。進曰。爭奈即今何。答曰。汝不識亡僧。	110	X87n1624_p0246b14
近代尊宿不復以此旨曉人。獨晦堂老師時一提起。	111	X87n1624_p0246b15
作南禪師圓寂日偈。曰。去年三月十有七。一夜春風	112	X87n1624_p0246b16
撼籌室。三角麒麟入海中。空餘片月波心出。真不掩	113	X87n1624_p0246b17
偽。曲不藏直。誰人為和雪中吟。萬古知音是今日。又	114	X87n1624_p0246b18
曰。昔人去時是今日。今日依前人不來。今既不來昔	115	X87n1624_p0246b19
不往。白雲流水空悠哉。誰云秤尺平。直中還有曲。誰	116	X87n1624_p0246b20
云物理齊。種麻還得粟。可憐馳逐天下人。六六元來	117	X87n1624_p0246b21
三十六。	118	X87n1624_p0246b22
南禪師居積翠。時以佛手．驢腳．生緣語問學者。答者	119	X87n1624_p0246b23
甚眾。南公瞑目如入定。未嘗可否之。學者趨出。竟莫	120	X87n1624_p0246b24
知其是非。故天下謂之三關語。晚年。自作偈三首。今	121	X87n1624_p0246c01
只記其二。曰。我手佛手齊舉。禪流直下薦取。不動干	122	X87n1624_p0246c02
戈道處。自然超佛越祖。我腳驢腳並行。步步皆契無	123	X87n1624_p0246c03
生。直待雲開日現。此道方得縱橫。雲蓋智禪師嘗為	124	X87n1624_p0246c04
予言曰。昔日再入黃檗。至坊塘。見一僧自山中來。因	125	X87n1624_p0246c05
問。三關語。兄弟近日如何商量。僧曰。有語甚妙。可以	126	X87n1624_p0246c06
見意。我手何似佛手。曰月下弄琵琶。或曰遠道擎空	127	X87n1624_p0246c07
缽。我腳何似驢腳。曰鷺鷥立雪非同色。或曰空山踏	128	X87n1624_p0246c08
落花。如何是汝生緣處。曰某甲某處人。時戲之曰。前	129	X87n1624_p0246c09
塗有人問上座如何是佛手．驢腳．生緣意旨。汝將遠	130	X87n1624_p0246c10
道擎空缽對之耶。鷺鶿立雪非同色對之耶。若俱將	131	X87n1624_p0246c11
對。則佛法混濫。若揀擇對。則機事偏枯。其僧直視無	132	X87n1624_p0246c12
所言。吾謂曰。雪峰道底。	133	X87n1624_p0246c13
夾山會禪師初住京口竹林寺。升座。僧問。如何是法	134	X87n1624_p0246c14
身。答曰。法身無相。如何是法眼。答曰。法眼無瑕。時道	135	X87n1624_p0246c15
吾笑於眾中。會遙見。因下座問曰。上座適笑。笑何事	136	X87n1624_p0246c16
耶。道吾曰。笑和尚一等行腳。放複子不著所在。會曰。	137	X87n1624_p0246c17
能為我說否。對曰。我不會說。秀州華亭有船子和尚。	138	X87n1624_p0246c18
可往見之。會因散眾而往。船子問曰。大德近住何寺。	139	X87n1624_p0246c19
對曰。寺則不住。住則不寺。船子曰。不寺。似箇什麼。對	140	X87n1624_p0246c20
曰。不是目前法。船子曰。何處學得來。對曰。非耳目所	141	X87n1624_p0246c21
到。船子笑曰。一句合頭語。萬劫繫驢橛。嗟乎。於今叢	142	X87n1624_p0246c22
林師受弟子。例皆禁絕悟解。推去玄妙。唯要直問直	143	X87n1624_p0246c23
答。無則始終言無。有則始終言有。毫末差誤。謂之狂	144	X87n1624_p0246c24
解。使船子聞之。豈止萬劫繫驢橛而已哉。由此觀之。	145	X87n1624_p0247a01
非特不善悟。要亦不善疑也。善疑者。必思三十三祖	146	X87n1624_p0247a02
授法之際。悟道之緣。其語言具在。皆可以理究。以智	147	X87n1624_p0247a03
知。獨江西石頭而下諸大宗師。以機用應物。觀其問	148	X87n1624_p0247a04
答。溟涬然。令人坐睡。其道異諸祖耶。則嗣其法。其不	149	X87n1624_p0247a05
異耶。則所言乃爾不同。故知臨濟大師曰。大凡舉論	150	X87n1624_p0247a06
宗乘。須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有玄有要者。	151	X87n1624_p0247a07
蓋明此也。不知者指為門庭建立權時語言。可悲也。	152	X87n1624_p0247a08
天衣懷禪師說法於淮山。三易法席。學者追崇。道顯	153	X87n1624_p0247a09
著矣。然猶未敢通名字於雪竇。雪竇已奇之。僧有誦	154	X87n1624_p0247a10
其語。至曰。譬如鴈過長空。影沈寒水。鴈無遺蹤之意。	155	X87n1624_p0247a11
水無沈影之心。因搏髀嘆息。即遣人慰之。懷乃敢一	156	X87n1624_p0247a12
通狀。問起居而已。溈山真如禪師從真點胸游最久。	157	X87n1624_p0247a13
叢林戶知之。然對客。未嘗一言及其平昔見聞之事。	158	X87n1624_p0247a14
至圓寂日。展畫像。但薦茶果而已。二大老識度甚遠。	159	X87n1624_p0247a15
退託涼薄以諷後學。可謂善推尊其師者也。	160	X87n1624_p0247a16
雲菴和尚居洞山時。僧問。華嚴論云。以無明住地煩	161	X87n1624_p0247a17
惱。便為一切諸彿不動智。一切眾生皆自有之。只為	162	X87n1624_p0247a18
智體無性無依。不能自了。會緣方了。且無明住地煩	163	X87n1624_p0247a19
惱如何是成諸佛不動智。理極深玄。絕難曉達。雲菴	164	X87n1624_p0247a20
曰。此最分明。易可了解。時有童子方掃除。呼之回首。	165	X87n1624_p0247a21
雲菴指曰。不是不動智。卻問如何是汝佛性。童子左	166	X87n1624_p0247a22
右視。惘然而去。雲庵曰。不是住地煩惱。若能了之。即	167	X87n1624_p0247a23
今成佛。又嘗問講師曰。火災起時。山河大地皆被焚	168	X87n1624_p0247a24
盡。世間空虛。是否。對曰。教有明文。安有不是之理。雲	169	X87n1624_p0247b01
庵曰。如許多灰燼將置何處。講師舌大而乾笑曰。不	170	X87n1624_p0247b02
知。雲庵亦大笑曰。汝所講者。紙上語耳。其樂說無礙	171	X87n1624_p0247b03
之辨。答則出人意表。問則學者喪氣。蓋無師自然之	172	X87n1624_p0247b04
智。非世智可當。真一代法施主也。	173	X87n1624_p0247b05
二祖大師服勤累年。至於立雪斷臂。而達磨僅以一	174	X87n1624_p0247b06
言語之。牛頭懶融枯禪窮山。初無意於有聞。而四祖	175	X87n1624_p0247b07
自往說法。祖師之於師弟子之際。其必有旨耶。	176	X87n1624_p0247b08
楊文公談苑記。沙門寶誌銅牌記讖未來事云。有一	177	X87n1624_p0247b09
真人在冀川。開口張弓在左邊。子子孫孫萬萬年。江	178	X87n1624_p0247b10
南中主。名其子曰弘冀。吳越錢鏐諸子。皆連弘字。期	179	X87n1624_p0247b11
以應之。而　宣祖之諱正當之也。又記。周世宗悉毀	180	X87n1624_p0247b12
銅像鑄錢。謂宰相曰。佛教以謂頭目髓腦有利於眾	181	X87n1624_p0247b13
生。尚無所惜。寧復以銅像愛乎。銅州大悲甚靈應。當	182	X87n1624_p0247b14
擊毀。以斧擊其胸。鑱破之　太祖親見其事。後世宗	183	X87n1624_p0247b15
北征。病疽發胸間。咸謂其報應。太祖因信重釋教。歐	184	X87n1624_p0247b16
陽文忠公歸田錄首記。太祖初幸相國寺。問僧錄贊	185	X87n1624_p0247b17
寧。可拜佛否。寧奏曰。不拜。問其故。寧曰。見在佛不拜	186	X87n1624_p0247b18
過去佛。因以為定制。二公所記皆有深意。決非苟然	187	X87n1624_p0247b19
予聞君子樂與人為善。雖善不善謂之矜。文忠公每	188	X87n1624_p0247b20
恨平心為難。豈真然耶。	189	X87n1624_p0247b21
唐僧元曉者。海東人。初航海而至。將訪道名山。獨行	190	X87n1624_p0247b22
荒陂。夜宿塚間。渴甚。引手掬水于穴中。得泉甘涼。黎	191	X87n1624_p0247b23
明視之。髑髏也。大惡之。盡欲嘔去。忽猛省。嘆曰。心生	192	X87n1624_p0247b24
則種種法生。心滅則髑髏不二。如來大師曰。三界唯	193	X87n1624_p0247c01
心。豈欺我哉。遂不復求師。即日還海東。疏華嚴經。大	194	X87n1624_p0247c02
弘圓頓之教。予讀其傳至此。追念晉樂廣酒盃蛇影	195	X87n1624_p0247c03
之事。作偈曰。夜塚髑髏元是水。客盃弓影竟非蛇。箇	196	X87n1624_p0247c04
中無地容生滅。笑把遺編篆縷斜。	197	X87n1624_p0247c05
棗柏大士．清涼國師。皆弘大經。造疏論。宗於天下。然	198	X87n1624_p0247c06
二公制行皆不同。棗柏則跣行不滯。超放自如。以事	199	X87n1624_p0247c07
事無礙行心。清涼則精嚴玉立。畏五色糞。以十願律	200	X87n1624_p0247c08
身。評者多喜棗柏坦宕。笑清涼縛束。意非華嚴宗所	201	X87n1624_p0247c09
宜爾也。予曰。是大不然。使棗柏薙髮作比丘。未必不	202	X87n1624_p0247c10
為清涼之行。蓋此經以遇緣即宗合法。非如餘經有	203	X87n1624_p0247c11
局量也。	204	X87n1624_p0247c12
晉鳩摩羅什。兒時隨母至沙勒。頂戴佛缽。私念。缽形	205	X87n1624_p0247c13
甚大。何其輕耶。即重。失聲下之。母問其故。對曰。我心	206	X87n1624_p0247c14
有分別。故缽有輕重耳。予以是知一切諸法隨念而	207	X87n1624_p0247c15
至。念未生時。量同太虛。然則即今見行分別者。萬類	208	X87n1624_p0247c16
紛然。何故靈驗不等。曰是皆亂想虛妄。如困夢中事。	209	X87n1624_p0247c17
心力昧略微劣故也。嗟乎。人莫不有忠孝之心也。而	210	X87n1624_p0247c18
王祥臥冰則魚躍。耿恭祝井則泉冽。何也。蓋其養之	211	X87n1624_p0247c19
之專。故靈驗之應。速如影響。	212	X87n1624_p0247c20
菩提達磨初自梁之魏。經行於嵩山之下。倚杖於少	213	X87n1624_p0247c21
林。面壁燕坐而已。非習禪也。久之。人莫測其故。因以	214	X87n1624_p0247c22
達磨為習禪。夫禪那。諸行之一耳。何足以盡聖人。而	215	X87n1624_p0247c23
當時之人以之為史者。又從而傳茲習禪之列。使與	216	X87n1624_p0247c24
枯木死灰之徒為伍。雖然。聖人非止於禪那。而亦不	217	X87n1624_p0248a01
違禪那。如易出乎陰陽。而亦不違乎陰陽。	218	X87n1624_p0248a02
舊說四祖大師居破頭山。山中有無名老僧。唯植松。	219	X87n1624_p0248a03
人呼為栽松道者。嘗請於祖曰。法道可得聞乎。祖曰。	220	X87n1624_p0248a04
汝已老。脫有聞。其能廣化耶。儻能再來。吾尚可遲汝。	221	X87n1624_p0248a05
乃去。行水邊。見女子浣衣。揖曰。寄宿得否。女曰。我有	222	X87n1624_p0248a06
父兄。可往求之。曰。諾我即敢行。女首肯之。老僧回策	223	X87n1624_p0248a07
而去。女。周氏季子也。歸輒孕。父母大惡。逐之。女無所	224	X87n1624_p0248a08
歸。日庸紡里中。夕於眾館之下。已而生一子。以為不	225	X87n1624_p0248a09
祥。棄水中。明日見之。泝流而上。氣體鮮明。大驚。遂舉	226	X87n1624_p0248a10
之。成童。隨母乞食。邑人呼為無姓兒。四祖見於黃梅	227	X87n1624_p0248a11
道中。戲問之曰。汝何姓。曰。姓固有。但非	228	X87n1624_p0248a12
常姓。祖曰。何	229	X87n1624_p0248a12
姓。曰。是佛性。祖曰。汝乃無姓耶。曰。姓	230	X87n1624_p0248a13
空故無。祖化其	231	X87n1624_p0248a13
母。使出家。時七歲。眾館今為寺。號佛母。而周氏尤盛。	232	X87n1624_p0248a14
去破頭山佇望間。道者肉身尚在。黃梅東禪有佛母	233	X87n1624_p0248a15
塚。民塔其上。傳燈錄．定祖圖記忍大師姓周氏者。從	234	X87n1624_p0248a16
母姓也。大宋高僧傳乃曰。釋弘忍。姓周氏。其母始娠。	235	X87n1624_p0248a17
移月光照庭室。終夕若晝。異香襲人。舉家欣駭。安知	236	X87n1624_p0248a18
眾館本社屋。生時置水中乎。又曰。其父偏愛。因令誦	237	X87n1624_p0248a19
書。不知何從得此語。其敘事妄誕大率類此。開元中。	238	X87n1624_p0248a20
文學閭丘均為塔碑。徒文而已。會昌毀廢。唐末烽火。	239	X87n1624_p0248a21
更遭蹂踐。愈不可考。知其書謬者。母氏周。而曰有父	240	X87n1624_p0248a22
故也。無為子嘗贊其像曰。人孰無父。祖獨有母。其母	241	X87n1624_p0248a23
為誰。周氏季女。濁港滔滔入大江。門前依舊長安路。	242	X87n1624_p0248a24
斷際禪師初行乞於雒京。吟添缽聲。一嫗出棘扉間	243	X87n1624_p0248b01
曰。太無猒足生。斷際曰。汝猶未施。反責無猒。何耶。嫗	244	X87n1624_p0248b02
笑。掩扉。斷際異之。與語。多所發藥。辭去	245	X87n1624_p0248b03
。嫗曰。可往南	246	X87n1624_p0248b03
昌見馬大師。斷際至江西。而大師已化去。聞塔在石	247	X87n1624_p0248b04
門。遂往禮塔。時大智禪師方結廬塔傍。因敘其遠來	248	X87n1624_p0248b05
之意。願聞平昔得力言句。大智舉一喝三日耳聾之	249	X87n1624_p0248b06
語示之。斷際吐舌大驚。相從甚久。暮年始移居新吳	250	X87n1624_p0248b07
百丈山。考其時。嫗死久矣。而大宋高僧傳曰嫗祝斷	251	X87n1624_p0248b08
際見百丈。非也。	252	X87n1624_p0248b09
雲居佛印禪師曰。雲門和尚說法如雲。絕不喜人記	253	X87n1624_p0248b10
錄其語。見必罵逐曰。汝口不用。反記我語。佗時定販	254	X87n1624_p0248b11
賣我去。今對機室中錄。皆香林明教以紙為衣。隨所	255	X87n1624_p0248b12
聞。隨即書之。後世學者漁獵文字語言中。正如吹網	256	X87n1624_p0248b13
欲滿。非愚即狂。可嘆也。	257	X87n1624_p0248b14
玄沙備禪師薪於山中。傍僧呼曰。和尚。看虎。玄沙見	258	X87n1624_p0248b15
虎。顧僧曰。是你。靈潤法師山行。野燒迅飛而來。同游	259	X87n1624_p0248b16
者皆避之。潤安步如常曰。心外無火。火實自心。謂火	260	X87n1624_p0248b17
可逃。無由免火。火至而滅。嚴陽尊者單丁住山。蛇虎	261	X87n1624_p0248b18
就手而食。歸宗常公刈草。見蛇芟之。傍僧曰。久聞歸	262	X87n1624_p0248b19
宗。今日乃見一麤行沙門。常曰。你麤。我麤耶。吾聞親	263	X87n1624_p0248b20
近般若有四種驗心。謂就事．就理．入就．事理出就。事	264	X87n1624_p0248b21
理之外。宗門又有四藏鋒之用。親近以自治。藏鋒之	265	X87n1624_p0248b22
用以治物。	266	X87n1624_p0248b23
荊州天皇寺道悟禪師。如傳燈錄所載則曰。道悟得	267	X87n1624_p0248b24
法於石頭。所居寺曰天皇。婺州東陽人。姓張氏。年十	268	X87n1624_p0248c01
四出家。依明州大德披剃。年二十五。杭州竹林寺受	269	X87n1624_p0248c02
具。首謁徑山國一禪師。服勤五年。大歷中。抵鍾陵謁	270	X87n1624_p0248c03
馬大師。經二夏。乃造石頭。元和丁亥四月示疾。壽六	271	X87n1624_p0248c04
十。臘三十五。及觀達觀禪師所集五家宗派則曰。道	272	X87n1624_p0248c05
悟嗣馬祖。引唐丘玄素所譔碑文幾千言。其略曰。師	273	X87n1624_p0248c06
號道悟。渚宮人。姓崔氏。即子玉後胤也。年十五。於長	274	X87n1624_p0248c07
沙寺禮曇翥律師出家。二十三詣嵩山律德得尸羅。	275	X87n1624_p0248c08
謁石頭。扣寂二年無所契悟。乃入長安親忠國師。三	276	X87n1624_p0248c09
十四與侍者應真南還。謁馬大師。大悟於言下。祝曰。	277	X87n1624_p0248c10
他日莫離舊處。故復還渚宮。元和十三年戊戌歲四	278	X87n1624_p0248c11
月初示疾。十三日歸寂。壽八十二。臘六十三。考其傳。	279	X87n1624_p0248c12
正如兩人。然玄素所載曰。有傳法一人崇信。住澧州	280	X87n1624_p0248c13
龍潭。南嶽讓禪師碑。唐聞人歸登撰。列法孫數人于	281	X87n1624_p0248c14
後。有道悟名。圭峰答裴相國宗趣狀。列馬祖之嗣六	282	X87n1624_p0248c15
人。首曰江陵道悟。其下注曰兼稟徑山。今妄以雲門．	283	X87n1624_p0248c16
臨濟二宗競者。可發一笑。	284	X87n1624_p0248c17
草堂禪師牋要曰。心體靈知不昧。如一摩尼珠圓照	285	X87n1624_p0248c18
空淨。都無差別之相。以體明故。對物時能現一切色	286	X87n1624_p0248c19
相。色自差而珠無變易。如珠現黑時。人以珠為黑者。	287	X87n1624_p0248c20
非見珠也。離黑覓珠者。亦非見珠也。以明黑都無為	288	X87n1624_p0248c21
珠者。亦非見珠也。馬祖說法。即妄明真。正如以黑為	289	X87n1624_p0248c22
珠。神秀說法。令妄盡方見覺性者。離妄求真。正如離	290	X87n1624_p0248c23
黑覓珠。牛頭說法。一切如夢。本來無事。真妄俱無。正	291	X87n1624_p0248c24
如明黑都無為珠。獨荷澤於空相處。指示知見。了了	292	X87n1624_p0249a01
常知。正如正見珠體。不顧眾色也。密以馬祖之道如	293	X87n1624_p0249a02
珠之黑。是大不然。即妄明真。方便語耳。略知教乘者	294	X87n1624_p0249a03
皆了之。豈馬祖應聖師遠讖為震旦法主。出其門下	295	X87n1624_p0249a04
者如南泉．百丈．大達．歸宗之徒。皆博綠三藏。熟爛真	296	X87n1624_p0249a05
妄之論。爭服膺師尊之。而其道乃止於如珠之黑而	297	X87n1624_p0249a06
已哉。又以牛頭之道。一切如夢。真妄俱無者。是大不	298	X87n1624_p0249a07
然。觀其作心王銘曰。前際如空。知處迷宗。分明照境。	299	X87n1624_p0249a08
隨照冥濛。縱橫無照。最微最妙。知法無知。無知知要。	300	X87n1624_p0249a09
一一皆治知見之病。而荷澤公然立知見。優劣可見。	301	X87n1624_p0249a10
而謂其道如明黑都無為珠者。豈不重欺吾人哉。至	302	X87n1624_p0249a11
如北秀之道。頓漸之理。三尺童子知之。所論當論其	303	X87n1624_p0249a12
用心。秀公為黃梅上首。頓宗直指。縱曰機器不逮。然	304	X87n1624_p0249a13
亦飫聞飽參矣。豈自甘為漸宗徒耶。蓋祖道于時疑	305	X87n1624_p0249a14
信半天下。不有漸。何以顯頓哉。至於紛爭者。皆兩宗	306	X87n1624_p0249a15
之徒。非秀心也。便謂其道止如是。恐非通論。吾聞大	307	X87n1624_p0249a16
聖應世。成就法道。其權非一。有顯權。有冥權。冥權即	308	X87n1624_p0249a17
為異道。為非道。顯權則為親友。為知識。庸詎知秀公	309	X87n1624_p0249a18
非冥權也哉。	310	X87n1624_p0249a19
唐僧復禮有法辯。當時流輩推尊之。作真妄偈。問天	311	X87n1624_p0249a20
下學者曰。真法性本淨。妄念何由起。從真有妄生。此	312	X87n1624_p0249a21
妄何所止。無初即無末。有終應有始。無始而無終。長	313	X87n1624_p0249a22
懷懵茲理。願為開玄妙。析之出生死。清涼國師答曰。	314	X87n1624_p0249a23
迷真妄念生。悟真妄即止。能迷非所迷。安得長相似。	315	X87n1624_p0249a24
從來未曾悟。故說妄無始。知妄本自真。方是恒妙理。	316	X87n1624_p0249b01
分別心未忘。何由出生死。圭峰禪師答曰。本淨本不	317	X87n1624_p0249b02
覺。由斯妄念起。知真妄即空。知空妄即止。止處名有	318	X87n1624_p0249b03
終。迷時號無始。因緣如幻夢。何終復何始。此是眾生	319	X87n1624_p0249b04
源。窮之出生死。又曰。人多謂真能生妄。故妄不窮盡。	320	X87n1624_p0249b05
為決此理。重答前偈曰。不是真生妄。妄迷真而起。悟	321	X87n1624_p0249b06
妄本自真。知真妄即止。妄止似終末。悟來似初始。迷	322	X87n1624_p0249b07
悟性皆空。皆空無終始。生死由此迷。達此出生死。予	323	X87n1624_p0249b08
味二老所答之辭。皆未副復禮問意。彼問真法本淨。	324	X87n1624_p0249b09
妄念何由而起。但曰迷真不覺。則孰不能答耶。因為	325	X87n1624_p0249b10
明其意。作偈曰。真法本無性。隨緣染淨起。不了號無	326	X87n1624_p0249b11
明。了之即佛智。無明全妄情。知覺全真理。當念絕古	327	X87n1624_p0249b12
今。底處尋終始。本自離言詮。分別即生死。	328	X87n1624_p0249b13
雲菴和尚嘗曰。諸佛隨宜說法。意趣難解。如起信曰	329	X87n1624_p0249b14
若有眾生來求法者。隨己能解。方便為說。不應貪著	330	X87n1624_p0249b15
名利恭敬。唯念自利利他。回向菩提故者。為弘法太	331	X87n1624_p0249b16
峻者言之也。圓覺曰末世眾生欲修行者。應當盡命	332	X87n1624_p0249b17
供養善友。事善知識。彼善知識欲來親近。應斷瞋恨。	333	X87n1624_p0249b18
現逆順境。猶如虛空者。為求道不精進者言之也。雖	334	X87n1624_p0249b19
然。為弟子者能不忘精進。則為師者不害於太峻。方	335	X87n1624_p0249b20
今學者未能盡致敬之禮。而責以慳法則過矣。侍者	336	X87n1624_p0249b21
進曰。然則三世如來法施之式。可得聞乎。曰。法華曰。	337	X87n1624_p0249b22
於一切眾生平等說法。以順法故。不多不少。乃至深	338	X87n1624_p0249b23
愛法者。亦不為多說。此佛之遺意也。	339	X87n1624_p0249b24
達觀穎禪師初出東吳。年纔十六七。泊舟秦淮。宿奉	340	X87n1624_p0249c01
先寺。時寺皆講。人見其禪者。又少之。不為禮。穎讓曰。	341	X87n1624_p0249c02
佛記比丘。惡客比丘至者。法將滅。爾輩安為之耶。有	342	X87n1624_p0249c03
畣者曰。上人即主此。敬客未晚。穎笑曰。我顧未暇居	343	X87n1624_p0249c04
此。然能易道行者。使飯十方僧。報佛恩耳。時內翰葉	344	X87n1624_p0249c05
公清臣守金陵。穎袖書謁之。葉公曰。昨晚至此。何以	345	X87n1624_p0249c06
知建寺始末之詳如此乎。對曰。夜閱舊碑知之。因極	346	X87n1624_p0249c07
言律居之弊。敗傷風化。葉公大奇之。奉先緣是乃為	347	X87n1624_p0249c08
禪林。吳中講師多譏諸祖傳法偈無譯人。禪者與之	348	X87n1624_p0249c09
辨。失其真。適足以重其謗。穎諭之曰。此達磨為二祖	349	X87n1624_p0249c10
言者也。何須譯人耶。如梁武初見之。即問。如何是聖	350	X87n1624_p0249c11
諦第一義。答曰。廓然無聖。進曰。對朕者誰	351	X87n1624_p0249c12
。又曰。不識。	352	X87n1624_p0249c12
使達磨不通方言。則何於是時便能爾耶。講師不敢	353	X87n1624_p0249c13
復有辭。其挫服魔外之氣。無師自然之智發自妙齡。	354	X87n1624_p0249c14
而遇事則應無所疑畏。天性則然。後為石門聰之嗣。	355	X87n1624_p0249c15
首山嫡孫也。	356	X87n1624_p0249c16
涅槃經。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說。諸佛世尊	357	X87n1624_p0249c17
有秘密藏。是義不然。何以故。諸佛世尊唯有密語。無	358	X87n1624_p0249c18
密藏。譬如幻主機關木人。人雖睹見屈伸俯仰。莫知	359	X87n1624_p0249c19
其內而使之然。佛法不爾。咸令眾生悉得知見。云何	360	X87n1624_p0249c20
當言佛世尊有秘密藏。佛讚迦葉。善哉。善哉。善男子。	361	X87n1624_p0249c21
如汝所言。如來實無秘密之藏。何以故。如秋滿月處	362	X87n1624_p0249c22
空。顯露清淨無翳。人皆觀見。如來之言亦復如是。開	363	X87n1624_p0249c23
發顯露。清淨無翳。愚人不解。謂之秘藏。智者了達。則	364	X87n1624_p0249c24
不名藏。又曰。又無語者。猶如嬰兒言語未了。雖復有	365	X87n1624_p0250a01
語。實亦無語。如來亦爾。語未了者。即秘密之言。雖有	366	X87n1624_p0250a02
所說。眾生不解。故名無語。故石頭曰。乘言須會宗。勿	367	X87n1624_p0250a03
自立規矩。藥山曰。更須自看。不得絕卻言語。我今為	368	X87n1624_p0250a04
汝說者箇語顯無語底。長慶曰。二十八代祖師皆說	369	X87n1624_p0250a05
傳心。且不說傳語。且道心作麼生傳。若也無言啟蒙。	370	X87n1624_p0250a06
何名達者。雲門曰。此事若在言語上。三乘十二分教	371	X87n1624_p0250a07
豈是無說。因什麼道教外別傳。若從學解機智得。只	372	X87n1624_p0250a08
如十地聖人說法如雲如雨。猶被佛呵見性如隔羅	373	X87n1624_p0250a09
縠。以此故知。一切有心。天地懸殊。雖然如是。若是得	374	X87n1624_p0250a10
底人。道火何曾燒著口耶。予每曰。衲子於此徹去。方	375	X87n1624_p0250a11
知諸佛無法可說。而證言說法身。如何是言說法身。	376	X87n1624_p0250a12
自答曰。斷頭船子下楊州。	377	X87n1624_p0250a13
王文公曰。佛與比丘辰巳間應供。名為齋者。與眾生	378	X87n1624_p0250a14
接。不可不齋。又以佛性故。等視眾生。而以交神之道	379	X87n1624_p0250a15
見之。故首楞嚴曰。嚴整威儀。肅恭齋法。又曰。梵語三	380	X87n1624_p0250a16
昧。此云正定。正定中所受境界謂之正受。異於無明	381	X87n1624_p0250a17
所緣受。故圓覺曰。三昧正受。釋者謂梵語三昧。此云	382	X87n1624_p0250a18
正受。而寶積云三昧及正受。則此釋非也。	383	X87n1624_p0250a19
曹溪大師將入涅槃。門人行．超俗．法海等問。和尚	384	X87n1624_p0250a20
法何所付。曹溪曰。付囑者二十年外於此地弘揚。又	385	X87n1624_p0250a21
問。誰人。答曰。若欲知者。大庾嶺上以網取之。圭峰欲	386	X87n1624_p0250a22
立荷澤為正傳的付。乃文釋之曰。嶺者。高也。荷澤姓	387	X87n1624_p0250a23
高。故密示之耳。欲抑讓公為旁出。則曰。讓。則曹溪門	388	X87n1624_p0250a24
下旁出之汎徒。此類數可千餘。嗚呼。逐鹿者不見山。	389	X87n1624_p0250b01
攫金者不見人。殆非虛言。方密公所見。唯荷澤故。諸	390	X87n1624_p0250b02
師不問是非。例皆毀之。如大庾嶺上以網取之之語。	391	X87n1624_p0250b03
是大師末後全提妙旨。而輒以意求。讓公僧中之王。	392	X87n1624_p0250b04
而謂之汎徒。詳味密公之意。可以發千載之一笑。	393	X87n1624_p0250b05
老安國師有言曰。金剛經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無	394	X87n1624_p0250b06
所住者。不住色．不住聲．不住迷．不住悟．不住體．不住	395	X87n1624_p0250b07
用。而生其心者。即一切法而顯一心。若住善生心。即	396	X87n1624_p0250b08
善現。若住惡生心。即惡現。本心即隱沒。若無所住。十	397	X87n1624_p0250b09
方世界唯是一心。信知曹溪大師云。風幡不動。是心	398	X87n1624_p0250b10
動。脩山主有偈曰。風動心搖樹。雲生性起塵。若明今	399	X87n1624_p0250b11
日事。暗卻本來人。	400	X87n1624_p0250b12
有僧問晦堂老人曰。五祖前身。栽松道者。嘗託周氏	401	X87n1624_p0250b13
女而生。彼三緣不和合。何從而生耶。老人笑曰。汝聞	402	X87n1624_p0250b14
樹提伽生於火中。伊尹生於空桑乎。對曰。聞之。汝於	403	X87n1624_p0250b15
彼二人乃不疑其生不由三緣。而獨疑五祖耶。方今	404	X87n1624_p0250b16
士大夫之留意宗乘者。皆以此為疑。及聞此語。莫不	405	X87n1624_p0250b17
釋然。予以謂老人所示。未欲極教乘之本意。第就其	406	X87n1624_p0250b18
機。息狂情耳。馬大師曰。佛是能仁。有智慧。善機宜。能	407	X87n1624_p0250b19
破一切眾生疑網。出離有無等縛。其斯之謂歟。	408	X87n1624_p0250b20
宗鏡錄。曰。雖然心即是業。業即是心。既從心生。還從	409	X87n1624_p0250b21
心受。如何現今消其妄業報。答曰。但了無作。自然業	410	X87n1624_p0250b22
空。所以云。若了無作惡業。一生成佛。又曰。雖有作業	411	X87n1624_p0250b23
而無作者。即是如來秘密之教。又凡作業。悉是自心	412	X87n1624_p0250b24
橫計外法。還自對治。妄取成業。若了心不取境。境自	413	X87n1624_p0250c01
不生。無法牽情。云何成業。予嘗作偈釋其旨曰。舉手	414	X87n1624_p0250c02
炷香而供養佛。其心自知應念獲福。舉手操刀恣行	415	X87n1624_p0250c03
殺戮。其心自知死入地獄。或殺或供一手之功。云何	416	X87n1624_p0250c04
業報罪福不同。皆自橫計有如是事。是故從來枉沈	417	X87n1624_p0250c05
生死。雷長芭蕉銕轉磁石。俱無作者而有是力。心不	418	X87n1624_p0250c06
取境境亦自寂。故如來藏不許有識。	419	X87n1624_p0250c07
維摩經曰入不思議境。如借座燈王。取飯香土。促演	420	X87n1624_p0250c08
其日劫大小之相容。可以神會妙旨。至曰一切聲聞。	421	X87n1624_p0250c09
聞是不可思議解脫法門。皆應號泣。聲震三千大千	422	X87n1624_p0250c10
世界。極難解通。首楞嚴曰一人發真歸源。十方虛空	423	X87n1624_p0250c11
悉皆消殞。見道者。妄盡覺明。自見空殞。可也。而下文	424	X87n1624_p0250c12
乃又曰一切魔王見其宮殿無故坼裂。為難和會。古	425	X87n1624_p0250c13
諸法師俱有注釋。校其所論。未容無說。	426	X87n1624_p0250c14
臨濟大師建立四賓主。今徒閱其語。竟莫能分辨之。	427	X87n1624_p0250c15
知之者。未必真。不知者。以為苟然。又有四喝。一喝如	428	X87n1624_p0250c16
金剛王寶劍。一喝如踞地師子。一喝如探竿影草。有	429	X87n1624_p0250c17
時一喝不作一偈用。如踞地師子。探竿影草。後學往	430	X87n1624_p0250c18
往不省其何等語。安能識其意耶。不過曰此古人一	431	X87n1624_p0250c19
期建立之辭耳。何足問哉。然則臨濟之言遂為虛語	432	X87n1624_p0250c20
也。今係其偈於此曰。金剛王劍覿露堂堂。才涉唇吻	433	X87n1624_p0250c21
即犯鋒鋩。踞地師子本無窠臼。顧佇之間即成滲漏。	434	X87n1624_p0250c22
探竿影草莫入陰界。一點不來賊身自敗。有時一喝	435	X87n1624_p0250c23
不作喝用。佛法大有只是牙痛。	436	X87n1624_p0250c24
予游長沙至鹿苑。見岑禪師畫像。想見其為人。作岑	437	X87n1624_p0251a01
大蟲贊并序。曰。如來世尊語阿難曰。汝元不知一切	438	X87n1624_p0251a02
浮塵諸幻化相。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幻妄稱相。其性	439	X87n1624_p0251a03
真為妙覺明體。龍勝菩薩曰。諸法不自生。亦不從他	440	X87n1624_p0251a04
生。不共不無因。是故說無生。以佛祖之辯。談心法之	441	X87n1624_p0251a05
妙。其清淨顯露如掌中見物。無可疑者。而末世眾生	442	X87n1624_p0251a06
卒不明了者。蓋其迷妄之極。非其所聞之習故也。禪	443	X87n1624_p0251a07
師憫之。故於所習之境譬之曰。若心是生。則夢幻空	444	X87n1624_p0251a08
華亦應是生。若身是生。則山河大地．森羅萬象亦應	445	X87n1624_p0251a09
是生。大哉言乎。與首楞嚴．中觀論相終始也。禪師大	446	X87n1624_p0251a10
寂之孫。南泉之子。趙州之兄。開法於長沙之鹿苑。當	447	X87n1624_p0251a11
時衲子倔強如仰山者猶下之。而呼以為岑大蟲云。	448	X87n1624_p0251a12
為之贊曰。長沙大蟲。聲威甚重。獨眠空林。百獸震恐。	449	X87n1624_p0251a13
寂子兒癡。見不知畏。引手捋鬚。幾缺其耳。大空小空。	450	X87n1624_p0251a14
是虎是你。如備與覺。可撩其尾。嗟今衲子。眼如裴旻。	451	X87n1624_p0251a15
但見其彪。安識虎真。我拜公像。非存非沒。百尺竿頭。	452	X87n1624_p0251a16
行塵勃勃。	453	X87n1624_p0251a17
白雲端禪師曰。天下叢林之興。大智禪師力也。祖堂	454	X87n1624_p0251a18
當設達磨初祖之像於其中。大智禪師像西向。開山	455	X87n1624_p0251a19
尊宿像東向。得其宜也。不當止設開山尊宿而略其	456	X87n1624_p0251a20
祖宗耳。雲居祐禪師曰。吾觀諸方長老。示滅必塔其	457	X87n1624_p0251a21
骸。山川有限。而人死無窮。百千年之下。塔將無所容。	458	X87n1624_p0251a22
於是於宏覺塔之東作卵塔。曰。凡住持者。自非生身	459	X87n1624_p0251a23
不壞。火浴雨舍利者。皆以骨石填於此。其西又作卵	460	X87n1624_p0251a24
塔。曰。凡眾僧化。皆藏骨石於此。謂之三塔。二大老識	461	X87n1624_p0251b01
度高遠。可為後世法。然孤論難持。犯眾難成。卒必有	462	X87n1624_p0251b02
賞音者。吾將觀焉。	463	X87n1624_p0251b03
東京覺嚴寺有誠法師講華嚴經。歷席最久。學者依	464	X87n1624_p0251b04
以揚聲。其為人純至。少緣飾。高行遠識。近世講人莫	465	X87n1624_p0251b05
有居其右者。元祐初。高麗僧統航海至。上表乞傳持	466	X87n1624_p0251b06
賢首宗教歸本國流通。奉聖旨下兩街。舉可以授法	467	X87n1624_p0251b07
者。有司以師為宜。上表辭免曰。臣雖刻意講學。識趣	468	X87n1624_p0251b08
淺陋。特以年運已往。妄為學者所推。今異國名僧航	469	X87n1624_p0251b09
海問道。宜得高識博聞者為之師。竊見杭州慧因院	470	X87n1624_p0251b10
僧道源。精練教乘。旁通外學。舉以自代。實允公議。奉	471	X87n1624_p0251b11
聖旨。依所乞。敕差朝奉郎揚傑館伴至錢塘受法。	472	X87n1624_p0251b12
予建中靖國之初。故人處獲洞山初禪師語一編。福	473	X87n1624_p0251b13
嚴良雅所集。其語言宏妙。真法窟爪牙。大略曰。語中	474	X87n1624_p0251b14
有語。名為死句。語中無語。名為活句。未達其源者。落	475	X87n1624_p0251b15
在第八魔界中。又曰。言無展事。語不投機。乘言者喪。	476	X87n1624_p0251b16
滯句者迷。於此四句語中見得分明也。作箇脫洒衲	477	X87n1624_p0251b17
僧。根椽片瓦粥飯因緣。堪與人天為善知識。於此不	478	X87n1624_p0251b18
明。終成莽鹵。雲菴平生說法。多稱初悟門。度越格量。	479	X87n1624_p0251b19
偶閱舊記。見其寄道友偈并序曰。昔洞山參雲門。悟	480	X87n1624_p0251b20
旨於言下。入佛正知見。所有炙脂帽子．鶻臭布衫皆	481	X87n1624_p0251b21
脫去。以四句偈明其悟。蓋得展事自在之用。投機善	482	X87n1624_p0251b22
巧之風。故其應機接物不乘言。不滯句。如師子王得	483	X87n1624_p0251b23
大自在。於哮吼時。百獸震駭。蓋法王法如是故也。又	484	X87n1624_p0251b24
世所傳見雲門者。皆坐脫立亡。何哉。以無佛法知見	485	X87n1624_p0251c01
故也。因隨句釋以奉寄曰。大用現前能展事。春來何	486	X87n1624_p0251c02
處不開花。放伊三頓參堂去。四海當知共一家。又曰。	487	X87n1624_p0251c03
千差萬別解投機。明眼宗師自在時。北斗藏身雖有	488	X87n1624_p0251c04
語。出群消息少人知。又曰。游山翫水便乘言。自己商	489	X87n1624_p0251c05
量總不偏。鶻臭布衫脫未得。且隨風俗度流年。又曰。	490	X87n1624_p0251c06
滯句乘言是瞽聾。參禪學道自無功。悟來不費纖毫	491	X87n1624_p0251c07
力。火裏蝍蟟吞大蟲。	492	X87n1624_p0251c08
宗道者。不知何許人。往來舒蘄間。多留於投子。性嗜	493	X87n1624_p0251c09
酒。無日不醉。村民愛敬之。每餉以醇醪。居一日。方入	494	X87n1624_p0251c10
浴。聞有尋宗者。度其必送榼至。裸而出。得酒徑去。人	495	X87n1624_p0251c11
皆大笑。而宗傲然不怍。嘗散衣下山。有逆而問者曰。	496	X87n1624_p0251c12
如何是道者家風。對曰。袈裟褁草鞋。問意旨如何。曰。	497	X87n1624_p0251c13
赤腳下桐城。陳退夫初赴省幃。過宗。戲問曰。瓘此行	498	X87n1624_p0251c14
欲作狀元。得否。宗熟視曰。無時即得。莫測其言也。而	499	X87n1624_p0251c15
退夫果以第三名上第。時彥作魁。方悟無時之語。宗	500	X87n1624_p0251c16
見雪竇。而超放自如。言法華之流也。	501	X87n1624_p0251c17
雪竇初在大陽玄禪師會中典客。與僧夜語。雌黃古	502	X87n1624_p0251c18
今。至趙州柏樹子因緣。爭辨不已。有行者立其旁。失	503	X87n1624_p0251c19
笑而去。客退。雪竇呼至。數之曰。對賓客敢爾耶。對曰。	504	X87n1624_p0251c20
知客有定古今之辯。無定古今之眼。故敢笑曰。且趙	505	X87n1624_p0251c21
州意。汝作麼生會。因以偈對曰。一兔橫身當古路。蒼	506	X87n1624_p0251c22
鷹纔見便生擒。後來獵犬無靈性。空向枯樁舊處尋。	507	X87n1624_p0251c23
雪竇大驚。乃與結友。或云即承天宗禪師也。予謂聞	508	X87n1624_p0251c24
此可以想見當時法席之盛也。	509	X87n1624_p0252a01
晦堂老人嘗以小疾。醫寓漳江。轉運判官夏倚公立	510	X87n1624_p0252a02
往見之。因劇談妙道。至會萬物為自己及情與無情	511	X87n1624_p0252a03
共一體。時有犬臥香案下。以壓尺擊。又擊香案曰。犬	512	X87n1624_p0252a04
有情即去。香案無情自住。情與無情如何得成一體	513	X87n1624_p0252a05
去。夏不能答。晦堂曰。纔入思惟。便成剩法。何曾會物	514	X87n1624_p0252a06
為己耶。老黃龍入滅。道俗請繼主道場。法席之盛。初	515	X87n1624_p0252a07
不減平時。然性真率。不樂從事。五求解去。乃得謝事	516	X87n1624_p0252a08
閑居。而學者益親。謝景溫師直守潭州。虛大溈以致	517	X87n1624_p0252a09
之。三辭弗往。又囑江西彭汝礪器資請所以不應長	518	X87n1624_p0252a10
沙之意。晦堂曰。願見謝公。不願領大溈也。馬祖．百丈	519	X87n1624_p0252a11
已前。無住持事。道人相求於空閑寂寞之濱而已。其	520	X87n1624_p0252a12
後雖有住持。王臣尊禮為人天師。今則不然。掛名官	521	X87n1624_p0252a13
府。如有戶籍之民。直遣伍伯追呼耳。豈可復為也。器	522	X87n1624_p0252a14
資以斯言反命。師直由是致書願得一見。不敢以住	523	X87n1624_p0252a15
持相屈。遂往長沙。蓋於四方公卿意合。則千里應之。	524	X87n1624_p0252a16
不合。則數舍亦不往也。開法黃龍十二年。退居菴頭	525	X87n1624_p0252a17
二十餘年。天下指晦堂為道之所在。蓋末世宗師之	526	X87n1624_p0252a18
典刑也。	527	X87n1624_p0252a19
圓通祖印訥禪師告老於郡。乞請承天端禪師主法	528	X87n1624_p0252a20
席。郡可其請。端欣然而來。自以少荷大法。前輩讓善	529	X87n1624_p0252a21
叢林。責己甚重。故敬嚴臨眾。以公滅私。於是宗風大	530	X87n1624_p0252a22
振。未幾年。訥公厭闃寂。郡守至。自陳客情。太守惻然	531	X87n1624_p0252a23
目端。端笑唯唯而已。明日。登座曰。昔日大法眼禪師	532	X87n1624_p0252a24
有偈曰。難難難是遣情難。情盡圓明一顆寒。方便遣	533	X87n1624_p0252b01
情猶不是。更除方便太無端。大眾且道情作麼生遣。	534	X87n1624_p0252b02
喝一喝。下座包腰而去。一眾大驚。遮留之不可。叢林	535	X87n1624_p0252b03
至今敬畏之。	536	X87n1624_p0252b04
南禪師住廬山歸宗。火一夕而燼。大眾譁譟動山谷。	537	X87n1624_p0252b05
而黃龍安坐如平時。桂林僧洪準欲掖之而走。顧見	538	X87n1624_p0252b06
叱之。準曰。和尚縱厭世間。慈明法道何所賴耶。因徐	539	X87n1624_p0252b07
整衣起。而火已及座榻矣。坐是入獄。郡吏發其私忿。	540	X87n1624_p0252b08
考掠百至。絕口不言。唯不食而已。兩月而後得釋。鬚	541	X87n1624_p0252b09
髮不剪。皮骨僅存。真點胸迎於中塗。見之。不自知泣	542	X87n1624_p0252b10
下。曰。師兄何至是也。黃龍叱曰。者俗漢。真不覺拜之。	543	X87n1624_p0252b11
蓋其不動如山類如此。	544	X87n1624_p0252b12
曹山耽章禪師初辭洞山悟本。本曰。吾在雲巖先師	545	X87n1624_p0252b13
處親印寶鏡三昧。事窮的要。今付受汝。汝善護持。無	546	X87n1624_p0252b14
令斷絕。遇真法器。方可傳委。直須秘密。不得影露。恐	547	X87n1624_p0252b15
屬流布。喪滅吾宗。夫末法時代。人多乾慧。若要辨認	548	X87n1624_p0252b16
向去之人真偽。有三種滲漏。當機直須具眼。一．見滲	549	X87n1624_p0252b17
漏者。機不離位。墮在毒海。二．情滲漏者。智常向背。見	550	X87n1624_p0252b18
處偏枯。三．語滲漏者。體妙失宗。機昧終始。濁智流轉	551	X87n1624_p0252b19
於此三種。子宜知之。又綱要三偈。初。敲倡俱行。曰。金	552	X87n1624_p0252b20
針雙鎖備。狹路隱全該。寶印當空妙。重重錦縫開。其	553	X87n1624_p0252b21
次。金鎖玄路。曰。交牙明中暗。功齊轉覺難。力窮尋進	554	X87n1624_p0252b22
退。金鎖網鞔鞔。又其次。理事俱不涉。曰。理事俱不涉。	555	X87n1624_p0252b23
回照絕幽微。背風無巧拙。電火爍難追。衲子當機能	556	X87n1624_p0252b24
如電火難追。則方透三種滲漏。圓覺曰。眾生為解礙。	557	X87n1624_p0252c01
菩薩未離覺。故知脫生死於言下。自非上根大智。何	558	X87n1624_p0252c02
以臻此。大愚以黃檗為老婆。良有以也。黃檗每曰。決	559	X87n1624_p0252c03
定不流至第二念。就中方入我宗門。蓋宗乘有旨趣。	560	X87n1624_p0252c04
下流不悟。妄生同異。欲望大法之興。不亦難乎。	561	X87n1624_p0252c05
龍牙和尚作半身寫照。其子報慈匡化為之贊曰。日	562	X87n1624_p0252c06
出連山。月圓當戶。不是無身。不欲全露。二老洞山悟	563	X87n1624_p0252c07
本兒孫也。故其家風機貴回互。使不犯正位。語忌十	564	X87n1624_p0252c08
成。使不墮今時。而匡化匠心獨妙。語不失宗。為可貴	565	X87n1624_p0252c09
也。餘杭政禪師嘗自寫照。又自為之贊曰。貌古形疏	566	X87n1624_p0252c10
倚杖黎。分明畫出須菩提。解空不許離聲色。似聽孤	567	X87n1624_p0252c11
猿月下啼。政公超然奇逸人也。故其高韻如光風霽	568	X87n1624_p0252c12
月。詞致清婉。而道味苦嚴。古今贊偈甚多。予尤愛此	569	X87n1624_p0252c13
二篇。	570	X87n1624_p0252c14
圭峰日用偈曰。作有義事。是惺悟心。作無義事。是散	571	X87n1624_p0252c15
亂心。散亂隨情轉。臨終被業牽。惺悟不由情。臨終能	572	X87n1624_p0252c16
轉業。偶閱唐史。李訓之敗。被綠衣詭言黜官。走終南	573	X87n1624_p0252c17
依密。密欲匿之。其徒不可。乃奔鳳翔。為盩庢吏所執。	574	X87n1624_p0252c18
訓死。仇士良捕密詰之。怡然曰。與訓游久。吾法遇難	575	X87n1624_p0252c19
則救。初無愛憎。死固吾分。予謂比丘於唐交士大夫	576	X87n1624_p0252c20
者。或見於傳記。多犯法辱教。而圭峰獨超然如此。為	577	X87n1624_p0252c21
史者亦欣然點筆疾書。蓋其履踐之明也。觀其偈則	578	X87n1624_p0252c22
無不欲透脫情境。譬如香象擺壞鐵鎖。自在而去。豈	579	X87n1624_p0252c23
若蠅為唾所涴哉。	580	X87n1624_p0252c24
雲菴住歸宗時。方送法眼大師茶毗。時雨新霽。泥方	581	X87n1624_p0253a01
滑道。忽躂倒。大眾爭掖而起。舉火把曰。法眼茶毗。歸	582	X87n1624_p0253a02
宗遭顛。呈似大眾。更無可說。	583	X87n1624_p0253a03
石頭大師作參同契。其末曰。謹白參玄人。光陰莫虛	584	X87n1624_p0253a04
度。法眼禪師注曰。住。住。恩大難酬。法眼可謂見先德	585	X87n1624_p0253a05
之心矣。眾生日用以妄想顛倒自蔽光明。故多遺時	586	X87n1624_p0253a06
失候。謂之虛度光陰。有道者無他。能善用其心耳。故	587	X87n1624_p0253a07
趙州曰。一切但仍舊。從上諸聖無不從仍舊中得。大	588	X87n1624_p0253a08
智度論曰。眾生心性。猶如利刀。唯用割泥。泥無所成。	589	X87n1624_p0253a09
刀日就損。理體常妙。眾生自麤。能善用之。即合本妙。	590	X87n1624_p0253a10
首楞嚴曰。佛謂阿難。譬如琴瑟．箜篌．琵琶。雖有妙音。	591	X87n1624_p0253a11
若無妙指。終不能發。汝與眾生亦復如是。寶覺真心。	592	X87n1624_p0253a12
各各圓滿。如我按指。海印發光。汝暫舉心。塵勞先起。	593	X87n1624_p0253a13
華嚴偈曰。若人欲識佛境界。當淨其意如虛空。遠離	594	X87n1624_p0253a14
妄想及諸見。令心所向皆無礙。	595	X87n1624_p0253a15
大智禪師曰。夫教語皆是三句相連。初．中．後善。初直	596	X87n1624_p0253a16
須教渠發善心。中破善。後始明善。菩薩即非菩薩。是	597	X87n1624_p0253a17
名菩薩。法非法。非非法。總與麼也。若即說一句答。令	598	X87n1624_p0253a18
人入地獄。若三句一時說。渠自入地獄。不干教主事。	599	X87n1624_p0253a19
故知古大宗師說法皆依佛祖法式。不知者以謂苟	600	X87n1624_p0253a20
然語。如無著所釋金剛般若是此意也。洞山安立五	601	X87n1624_p0253a21
位。道眼明者視其題目十五字排布。則見悟本老人。	602	X87n1624_p0253a22
如曰正中偏．偏中正．正中來．偏中至．兼中到是也。汾	603	X87n1624_p0253a23
陽頌曰。五位參尋切要知。纖毫纔動即差違。金剛透	604	X87n1624_p0253a24
匣誰能解。唯有那叱第一機。舉目便令三界淨。振鈴	605	X87n1624_p0253b01
還使九天歸。正中妙挾通回互。擬議鋒鋩失卻威。	606	X87n1624_p0253b02
金剛般若曰。如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捨。何況非	607	X87n1624_p0253b03
法。西天此土聖賢釋者。無慮千餘人。然莫如無著得	608	X87n1624_p0253b04
佛之意。雙林大士又從而申明之。無著於此判為言	609	X87n1624_p0253b05
說法身。意以謂筏者。言說也。雖與人俱。然亦不類。如	610	X87n1624_p0253b06
筏行水中。而實不住。非法者。二邊也。在筏且不類。豈	611	X87n1624_p0253b07
於二邊而止住耶。故曰何況非法。大士偈曰。渡河須	612	X87n1624_p0253b08
用筏。到岸不須舡。人法俱名執。悟理誰勞詮。中流仍	613	X87n1624_p0253b09
被溺。誰論在二邊。有無如取一。即被污心田。故曹洞	614	X87n1624_p0253b10
宗旨有混不得。類不齊之語也。	615	X87n1624_p0253b11
雲峰悅禪師再游泐潭。重會南禪師。敘別講舊。相得	616	X87n1624_p0253b12
甚懽。久之。更使一見石霜慈明老人。既至石霜。憩於	617	X87n1624_p0253b13
山前莊。聞其坦率之風。悔來。因不復過門。徑造南岳	618	X87n1624_p0253b14
福嚴。未期月。掌記室。俄長老賢公化去。郡以慈明來	619	X87n1624_p0253b15
居之。初聞夜參貶剝諸方異解。皆其平生艱難而得	620	X87n1624_p0253b16
者。於是歎服。即投誠問道。三往三被罵而退。不勝忿。	621	X87n1624_p0253b17
業已歸之。明日復往。慈明罵如故。因啟曰。某唯以不	622	X87n1624_p0253b18
解故來問。善知識宜施方便。不蒙開示。專以罵為。豈	623	X87n1624_p0253b19
從上所以授法之式耶。慈明驚曰。南書記。我謂汝是	624	X87n1624_p0253b20
箇人。乃作罵會耶。黃龍聞其語。如桶底脫。拜起汗下。	625	X87n1624_p0253b21
從容論趙州因緣。呈偈曰。傑出叢林是趙州。老婆勘	626	X87n1624_p0253b22
破沒來由。如今四海清如鏡。行人莫與路為讎。慈明	627	X87n1624_p0253b23
閱之。笑曰。偈甚佳。但易一字。曰。老婆勘破有來由。其	628	X87n1624_p0253b24
機智妙密又如此。黃龍辭去。白曰。大事畢竟如何。慈	629	X87n1624_p0253c01
明訶曰。著衣喫飯不是畢竟。痾屎送尿不是畢竟。予	630	X87n1624_p0253c02
嘗游福嚴。覽其山川之形勝。讀思大所記曰。此山增	631	X87n1624_p0253c03
人之志力。居之者多得道。故祖宗授法。莫不因之。雖	632	X87n1624_p0253c04
大法之興。必依之人。然馬祖於此受讓公記。其道	633	X87n1624_p0253c05
大振於江西。今慈明．黃龍事跡復相類。亦足怪也。	634	X87n1624_p0253c06
生法師曰。敲空作響。擊木無聲。法眼禪師忽聞齋魚	635	X87n1624_p0253c07
聲。謂侍者曰。還聞麼。適來若聞。如今不聞。如今若聞。	636	X87n1624_p0253c08
適來不聞。會麼。	637	X87n1624_p0253c09
有僧嘗登三生藏。取思大平生所持錫立之。疑慮橫	638	X87n1624_p0253c10
生。終不能定。忽自念曰。當一切放下卻。即舉錫置之。	639	X87n1624_p0253c11
錫卓然不傾。以問予其故何哉。予曰。非特於錫則然。	640	X87n1624_p0253c12
凡事若有心。即成差誤。試觀兒輩剪紙。擬心即失。不	641	X87n1624_p0253c13
擬心。徑往無難。故道人不可須臾忘照也。	642	X87n1624_p0253c14
首楞嚴曰。汝元不知一切浮塵諸幻化相。當處出生。	643	X87n1624_p0253c15
隨處滅盡。涅槃曰。譬如猛火。不能燒薪。火出木盡。名	644	X87n1624_p0253c16
為燒薪。般若燈論曰。根境理同然。智者何驚異。衲子	645	X87n1624_p0253c17
於此見徹。方入阿字法門。	646	X87n1624_p0253c18
康僧會。天竺人。吳赤烏十年初至建業。營立茆茨。設	647	X87n1624_p0253c19
像行道。孫權疑為矯異。召問曰。有何靈驗。對曰。如來	648	X87n1624_p0253c20
遷跡忽逾千載。遺骨舍利神耀無方。昔阿育王起塔	649	X87n1624_p0253c21
至八萬四千。塔寺之興。表遺化也。權曰。若得舍利。當	650	X87n1624_p0253c22
為造塔。如其虛妄。國有常刑。會請期七日。乃謂其屬	651	X87n1624_p0253c23
共結淨室。以銅瓶加瓦。燒香禮請。至期無應。會求伸	652	X87n1624_p0253c24
至三七。忽聞瓶中鎗然有聲。果獲舍利以示權。權與	653	X87n1624_p0254a01
群臣聚觀。五色屬人。權大驚而起曰。希有之瑞也。釋	654	X87n1624_p0254a02
曇諦。父肜。嘗為冀州別駕。母黃氏晝寢。夢一僧呼為	655	X87n1624_p0254a03
母。寄一麈尾并鐵鏤書鎮二枚。既覺。而兩物俱存。因	656	X87n1624_p0254a04
而懷娠生諦。此二物乃諦前身為宏覺法師。為姚萇	657	X87n1624_p0254a05
講法華所獻。追繹宏覺捨命。正是寄物之日。會以真	658	X87n1624_p0254a06
誠之至。能生致舍利。諦以大願所持。亦能死將長物。	659	X87n1624_p0254a07
嗚呼。真誠大願之力。尚能反易生死。如意自在。況守	660	X87n1624_p0254a08
護心城者耶。	661	X87n1624_p0254a09
莊子言。藏舟於壑。藏山於澤。釋者遣語如流。至曰藏	662	X87n1624_p0254a10
天下於天下。未有不嗒然危坐。置筆而思者。晦堂老	663	X87n1624_p0254a11
人嘗問學者此義如何。對之甚眾。晦堂笑曰。汝善說	664	X87n1624_p0254a12
道理。予作偈記其意曰。天下心知不可藏。紛紛嗅跡	665	X87n1624_p0254a13
但尋香。端能百尺竿頭步。始見林梢掛角羊。又問。列	666	X87n1624_p0254a14
子戴兩小兒論日遠近不決。而質於孔子。孔子不答。	667	X87n1624_p0254a15
其意何在。學者皆曰。聖如夫子。亦莫能辨此理。是以	668	X87n1624_p0254a16
無說也。晦堂亦笑之。予作偈釋之曰。涼溫遠近轉增	669	X87n1624_p0254a17
疑。不答當渠痛處錐。尚逐小兒爭未已。仲尼何獨古	670	X87n1624_p0254a18
難知。	671	X87n1624_p0254a19
歐陽文忠公昔官洛中。一日。游嵩山。卻去僕吏。放意	672	X87n1624_p0254a20
而往。至一山寺。入門。脩竹滿軒。霜清鳥啼。風物鮮明。	673	X87n1624_p0254a21
文忠休於殿陛。旁有老僧閱經自若。與語不甚顧答。	674	X87n1624_p0254a22
文忠異之曰。道人住山久如。對曰。甚久也。又問。誦何	675	X87n1624_p0254a23
經。對曰。法華經。文忠曰。古之高僧。臨生死之際。類皆	676	X87n1624_p0254a24
談笑脫去。何道致之耶。對曰。定慧力耳。又問。今乃寂	677	X87n1624_p0254b01
寥無有。何哉。老僧笑曰。古之人。念念在定慧。臨終安	678	X87n1624_p0254b02
得亂。今之人。念念在散亂。臨終安得定。文忠大驚。不	679	X87n1624_p0254b03
自知膝之屈也。謝希深嘗作文記其事。	680	X87n1624_p0254b04
言法華。梵相奇古。直視不瞬。時獨語笑。多行市里。褰	681	X87n1624_p0254b05
裳而趨。或舉指畫空。佇立良久。從屠沽游。飲啗無所	682	X87n1624_p0254b06
擇。道俗共目為狂僧。懷禪師未出家時。師見之。撫其	683	X87n1624_p0254b07
背曰。德山．臨濟。丞相呂許公問佛法大意。對曰。本來	684	X87n1624_p0254b08
無一物。一味總成真。僧問。世有佛否。對曰。寺裏文殊。	685	X87n1624_p0254b09
有問。師為凡耶聖耶。舉手曰。我不在此住。將示化。作	686	X87n1624_p0254b10
遺偈。其旨不可曉也。已而曰。我從無量劫來。成就逝	687	X87n1624_p0254b11
多國土。分身揚化。今南歸矣。語畢。右脅而寂。慶歷戊	688	X87n1624_p0254b12
子十一月二十三日也。	689	X87n1624_p0254b13
照覺禪師。元豐之間。革東林律居為叢林。天下衲子	690	X87n1624_p0254b14
望風而集。咸信敬畏。仰以為肉身大士。其被賞識者。	691	X87n1624_p0254b15
必名聞諸方。然未嘗輕予人。羅漢小南禪師嗣雲居	692	X87n1624_p0254b16
祐公。道眼明白。未為人知。嘗至東林。照覺鳴鐘集眾。	693	X87n1624_p0254b17
出迎于清溪之上。其徒大驚。自是南之名日益顯著。	694	X87n1624_p0254b18
佛印禪師再歸雲居。靈源叟初自龍山來。與眾群居。	695	X87n1624_p0254b19
痛自韜晦。佛印陞座白眾。請以為座元。其禮數特異。	696	X87n1624_p0254b20
靈源受之。叢林學者日親。知晦堂老人法道有在矣。	697	X87n1624_p0254b21
嗚呼。先德之成就法器。使增重於世。其法如此。堯非	698	X87n1624_p0254b22
不能誅四凶。舉十六子也。留以遲舜耳。雖古聖人所	699	X87n1624_p0254b23
為。莫能外是。二老其亦知此者歟。	700	X87n1624_p0254b24
古塔主去雲門之世。無慮百年。而稱其嗣。青華嚴未	701	X87n1624_p0254c01
始識大陽。特以浮山遠公之語故。嗣之不疑。二老皆	702	X87n1624_p0254c02
以傳言行之自若。其於己甚重。於法甚輕。古之人。於	703	X87n1624_p0254c03
法重者。永嘉．黃檗是也。永嘉因閱維摩。悟佛心宗而	704	X87n1624_p0254c04
往見六祖。曰。吾欲定宗旨也。黃檗悟馬祖之意而嗣	705	X87n1624_p0254c05
百丈。故百丈嘆以為不及也。	706	X87n1624_p0254c06
地藏琛禪師能大振雪峰．玄沙之道者。其秘重大法。	707	X87n1624_p0254c07
恬退自處之效也歟。予嘗想見其為人。城隈古寺門	708	X87n1624_p0254c08
如死灰。道容清深。戲禪客曰。諸方說禪浩浩地。爭如	709	X87n1624_p0254c09
我此間栽田博飯喫有旨哉。	710	X87n1624_p0254c10
予初居黃龍山時。作禪和子十二時偈曰。吾活計。無	711	X87n1624_p0254c11
可觀。但日日。長一般。夜半子。困如死。被	712	X87n1624_p0254c12
虱咬。動腳指。	713	X87n1624_p0254c12
雞鳴丑。粥魚吼。忙繫裙。尋襪紐。平旦寅。忽欠申。兩眉	714	X87n1624_p0254c13
稜。重千斤。日出卯。自攪炒。眼誦經。口相	715	X87n1624_p0254c14
拗。食時辰。齒	716	X87n1624_p0254c14
生津。輸肚皮。虧口唇。禺中巳。眼前事。看	717	X87n1624_p0254c15
見親。說不似。	718	X87n1624_p0254c15
日南午。衣自補。忽穿針。全體露。日昳未。方破睡。洗開	719	X87n1624_p0254c16
面。摸看鼻。哺時申。最天真。順便喜。逆便	720	X87n1624_p0254c17
瞋。日入酉。壁	721	X87n1624_p0254c17
掛口。鏡中空。日中斗。黃昏戌。作用密。眼	722	X87n1624_p0254c18
開闔。烏崒律。	723	X87n1624_p0254c18
人定亥。說便會。法身眠。無被蓋。坐成叢。行作隊。活鱍	724	X87n1624_p0254c19
鱍。無障礙。若動著。赤肉艾。本無一事可營為。大家相	725	X87n1624_p0254c20
聚喫莖菜。	726	X87n1624_p0254c21
雲峰悅禪師初至高安大愚。見芝和尚。芝問曰。汝來	727	X87n1624_p0254c22
何所求。對曰。擬學佛法。芝曰。佛法豈可容易學。趁色	728	X87n1624_p0254c23
力強健。為眾乞飯一遭。學未晚。悅天姿純至。信受其	729	X87n1624_p0254c24
言。即往行乞。既還。而芝移居翠嵒。悅又詣芝所。求入	730	X87n1624_p0255a01
室。芝曰。佛法且置之。大眾夜寒須炭。更當乞炭一次。	731	X87n1624_p0255a02
學未晚。悅又行乞。歲晏載炭歸。且求示誨。芝曰。佛法	732	X87n1624_p0255a03
不怕爛卻。維那方缺人。子當就職。勿辭也。遂鳴犍稚	733	X87n1624_p0255a04
白眾請之。悅有難色。拜起。追悔欲棄去。業已當之。因	734	X87n1624_p0255a05
中休。然恨不曉芝公之意果如何耳。一日。束破桶。引	735	X87n1624_p0255a06
篾觸盆墮地。遂大悟。方見芝公用處。走見芝。芝笑呼	736	X87n1624_p0255a07
曰。維那。且喜大事了畢。悅未及吐一言。再拜。汗如雨	737	X87n1624_p0255a08
而去。故其門風孤峻。未嘗有構之者。南禪師嘗語大	738	X87n1624_p0255a09
寧老原曰。渠欲人人悟解。如此豈可得哉。	739	X87n1624_p0255a10
神鼎諲禪師。少年時與數耆宿游南岳。一僧舉論宗	740	X87n1624_p0255a11
乘。頗博敏。會野飯山店中供辨。而僧論說不已。諲曰。	741	X87n1624_p0255a12
上人言。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唯識唯心。眼聲耳色。何	742	X87n1624_p0255a13
人之語。僧曰。法眼大師偈也。諲曰。其義如何。對曰。唯	743	X87n1624_p0255a14
心故。根境不相到。唯識故。聲色摐然。諲曰。舌味是根	744	X87n1624_p0255a15
境否。對曰。是。諲以箸挾菜置口。含胡而言曰。何謂相	745	X87n1624_p0255a16
入耶。坐者相顧大驚。莫能加答。諲曰。路塗之樂。終未	746	X87n1624_p0255a17
到家。見解入微。不名見道。參須實參。悟須實悟。閻羅	747	X87n1624_p0255a18
大王不怕多語。	748	X87n1624_p0255a19
金剛三昧經。乃二覺圓通。示菩薩行也。初。元曉造疏。	749	X87n1624_p0255a20
悟其以本始二覺為宗。故坐牛車。置几案於兩角之	750	X87n1624_p0255a21
間。據以草文。圓覺經以皆證圓覺無時無性為宗。故	751	X87n1624_p0255a22
經首敘文不標時處。及考其翻譯之代。史復不書。曉	752	X87n1624_p0255a23
公設事表法。圓覺冥合佛意。其自覺心靈之影像乎。	753	X87n1624_p0255a24
曹溪六祖大師方其韜晦時。雜居止於編民。混勞侶	754	X87n1624_p0255b01
於商農十有六年。蠻兒．海豎．販夫．灶婦得以追呼爾	755	X87n1624_p0255b02
汝。及其德加於人。道信於天下也。雖累朝天子不得	756	X87n1624_p0255b03
而師友之。其行聖賢之分故。莫知貴賤之異也。大宋	757	X87n1624_p0255b04
高僧傳曰。天子累召。祖竟不往。曰。吾貌不揚。北人見	758	X87n1624_p0255b05
之必輕法。是果祖師之言乎。不仁者之言也。至人何	759	X87n1624_p0255b06
嘗以形骸為卹。況其天形道貌。以慈攝物者。其肯不	760	X87n1624_p0255b07
自信耶。	761	X87n1624_p0255b08
石頭和尚庵於南臺有年。偶見負米登山者。問之。曰。	762	X87n1624_p0255b09
送供米也。明日即移菴下梁端。遂終於梁端。有塔存	763	X87n1624_p0255b10
焉。百丈寺在絕頂。每日力作以償其供。有勸止之者。	764	X87n1624_p0255b11
則曰。我無德以勞人。眾不忍。藏去作具。因不食。故有	765	X87n1624_p0255b12
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之語。先德卒身多如此。故六祖	766	X87n1624_p0255b13
以石墜腰。牛頭負糧供眾。今少年苾芻擎缽顰頞曰。	767	X87n1624_p0255b14
吾臂酸。	768	X87n1624_p0255b15
雪竇禪師作祖英頌古。其首篇頌初祖不契梁武。曰	769	X87n1624_p0255b16
闔國人追不再來。千古萬古空相憶者。重嘆老蕭不	770	X87n1624_p0255b17
遇詞也。昧者乃敘其事于前。曰。達磨既去。誌公問曰。	771	X87n1624_p0255b18
陛下識此人否。蓋觀音大士之應身耳。傳佛心印至	772	X87n1624_p0255b19
此土。奈何不為禮耶。老蕭欲追之。誌公曰。借使闔國	773	X87n1624_p0255b20
人追。亦不復來矣。雪竇豈不知誌公沒於天鑒十三	774	X87n1624_p0255b21
年。而達磨以普通元年至金陵。予以是知敘此者非	775	X87n1624_p0255b22
雪竇意也。今傳寫又作蓋國。益可笑。又頌洞山麻三	776	X87n1624_p0255b23
斤曰。堪憶長慶陸大夫。解道合哭不合哭。意用長慶	777	X87n1624_p0255b24
語。長慶聞陸大夫此語而哭。乃問眾曰。且道合哭不	778	X87n1624_p0255c01
合哭。事見傳燈錄。而昧者易曰。合笑不合哭。失其旨	779	X87n1624_p0255c02
甚矣。王文公見禪者多問韓退之見大顛事。往往對	780	X87n1624_p0255c03
公妄談者。公嗟惜禪者吐辭多臆說。不問義理。故要	781	X87n1624_p0255c04
謗者多。以此。有志於宗教者。當考證之。不可苟也。	782	X87n1624_p0255c05
僧問予。轉八識成四智。從上宗師頗有釋其義者乎。	783	X87n1624_p0255c06
予曰。曹溪有偈詳。曰。大圓鏡智性清淨。平等性智	784	X87n1624_p0255c07
心無病。妙觀察智見非功。成所作智同圓鏡。五八六	785	X87n1624_p0255c08
七果因轉。但轉其名無實性。若於轉處不留情。繁興	786	X87n1624_p0255c09
永處那伽定。以五識第八親相分。故曰。成所作智同	787	X87n1624_p0255c10
圓鏡。是皆果上方轉。第六第七無別體。故但能了知	788	X87n1624_p0255c11
即性平等。是皆因中轉也。	789	X87n1624_p0255c12
英邵武開豁明濟之姿。蓋從上宗門爪牙也。嘗客雲	790	X87n1624_p0255c13
居。掩室不與人交。下視四海。莫有可其意者。曰。吾將	791	X87n1624_p0255c14
老死於此山。偶夜讀李長者十明論。因大悟。久之。夜	792	X87n1624_p0255c15
經行。聞二僧舉老黃龍佛手驢腳因緣。異之就問。南	793	X87n1624_p0255c16
公今何所寓。對曰。在黃檗。黎明徑造南公。一見與語。	794	X87n1624_p0255c17
自以謂不及。又往見翠嵒真點胸。方入室。真問曰。女	795	X87n1624_p0255c18
子出定。意旨如何。英引手搯其膝而去。真笑曰。賣匙	796	X87n1624_p0255c19
箸客未在。真自是知其機辯脫略窠臼。大稱賞之。於	797	X87n1624_p0255c20
是一時學者宗向。晚。首眾僧於圓通。南公見僧自廬	798	X87n1624_p0255c21
山來。必問。曾依覲英首座否。有不識者。則曰。汝行腳	799	X87n1624_p0255c22
到廬山。不識英首座。是寶山徒手之說也。南公在世。	800	X87n1624_p0255c23
不肯開法。南公化去。師曰。大法捨我其誰能荷之耶。	801	X87n1624_p0255c24
遂出世住泐潭。有偈語甚多。今止記其三首。可以想	802	X87n1624_p0256a01
見其為人。曰。石門路險鐵關牢。舉目重重萬仞高。無	803	X87n1624_p0256a02
角鐵牛衝得破。毗盧海內鼓波濤。又曰。萬鍛爐中鐵	804	X87n1624_p0256a03
蒺黎。直須高價莫饒伊。橫來豎去呵呵笑。一任旁人	805	X87n1624_p0256a04
鼓是非。又曰。十方齊現一毫端。華藏重重帝網寒。珍	806	X87n1624_p0256a05
重善財何處去。清宵風撼碧琅玕。	807	X87n1624_p0256a06
達觀禪師嘗竊笑禪者不問義理。如宗門有四種藏	808	X87n1624_p0256a07
鋒。初曰就理。次曰就事。至於理事俱藏。則曰入就。俱	809	X87n1624_p0256a08
不涉理事。則曰出就。彼不視字畫輒易就理。作袖裏	810	X87n1624_p0256a09
易出就。作出袖易入就。作入袖就事不可易也。則孤	811	X87n1624_p0256a10
令之。今德山四家錄所載具存。使晚生末學疑長老	812	X87n1624_p0256a11
袖中必有一物出入往來。大可笑也。晦堂老人見禪	813	X87n1624_p0256a12
者汗漫。則笑曰。彼出家便依誦八陽經者為師矣。其	814	X87n1624_p0256a13
見聞必有淵源。	815	X87n1624_p0256a14
南院和尚曰。問在答處。答在問處。夾山曰。明中抽橫	816	X87n1624_p0256a15
骨。暗中坐舌頭。上座玄旨是老僧舌頭。老僧玄旨是	817	X87n1624_p0256a16
上座舌頭。又曰。坐卻舌頭。別生見解。參他活意。不參	818	X87n1624_p0256a17
死意。達觀曰。纔涉唇吻。便落意思。並是死門。故非活	819	X87n1624_p0256a18
路。直饒透脫。猶在沈淪。予嘗怪洞山．臨濟提倡旨歸	820	X87n1624_p0256a19
多相同。蓋得前聖為物法式之大要。楞嚴曰。此方真	821	X87n1624_p0256a20
教體。清淨在音聞。故舊說多言達磨乃觀音應身。指	822	X87n1624_p0256a21
楞伽可以印心。則其旨蓋嘗曰佛語心為宗故也。又	823	X87n1624_p0256a22
曰南岳讓公亦觀音應身。味其意。若非苟然者也。	824	X87n1624_p0256a23
有僧謂予曰。如古人問。大修行人還落因果也無。或	825	X87n1624_p0256a24
答曰。不落。或答曰。不昧。問。如何是大悲千手眼。或答	826	X87n1624_p0256b01
曰。通身是。有聞之者則曰。我則不然。曰。遍身是。或問	827	X87n1624_p0256b02
如何是佛。或答曰。臭肉等來蠅。有聞之者曰。我則不	828	X87n1624_p0256b03
然。破驢脊上足蒼蠅。或問。擬借一問以為影草時如	829	X87n1624_p0256b04
何。或答曰。何必。有聞之者曰。何不道箇不必。如諸老	830	X87n1624_p0256b05
宿所示。何以分其優劣。得達其旨。於法無礙。謂一切	831	X87n1624_p0256b06
語言無用揀擇。信手拈來也耶。則彼皆輕重問答。錙	832	X87n1624_p0256b07
銖而較之。謂臨機直須別辨也耶。則彼之理致具在。	833	X87n1624_p0256b08
若無可同異者。此吾所嘗疑不能釋也。予曰。我不解	834	X87n1624_p0256b09
子之疑。然聞世尊在日。有比丘根鈍。無多聞性。佛令	835	X87n1624_p0256b10
誦苕帚二字。日夕誦之。言苕則已忘帚。言帚則又忘	836	X87n1624_p0256b11
苕。每自剋責。係念不休。忽能言曰苕帚。於此大悟。得	837	X87n1624_p0256b12
無礙辯才。子能如誦苕者。當見先德大慈悲故。為物	838	X87n1624_p0256b13
之心。僧讋應而去。	839	X87n1624_p0256b14
法昌倚遇禪師。北禪賢公之子。住山三十年。刀耕火	840	X87n1624_p0256b15
種。衲子過門必勘詰之。英邵武．聖上座皆黃龍高弟。	841	X87n1624_p0256b16
與之友善。多法句遍叢林。晦堂老人嘗過之。問曰。承	842	X87n1624_p0256b17
聞和尚近日造草堂。畢工否。曰。已畢工。又問曰。幾工	843	X87n1624_p0256b18
可成。曰。止用數百工。遇恚曰。大好草堂。晦堂拊手笑	844	X87n1624_p0256b19
曰。且要天下人疑著。臨終時。使人要徐德占。德占偕	845	X87n1624_p0256b20
靈源禪師馳往。至則方坐寢室。以院事什物付監寺	846	X87n1624_p0256b21
曰。吾自住此至今日。以護惜常住故。每自蒞之。今行	847	X87n1624_p0256b22
矣。汝輩著精彩。言畢。舉手中杖子曰。且道這箇付與	848	X87n1624_p0256b23
阿誰。眾無對者。擲於地。投床枕臂而化。	849	X87n1624_p0256b24
首山和尚嘗作傳法綱要偈曰。咄咄拙郎君。機妙無	850	X87n1624_p0256c01
人識。打破鳳林關。穿靴水上立。咄咄巧女兒。停梭不	851	X87n1624_p0256c02
解織。貪看鬥雞人。水牛也不識。汾陽無德禪師注釋	852	X87n1624_p0256c03
之。然學者猶莫曉。則知古人神悟穎脫之資。今人不	853	X87n1624_p0256c04
可企及遠甚。予嘗嗟誦之。淳化三年十二月五日。謂	854	X87n1624_p0256c05
眾曰。老僧今年六十七。老病相依且過日。今年記取	855	X87n1624_p0256c06
明年事。明年記著今年日。至明年。時皆無爽。復謂眾	856	X87n1624_p0256c07
曰。白銀世界金色身。情與無情共一真。明暗盡時俱	857	X87n1624_p0256c08
不照。日輪午後示全身。日午安坐而化。	858	X87n1624_p0256c09
大般若經曰。諸天子竊作是念。諸藥叉等言辭咒句。	859	X87n1624_p0256c10
雖復隱密而當可知。尊者善現於此般若波羅蜜多。	860	X87n1624_p0256c11
雖以種種言辭顯示。而我等輩竟不能解。善現知彼	861	X87n1624_p0256c12
心之所念。便告之言。汝等天子於我所說不能解耶。	862	X87n1624_p0256c13
諸天子言。如是。如是。具壽善現復告言。我曾於此不	863	X87n1624_p0256c14
說一字。汝亦不聞。當何所解。何以故。甚深般若波羅	864	X87n1624_p0256c15
蜜多文字言說皆遠離故。由於此中說者．聽者及能	865	X87n1624_p0256c16
解者皆不可得。一切如來應正等覺所證無上正等	866	X87n1624_p0256c17
菩提。其相甚深亦復如是。曹溪大師將入滅。方敢全	867	X87n1624_p0256c18
提此令者。知大乘種性純熟故。僧問歸新州意旨。乃	868	X87n1624_p0256c19
曰。葉落歸根。來時無口。至江西馬祖．南岳石頭則大	869	X87n1624_p0256c20
振耀之。故號石頭為真吼。馬祖為全提。其機鋒如大	870	X87n1624_p0256c21
火聚。擬之則死。學者乃欲以意思解。不亦誤哉。	871	X87n1624_p0256c22
嵩明教每嘆沙門高尚。大聖慈廕之力也。而晚世紛	872	X87n1624_p0256c23
紛者。自卑賤之。其見天子。無稱臣禮。臣之為言。公卿	873	X87n1624_p0256c24
士大夫之職不當僭越。取而有之。唐令暗識。首壞	874	X87n1624_p0257a01
其端。歷世因之不疑。彼山林野逸之人。天子猶不得	875	X87n1624_p0257a02
臣之。況沙門乎。故其進正宗記之表。皆首尾言臣某。	876	X87n1624_p0257a03
以存故事。至其間。當自敘。則亦止稱名而已。當時公	877	X87n1624_p0257a04
卿閱之。重其高識。予昔游湘中。見沙門作道場。至召	878	X87n1624_p0257a05
南岳帝君。則屈躬唱曰。臣僧某。此又何也。	879	X87n1624_p0257a06
予頃游京淮．東吳間。法席至盛。然主法者太謙。以壞	880	X87n1624_p0257a07
先德之式。如前輩升堂。攝衣定。侍者問訊退。然後大	881	X87n1624_p0257a08
眾致敬。側立肅聽。以重法故。於主法者何有哉。今則	882	X87n1624_p0257a09
不然。長老登座拱立。以遲大眾立定乃敢坐。獨江西	883	X87n1624_p0257a10
叢林古格不易。然予以今日事勢觀之。恐他日有甚	884	X87n1624_p0257a11
於京淮．東吳也。	885	X87n1624_p0257a12
仁宗皇帝與大覺禪師為法喜游。和宸詞句甚多。然	886	X87n1624_p0257a13
皆蹤跡上語。初不敢出新奇宏妙之言。至觀其平日	887	X87n1624_p0257a14
所作。則驚絕之句甚夥。世疑其為瓦注。非也。昔宋文	888	X87n1624_p0257a15
帝以鮑明遠為中書舍人。文帝好文章。自謂人莫及。	889	X87n1624_p0257a16
明遠識其旨。故為文多鄙言。世謂其才盡。實不然也。	890	X87n1624_p0257a17
大覺身世兩忘。非明遠委曲事君之比。而　仁宗皇	891	X87n1624_p0257a18
帝生知道妙。涕唾詞章。決非宋文所能彷彿。然予知	892	X87n1624_p0257a19
璉公之智深。而應機之法不得不爾也。	893	X87n1624_p0257a20
端師子者。東吳人。住西余山。初見弄師子者。遂悟入。	894	X87n1624_p0257a21
因以彩素制為皮色。或升堂見客則披之。遇雪。朝披	895	X87n1624_p0257a22
以入城。小兒追逐譁之。得錢悉以施飢寒者。歲以為	896	X87n1624_p0257a23
常。誦法華經有功。湖人爭迎之。開經誦數句。則攜錢	897	X87n1624_p0257a24
去。好歌漁父詞。月夜歌之徹旦。時有狂僧。號回頭和	898	X87n1624_p0257b01
尚。鼓動流俗。士大夫亦安其妄。方與潤守呂公食肉。	899	X87n1624_p0257b02
師徑趨至。指之曰。正當與麼時。如何是佛。回頭窘無	900	X87n1624_p0257b03
以對。師捶其頭。推倒而去。又有狂僧。號不托者。於秀	901	X87n1624_p0257b04
州說法。聽者傾城。師搊住問。如何是佛。不托擬議。師	902	X87n1624_p0257b05
趯之而去。師初開堂。俞秀老作疏敘其事曰。推倒回	903	X87n1624_p0257b06
頭。趯翻不托。七軸之蓮經未誦。一聲之漁父先聞。師	904	X87n1624_p0257b07
聽僧官宣至此。以手揶揄曰。止。乃登座倡曰。本是瀟	905	X87n1624_p0257b08
湘一釣客。自東自西自南北。大眾雜然稱善。師視	906	X87n1624_p0257b09
笑曰。我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下座徑去。章子厚請	907	X87n1624_p0257b10
師住墳寺。方對食。子厚言及之。師瞋目說偈曰。章惇	908	X87n1624_p0257b11
章惇。請我看墳。我卻喫素。你卻喫葷。子厚為大笑。呂	909	X87n1624_p0257b12
延安好坐禪。而子厚喜鍛。師作偈示之曰。呂公好坐	910	X87n1624_p0257b13
禪。章公好學仙。徐六喻擔板。各自見一邊。圓照禪師	911	X87n1624_p0257b14
方乞身慧林。南歸姑蘇。見師於丹陽。問曰。師非端師	912	X87n1624_p0257b15
子耶。師曰。是。圓照戲之曰。汝村裏師子耳。師應聲曰。	913	X87n1624_p0257b16
村裏師子村裏弄。眉毛與眼一齊動。開卻口。肚裏直	914	X87n1624_p0257b17
儱侗。不愛人取奉。直饒弄到帝王宮。也是一場乾打	915	X87n1624_p0257b18
巷。其意復戲圓照嘗應詔往都城故也。	916	X87n1624_p0257b19
大覺禪師昔居南岳三生藏有年。叢林號璉三生。文	917	X87n1624_p0257b20
學議論為時名公卿所敬畏。予嘗得其與孫莘老書。	918	X87n1624_p0257b21
讀之。知其為天下奇才也。其略曰。妙道之意。聖人嘗	919	X87n1624_p0257b22
寓之於易。至周衰。先王之法壞。禮義亡。然後奇言異	920	X87n1624_p0257b23
術間出而亂俗。迨我釋迦入中土。醇以第一義示人。	921	X87n1624_p0257b24
而始末設為慈悲以化眾生。亦所以趣時也。自生民	922	X87n1624_p0257c01
以來。淳樸未散。則三皇之教簡而素。春也。及情竇日	923	X87n1624_p0257c02
鑿。則五帝之教詳而文。夏也。時與世異。情隨日遷。故	924	X87n1624_p0257c03
三王之教密而嚴。秋也。昔商周之誥誓。後世學者有	925	X87n1624_p0257c04
所難曉。彼當時人民聽之而不違。則俗與今如何也。	926	X87n1624_p0257c05
及其弊。而為秦漢也。則無所不至。而天下有不忍願	927	X87n1624_p0257c06
聞者。於是我佛如來一推之以性命之理。教之以慈	928	X87n1624_p0257c07
悲之行。冬也。天有四時循環。以生成萬物。而聖人之	929	X87n1624_p0257c08
教。迭相扶持。以化成天下。亦猶是而已矣。然至其極	930	X87n1624_p0257c09
也。皆不能無弊。弊。跡也。道則一耳。要當有聖賢者。世	931	X87n1624_p0257c10
起而救之也。自秦漢至今。千有餘歲。風俗靡靡。愈薄	932	X87n1624_p0257c11
聖人之教。列而鼎立。互相詆訾。不知所從。大道寥寥	933	X87n1624_p0257c12
莫之返。良可嘆也。予讀之不忍置。及觀王文公非韓	934	X87n1624_p0257c13
子。其詞意與此相合。其文曰。人有樂孟子之拒楊墨	935	X87n1624_p0257c14
也。而以佛老為己功。嗚呼。莊子所謂夏蟲者。其斯人	936	X87n1624_p0257c15
之謂乎。道。歲也。聖人。時也。執一時而疑歲者。終不聞	937	X87n1624_p0257c16
道矣。夫聖人之言。應時而設。昔常是者。今蓋非也。士	938	X87n1624_p0257c17
知其常是也。因以為不可變。不知所變者言。而所同	939	X87n1624_p0257c18
者道也。曰。然則孰正。曰。夫春起於冬。而以冬為終。終	940	X87n1624_p0257c19
天下之道術者。其釋氏乎。不至於是者。皆所謂夏蟲	941	X87n1624_p0257c20
也。	942	X87n1624_p0257c21
大般若經曰。應觀欲界．色界．無色界空。善現。是菩薩	943	X87n1624_p0257c22
摩訶薩作此觀時。不令心亂。若心不亂。則不見法。若	944	X87n1624_p0257c23
不見法。則不作證。又曰。如金翅鳥飛騰虛空。自在翱	945	X87n1624_p0257c24
翔。久下墮落。雖依於空戲。而不據空。亦不為空之所	946	X87n1624_p0258a01
拘礙。昔洞山悟本禪師立五位偏正以標準大法。約	947	X87n1624_p0258a02
三種滲漏以辨衲子。非意斷苟為。皆本佛之遺意。今	948	X87n1624_p0258a03
叢林聞滲漏之語。往往鼻笑。雖悟本復出。安能為哉。	949	X87n1624_p0258a04
大般若經曰。一切智智清淨。無二無二分。無別無斷	950	X87n1624_p0258a05
故。古之宗師如臨濟．德山．趙州．雲門之徒。皆洞達此	951	X87n1624_p0258a06
意。故於一切時。心同太虛。至於為物作則。則要用便	952	X87n1624_p0258a07
用。聊觀其一戲。則將搏取大千如陶家手。未了證者。	953	X87n1624_p0258a08
當以事明。鞭草血流。頑石吼聲。則無情非情之異。雪	954	X87n1624_p0258a09
中啼竹。筍為之茁。則無今昔之時。嚙指悟子而蔡順	955	X87n1624_p0258a10
來歸。則無間隔之處。自乳猶子而德秀乳流。則無男	956	X87n1624_p0258a11
女等相。肇公曰。傷夫人情之惑也久矣。目對真而莫	957	X87n1624_p0258a12
覺。亦以是而已。	958	X87n1624_p0258a13
山谷禪師每曰。世以相貌觀人之福。是大不然。福本	959	X87n1624_p0258a14
無象何以觀之。惟視其人量之淺深耳。又曰。觀人之	960	X87n1624_p0258a15
壽夭。必視其用心。夫動入欺誑者。豈長世之人乎。寒	961	X87n1624_p0258a16
山子曰。語直無背面。心真無罪福。蓋心語相應。為人	962	X87n1624_p0258a17
之常然者。而前聖貴之。有以見世道交喪甚矣。大溈	963	X87n1624_p0258a18
真如禪師一生誨門弟子。但曰。作事但實頭。雲蓋智	964	X87n1624_p0258a19
禪師有所示。必曰。但莫瞞心。心自靈聖。	965	X87n1624_p0258a20
予在湘山雲蓋。夜坐地爐。以帔蒙首。夜久。聞僧相語	966	X87n1624_p0258a21
曰。今四方皆謗臨濟兒孫。說平實禪。不可隨例虛空	967	X87n1624_p0258a22
中拋筋斗也。須令求悟。悟箇什麼。古人悟則握土成	968	X87n1624_p0258a23
金。今人說悟。正是見鬼。彼皆狂解未歇。何日到家去。	969	X87n1624_p0258a24
僧曰。只如問趙州。承聞和尚親見南泉。是否。答曰。鎮	970	X87n1624_p0258b01
州出大蘿蔔頭。此意如何。其僧笑曰。多少分明。豈獨	971	X87n1624_p0258b02
臨濟下用此接人。趙州亦老婆如是。予戲語之曰。這	972	X87n1624_p0258b03
僧問端未穩。何不曰。如何是天下第一等生菜。答曰。	973	X87n1624_p0258b04
鎮州出大蘿蔔頭。平實更分明。彼問見南泉。而以此	974	X87n1624_p0258b05
對。卻成虛空中打筋斗。聞者傳以為笑。	975	X87n1624_p0258b06
靈源禪師為予言。彭器資每見尊宿必問。道人命終	976	X87n1624_p0258b07
多自由。或云。自有旨決。可聞乎。往往有妄言之者。器	977	X87n1624_p0258b08
資竊笑之。暮年乞守湓江。盡禮致晦堂老人至郡齋。	978	X87n1624_p0258b09
日夕問道。從容問曰。臨終果有旨決乎。晦堂曰。有之。	979	X87n1624_p0258b10
器資曰。願聞其說。答曰。待公死時即說。器資不覺起	980	X87n1624_p0258b11
立曰。此事須是和尚始得。予嘆味其言。作偈曰。馬祖	981	X87n1624_p0258b12
有伴則來。彭公死時即道。睡裏虱子咬人。信手摸得	982	X87n1624_p0258b13
革蚤。	983	X87n1624_p0258b14
予夜與僧閱楊大年所作佛祖同源集序。至曰昔如	984	X87n1624_p0258b15
來於然燈佛所。親蒙記。實無少法可得。是號大覺	985	X87n1624_p0258b16
能仁。置卷長嘆大年士大夫。其辯慧足以達佛祖無	986	X87n1624_p0258b17
傳之旨。今山林衲子。反仰首從人求禪道佛法。為可	987	X87n1624_p0258b18
笑也。僧曰。石頭大師曰。竺土大僊心。東西密相付。豈	988	X87n1624_p0258b19
其妄言之耶。予謂曰。子讀其文之誤。所謂密付者。非	989	X87n1624_p0258b20
若醫巫家以其術背人相爾汝也。直使其自悟明為	990	X87n1624_p0258b21
密耳。故長慶巘禪師曰。二十八代祖師皆說傳心。且	991	X87n1624_p0258b22
不說傳語。但破疑情。終不於佛心體上答出話頭。如	992	X87n1624_p0258b23
道明上座見六祖於大庾嶺上。既發悟。則曰。此外更	993	X87n1624_p0258b24
有密意也無。六祖曰。我適所說者。非密意也。一切密	994	X87n1624_p0258c01
意。盡在汝邊。非特然也。如釋迦於然燈佛所。但得授	995	X87n1624_p0258c02
記而已。如有法可傳。則即付與之矣。阿難亦嘗猛省	996	X87n1624_p0258c03
曰。將謂如來惠我三昧。前聖語訓具在。可以鏡心。不	997	X87n1624_p0258c04
然。香嚴聞擊竹聲。望溈山再拜。高亭隔江見德山。即	998	X87n1624_p0258c05
橫趨而去。何以密耳語哉。	999	X87n1624_p0258c06
曹山本寂禪師耽章曰。取正命食者。須具三種墮。一	1000	X87n1624_p0258c07
者披毛戴角。二者不斷聲色。三者不受食。時會中有	1001	X87n1624_p0258c08
稠布衲問。披毛戴角是什麼墮。答曰。是類墮。進曰。不	1002	X87n1624_p0258c09
斷聲色是什麼墮。答曰。是隨墮。進曰。不受食是什麼	1003	X87n1624_p0258c10
墮。答曰。是尊貴墮。因又為舉其要曰。食者即是本分	1004	X87n1624_p0258c11
事。本分事知有不取。故曰尊貴墮。若執初心。知有自	1005	X87n1624_p0258c12
己及聖位。故曰類墮。若初心知有己事。回光之時。擯	1006	X87n1624_p0258c13
卻聲色香味觸法。得寧謐。即成功勳後。卻不執六塵	1007	X87n1624_p0258c14
等事。隨分而昧。任之即礙。所以外道六師是汝之師。	1008	X87n1624_p0258c15
彼師所墮。汝亦隨墮。乃可取食。食者。即是正命食也。	1009	X87n1624_p0258c16
食者。亦是卻就六根門頭見聞覺知。只是不被佗染	1010	X87n1624_p0258c17
污。將為墮。且不是同向前均他。本分事尚不取。豈況	1011	X87n1624_p0258c18
其餘事耶。曹山凡言墮。謂混不得。類不齊耳。凡言初	1012	X87n1624_p0258c19
心者。所謂悟了同未悟耳。	1013	X87n1624_p0258c20
唐溫尚書造嘗問圭峰密禪師。悟理息妄之人。不復	1014	X87n1624_p0258c21
結業。一期壽終之後。靈性何依。密以書答之曰。一切	1015	X87n1624_p0258c22
眾生無不具覺靈空寂。與佛無殊。但以無始劫來。未	1016	X87n1624_p0258c23
曾了悟。妄執身為我相。故生愛惡等情。隨情造業。隨	1017	X87n1624_p0258c24
業受報。生老病死。長劫輪回。然身中覺性未曾生死。	1018	X87n1624_p0259a01
如夢被驅使。身本安閑。如水作冰。而濕性不異。若能	1019	X87n1624_p0259a02
悟此意。即是法身。本自無生。何有倚託。靈靈不昧。了	1020	X87n1624_p0259a03
了常知。無所從來。亦無所去。然多生習妄。執以性成。	1021	X87n1624_p0259a04
喜怒哀樂。微細流注。真理雖然穎達。此情難以卒除。	1022	X87n1624_p0259a05
須長覺察。損之又損。如風頓止。波浪漸停。豈可一身	1023	X87n1624_p0259a06
所修便同佛用。但可以空寂為自體。勿認色身。以真	1024	X87n1624_p0259a07
知為自心。勿認妄念。妄念若起。都不隨之。即臨命終	1025	X87n1624_p0259a08
時。自然業不能繫。雖有中陰。所向自由。天上人間。隨	1026	X87n1624_p0259a09
意寄託。若愛惡之已泯。不受分段之身。自然易短為	1027	X87n1624_p0259a10
長。易麤為妙。若微細流注。一切寂滅。圓覺大智。朗然	1028	X87n1624_p0259a11
獨存。即隨現千百億身。度有緣眾生。名之曰佛。本朝	1029	X87n1624_p0259a12
韓侍郎宗古。嘗以書問晦堂老師曰。昔聞和尚開悟。	1030	X87n1624_p0259a13
曠然無疑。但無始以來煩惱習氣未能頓盡。為之奈	1031	X87n1624_p0259a14
何。晦堂答曰。敬承書中諭及昔時開悟。曠然無疑。但	1032	X87n1624_p0259a15
無始以來煩惱習氣未能頓盡。然心外無剩法者。不	1033	X87n1624_p0259a16
知煩惱習氣是何物。而欲盡之。若起此心。翻成認賊	1034	X87n1624_p0259a17
為子也。從上以來。但有言說。乃是隨病設藥。縱有煩	1035	X87n1624_p0259a18
惱習氣。但以如來知見治之。皆是善權方便誘引之	1036	X87n1624_p0259a19
說。若是定有習氣可治。卻是心外有法。而可盡之。譬	1037	X87n1624_p0259a20
如靈龜曳尾於塗。拂跡跡生。可謂將心用心。轉見病	1038	X87n1624_p0259a21
深。苟能明達心外無法。法外無心。心法既無。更欲教	1039	X87n1624_p0259a22
誰頓盡邪。伏奉來諭。略敘少答。以為山中之信耳。二	1040	X87n1624_p0259a23
老今古之宗師也。其隨宜方便。自有意味。初無優劣。	1041	X87n1624_p0259a24
然圭峰所答之詞。正韓公所問之意。而語不失宗。開	1042	X87n1624_p0259b01
廓正見。以密較之。晦堂所得多矣。	1043	X87n1624_p0259b02
永明和尚曰。夫祖佛正宗。則真誰識。才有信處。皆可	1044	X87n1624_p0259b03
為人。若論修證之門。諸方皆云功未齊於諸聖。且教	1045	X87n1624_p0259b04
中所許初心菩薩。皆可比知。亦許約教而會。先以聞	1046	X87n1624_p0259b05
解信入。後以無思契同。若入信門。便登祖位。且約現	1047	X87n1624_p0259b06
今世間之事於眾生界中。第一比知。第二現知。第三	1048	X87n1624_p0259b07
約教而知。第一比知者。且如即今有漏之身。夜皆有	1049	X87n1624_p0259b08
夢。夢中所見好惡境界。憂喜宛然。覺來床上安眠。何	1050	X87n1624_p0259b09
曾是實。並是夢中意識思想所為。則可比知覺時所	1051	X87n1624_p0259b10
見之事。皆如夢中無實。夫過去．未來．現在三世境界。	1052	X87n1624_p0259b11
元是第八阿賴耶識親相分。唯是本識所變。若現在	1053	X87n1624_p0259b12
之境。是明了意識分別。若過去．未來之境。是獨散意	1054	X87n1624_p0259b13
識思惟。夢覺之境雖殊。俱不出於意識。則唯心之旨。	1055	X87n1624_p0259b14
比況昭然。第二現知者。即是對事分明。不待立況。且	1056	X87n1624_p0259b15
如現見青白物時。物本自虛。不言我青我白。皆是眼	1057	X87n1624_p0259b16
識分與同時意識計度分別為青為白。以意辨為色。	1058	X87n1624_p0259b17
以言說為青。皆是意言。自妄安置。以六塵鈍故。體不	1059	X87n1624_p0259b18
自立。名不自呼。一色既然。萬法咸爾。皆無自性。悉是	1060	X87n1624_p0259b19
意言。故曰萬法本閑。而人自鬧。是以若有心起時。萬	1061	X87n1624_p0259b20
境皆有。若空心起處。萬境皆空。則空不自空。因心故	1062	X87n1624_p0259b21
空。有不自有。因心故有。既非空非有。則唯識唯心。若	1063	X87n1624_p0259b22
無於心。萬法安寄。又如過去之境。何曾是有。隨念起	1064	X87n1624_p0259b23
處。忽然現前。若想不生。境終不現。此皆是眾生日用	1065	X87n1624_p0259b24
可以現知。不待功成。豈假修得。凡有心者。並可證知。	1066	X87n1624_p0259c01
故先德云。如大根人知唯識者。恒觀自心．意言為境。	1067	X87n1624_p0259c02
此初觀時。雖未成聖分。知意言則是菩薩第三約教	1068	X87n1624_p0259c03
而知者。大經云。三界唯心。萬法唯識。此是所證本理。	1069	X87n1624_p0259c04
能詮正宗也。予嘗三復此言。歎佛祖所示廣大坦夷。	1070	X87n1624_p0259c05
明白簡易如此。而亦鮮有諦信之者。何也。清涼國師	1071	X87n1624_p0259c06
有言曰。行人當勤勇念知顯修之儀。以貪著世事。無	1072	X87n1624_p0259c07
始惡習離之甚難。過於世間慈父。離於孝子。故須精	1073	X87n1624_p0259c08
進方能除遣。勤則欲勤策勵。勇猛不息。念則明記不	1074	X87n1624_p0259c09
忘。知則決斷無悔。予願守清涼之訓。以遵永明之旨。	1075	X87n1624_p0259c10
與諸同志入圓寂道場。	1076	X87n1624_p0259c11
嵩明教初自洞山游康山。託跡開先法席。主者以其	1077	X87n1624_p0259c12
佳少年。銳於文學。命掌書記。明教笑曰。我豈為汝一	1078	X87n1624_p0259c13
盃薑杏湯耶。因去之。居杭之西湖三十年。閉關不妄	1079	X87n1624_p0259c14
交。嘉祐中。以所譔輔教編．定祖圖．正宗記。詣闕上之。	1080	X87n1624_p0259c15
翰林王公素時權開封。為表薦於朝　仁宗皇帝加	1081	X87n1624_p0259c16
歎久之。下其書於中書。宰相韓公．參政歐公閱其文	1082	X87n1624_p0259c17
大驚。譽於朝士大夫。書竟賜入藏。明教名遂聞天下。	1083	X87n1624_p0259c18
晚。移居靈隱之北永安蘭若。清旦誦金剛般若經不	1084	X87n1624_p0259c19
輟音。齋罷讀書。賓客至則清談。不及世事。嘗曰。客去	1085	X87n1624_p0259c20
清談少。年高白髮饒。夜分誦觀世音名號滿十萬聲	1086	X87n1624_p0259c21
則就寢。其苦硬清約之風。足以追配鐘山僧遠。予嘗	1087	X87n1624_p0259c22
見其手書與月禪師曰。數年來欲製紙被一翻以禦	1088	X87n1624_p0259c23
苦寒。今幸已成之。想聞之大笑也。臨終安坐微笑。索	1089	X87n1624_p0259c24
筆作偈曰。後夜月初明。予將獨自行。不學大梅老。猶	1090	X87n1624_p0260a01
貪鼯鼠聲。師得法於洞山聰禪師。而宗派圖系於德	1091	X87n1624_p0260a02
山遠公法嗣之列。誤矣。	1092	X87n1624_p0260a03
	1093	X87n1624_p0260a04
石門洪覺範林間錄上	1094	X87n1624_p0260a05

　　　　　　　　　　網頁版大藏經之資料來源：中華電子佛典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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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資訊】卍新纂續藏經第八十七冊 No. 1624《林間錄》

【版本記錄】CBETA 電子佛典 V1.8 (Big5) 普及版，完成日期：2007/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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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卍 Xuzangjing Vol. 87, No. 1624 林間錄

# CBETA Chinese Electronic Tripitaka V1.8 (Big5) Normalized Version, Release Date: 2007/09/27

# Distributor: Chinese Buddhist Electronic Text Association (CBETA)

# Source material obtained from: Input by CBETA, Text as provided by Anonymous, Tai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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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洪覺範林間錄卷上

本經佛學辭彙一覽(共 414 條)

一切如來

一切法

一切時

一切智

一切智智

一切諸法

一心

一法

一真

一期

了悟

二邊

二覺

人天

人見

入定

入信

入滅

八萬四千

八識

八魔

十二分教

十方

十地

三世

三昧

三界

三乘

三緣

三藏

上人

上方

上座

上根

乞食

大千

大士

大空

大乘

大師

大悲

大圓鏡智

大慈

大覺

尸羅

不可思議

不生

中有

中陰

中觀

五位

五祖

五識

仁者

內典

六根

六祖

六塵

分別

分教

天人

天台

天竺

天眼

心王

心印

心宗

心性

心所

心法

文殊

方便

比丘

火災

世法

世界

世尊

世間

出世

出家

出離

四智

外道

平等

平等性智

弘忍

本心

本識

末法

正見

正受

正定

正等覺

生死

生身

生滅

因果

因緣

回向

地獄

地藏

多生

妄念

妄執

妄想

妄業

如來

如來藏

成佛

成所作智

有作

有法

有情

有無

有漏

百丈

老婆

自在

自性

色身

色界

行人

行者

行腳

西天

住持

佛母

佛印

佛性

佛法

佛祖

佛記

佛教

佛智

佛境

作業

利他

即空

坐禪

妙理

妙覺

妙觀

妙觀察智

弟子

我所

我相

沙門

見地

見行

見性

見道

言詮

那伽

事理

供養

具壽

和尚

宗門

宗派

宗風

宗乘

宗趣

定慧

念念

所作

所緣

披剃

明達

法身

法身無相

法性

法性

法門

法施

法師

法眼

法喜

法華

法嗣

法器

知見

知法

空相

空無

舍利

初心

初住

初禪

近住

金剛

金剛三昧

金剛體

長老

長物

長者

阿育王

阿賴耶

阿賴耶識

非情

威儀

帝網

律師

思惟

拜佛

施主

流轉

相分

相應

苦行

計度

迦葉

風大

食時

首楞嚴

修行

修得

修證

差別

師子

悟入

根門

涅槃

琉璃

真人

真心

真妄

真如

真法

真寂

真理

破有

神秀

秘密

秘密藏

般若

般若波羅蜜

般若波羅蜜多

般若經

迷妄

參禪

唯心

唯識

國土

寂滅

密語

密藏

常住

得道

教主

教外

教外別傳

教體

曹溪

梵語

欲界

清涼國師

清淨

理事

理體

現前

眾生

眾生心

眾生界

眼識

第一義

習氣

袈裟

貪著

閉關

陰界

鹿苑

報佛

尊者

惡業

智者

智度

智智

智慧

無生

無自性

無色界

無住

無作

無始

無所住而生其心

無明

無為

無相

無情

無等

無著

無量

無量劫

無間

無礙

童子

等覺

結業

善心

善男子

善知識

善現

菩提

菩提達磨

菩薩

菩薩行

華嚴

華嚴宗

虛妄

虛空

開悟

黃檗

亂心

傳心

傳燈

勤策

圓寂

圓通

圓頓

圓覺

微塵

意識

慈悲

想顛倒

業報

楞伽

煩惱

煩惱習

當機

萬劫

萬法

萬法唯識

萬境

經行

罪福

聖人

聖應

解空

解脫

道中

道心

道行

道信

道俗

道理

道眼

道場

達磨

過去

頓漸

鳩摩

鳩摩羅什

厭世

塵勞

實性

對治

種性

稱名

精舍

精進

維摩

說法

慧力

慧足

摩訶

摩訶薩

樂說

樂說無礙

緣生

諸天

諸佛

諸見

諸法

賢首

賢首宗

燒香

然燈佛

賴耶

賴耶識

隨分

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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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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