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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度論釋初品中禪波羅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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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卷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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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樹菩薩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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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秦龜茲國三藏鳩摩羅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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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 詔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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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 「不亂不味故,應具足禪波羅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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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 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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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法以度一切眾生為事,何以故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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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靜默山間,獨善其身,棄捨眾生? 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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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身雖遠離眾生,心常不捨,靜處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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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實智慧以度一切。譬如服藥將身,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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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家務,氣力平健,則修業如故;菩薩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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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復如是,以禪定力故,服智慧藥,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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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力,還在眾生——或作父母妻子、或作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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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長,或天、或人,下至畜生,種種語言,方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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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 復次,菩薩行布施、持戒、忍辱,是三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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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福德門。於無量世中作天王、釋提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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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輪聖王、閻浮提王,常施眾生七寶衣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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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所欲,今世後世皆令具足。如《經》中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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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聖王以十善教民,後世皆生天上;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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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眾生,令得快樂。此樂無常,還復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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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因此發大悲心,欲以常樂涅槃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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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此常樂涅槃從實智慧生,實智慧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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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禪定生。譬如然燈,燈雖能照,在大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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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能為用;若置之密宇,其用乃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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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智慧亦如是,若無禪定靜室,雖有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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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其用不全;得禪定則實智慧生。以是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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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雖離眾生,遠在靜處,求得禪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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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定清淨故,智慧亦淨;譬如油炷淨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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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亦淨。以是故,欲得淨智慧者,行此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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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次,若求世間近事,不能專心,則事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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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何況甚深佛道而不用禪定! 禪定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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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亂心。亂心輕飄,甚於鴻毛;馳散不停,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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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疾風;不可制止,劇於獼猴;暫現轉滅,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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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掣電。心相如是不可禁止,若欲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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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禪不定。如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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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為守智藏, 功德之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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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為清淨水, 能洗諸欲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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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為金剛鎧, 能遮煩惱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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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未得無餘, 涅槃分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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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金剛三昧, 摧碎結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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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六神通力, 能度無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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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塵蔽天日, 大雨能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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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觀風散心, 禪定能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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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次,禪定難得,行者一心專求不廢,乃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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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諸天及神仙猶尚不能得,何況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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懈怠心者! 如佛在尼拘盧樹下坐禪,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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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說偈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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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坐林樹間, 六根常寂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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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若失重寶, 無援愁苦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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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世無比, 而常閉目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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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心有疑, 何求而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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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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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涅槃味, 不樂處染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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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外賊已除, 汝父亦滅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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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甘露味, 安樂坐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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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愛之眾生, 為之起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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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三女心生慚愧而自說言:「此人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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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動也。」即滅去不現。 問曰: 行何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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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禪波羅蜜? 答曰: 卻五事(五塵),除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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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蓋),行五行。 云何卻五事?當呵責五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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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眾生!常為五欲所惱,而猶求之不已!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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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欲者,得之轉劇,如火炙疥。 五欲無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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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骨。 五欲增諍,如鳥競肉。 五欲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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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逆風執炬。 五欲害人,如踐惡蛇。 五欲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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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如夢所得。 五欲不久,如假借須臾。 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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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惑,貪著五欲,至死不捨,為之後世受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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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苦。譬如愚人貪著好果,上樹食之,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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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下;人伐其樹,樹傾乃墮,身首毀壞,痛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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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又此五欲,得時須臾樂,失時為大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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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塗刀,舐者貪甜,不知傷舌。 五欲法者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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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共,有智者識之,能自遠離。 如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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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婆塞,與眾估客遠出治生。是時寒雪,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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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伴,在一石窟中住。時山神變為一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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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試之,說此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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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覆山地, 鳥獸皆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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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無所恃, 惟願見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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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婆塞兩手掩耳而答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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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羞弊惡人, 說此不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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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漂火燒去, 不欲聞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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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婦心不欲, 何況造邪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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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欲樂甚淺, 大苦患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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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欲得無厭, 失之為大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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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得願欲得, 得之為所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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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欲樂甚少, 憂苦毒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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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之失身命, 如蛾赴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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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聞此偈已,即擎此人送至伴中。 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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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呵欲不可著。五欲者,名為妙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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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觸;欲求禪定,皆應棄之。 云何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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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色之患,若人著色,諸結使火盡皆熾然,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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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身。如火燒金銀,煮沸熱蜜,雖有色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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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身爛口,急應捨之。若人染著妙色、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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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復如是。 復次,好惡在人,色無定也。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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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之?如遙見所愛之人,即生喜愛心;若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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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怨家惡人,即生怒害心;若見中人,則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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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無喜。若欲棄此喜怒,當除邪念及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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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俱捨;譬如洋金燒身,若欲除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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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欲棄火而留金,要當金、火俱棄。 如頻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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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羅王,以色故身入敵國,獨在婬女阿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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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羅房中。 憂填王以色染故,截五百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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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 如是等種種因緣,是名呵色欲。 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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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聲?聲相不停,暫聞即滅。愚癡之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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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相無常變失故,於音聲中妄生好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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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過之聲念而生著。 如五百仙人在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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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甄陀羅女於雪山池中浴;聞其歌聲,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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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禪定,心醉狂逸,不能自持。譬如大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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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林樹,聞此細妙歌聲,柔軟清淨,生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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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故不覺心狂;今世失諸功德,後世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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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惡道!有智之人,觀聲念念生滅,前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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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無相及者;作如是知,則不生染著。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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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者,諸天音樂尚不能亂,何況人聲?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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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等種種因緣,是名呵聲欲。 云何呵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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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著香少罪,染愛於香,開結使門;雖復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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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持戒,能一時壞之。 如一阿羅漢常入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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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食已,以缽授與沙彌令洗;缽中有殘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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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粒,沙彌嗅之大香,食之甚美。便作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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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師繩床下,兩手捉繩床腳;其師至時,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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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床俱入龍宮。龍言:「此未得道,何以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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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言:「不覺。」沙彌得飯食之,又見龍女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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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正,香妙無比,心大染著,即作要願:「我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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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福,奪此龍處,居其宮殿!」龍言:「後莫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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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彌來!」沙彌還已,一心布施、持戒,專求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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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早作龍。是時遶寺,足下水出,自知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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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龍。徑至師本入處大池邊,以袈裟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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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入,即死,變為大龍;福德大故,即殺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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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池盡赤。未爾之前,諸師及僧呵之。沙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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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我心已定,心相已出。」時,師將諸眾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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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觀之。如是因緣,由著香故。 復次,有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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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在林中蓮華池邊經行,聞蓮華香,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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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樂,過而心愛。池神語之言:「汝何以故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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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林下禪淨坐處而偷我香?以著香故,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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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使臥者皆起。」時,更有一人,來入池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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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其花,掘挽根莖,狼籍而去;池神默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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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比丘言:「此人破汝池,取汝花,汝都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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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但池岸邊行,便見呵罵,言偷我香!」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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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世間惡人常在罪垢糞中,不淨沒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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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共語也。汝是禪行好人而著此香,破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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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是故呵汝!譬如白疊鮮淨而有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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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污,眾人皆見;彼惡人者,譬如黑衣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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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不見,誰問之者!」 如是等種種因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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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呵香欲。 云何呵味?當自覺悟:「我但以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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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美味故,當受眾苦,洋銅灌口,噉燒鐵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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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觀食法,嗜心堅著,墮不淨虫中。」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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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沙彌心常愛酪,諸檀越餉僧酪時,沙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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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得殘分,心中愛著,樂喜不離;命終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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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此殘酪瓶中。沙彌師得阿羅漢道,僧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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酪時,語言:「徐徐!莫傷此愛酪沙彌!」諸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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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是虫,何以言愛酪沙彌?」答言:「此虫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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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沙彌,但坐貪愛殘酪故,生此瓶中。」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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酪分,虫在中來。師言:「愛酪人!汝何以來?」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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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酪與之。 復次,如一國,王名月分。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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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愛著美味,王守園者日送好果。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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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大樹,樹上有鳥養子,常飛至香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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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好香果以養其子;眾子爭之,一果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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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園人晨朝見之,奇其非常,即送與王。王
|
珍此果香色殊異,太子見之便索,王愛其
|
子,即以與之。太子食果,得其氣味,染心深
|
著,日日欲得;王即召園人,問其所由。守園
|
人言:「此果無種,從地得之,不知所由來
|
也。」太子啼哭不食,王催責園人,仰汝得
|
之。園人至得果處,見有鳥巢,知鳥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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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身樹上,伺欲取之;鳥母來時,即奪得果
|
送,日日如是。鳥母怒之,於香山中取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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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香、味、色全似前者。園人奪得輸王,王與太
|
子食之,未久身肉爛壞而死。著味如是,有
|
失身之苦。 如是等種種因緣,是名呵著味
|
欲。 云何呵觸? 此觸是生諸結使之大因,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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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心之根本。何以故?餘四情則各當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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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則遍滿身識;生處廣故,多生染著,此著難
|
離。何以知之?如人著色,觀身不淨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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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種則生厭心;若於觸中生著,雖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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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貪其細軟,觀不淨無所益,是故難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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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次,以其難捨,故為之常作重罪。若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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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地獄有二部:一名寒冰,二名焰火。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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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中,皆以身觸受罪,苦毒萬端。此觸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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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闇處,危難之險道也。 復次,如《羅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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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生經》中說:釋迦文菩薩有二夫人,一名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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毘耶,二名耶輸陀羅。耶輸陀羅,羅羅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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劬毘耶是寶女,故不孕子。耶輸陀羅以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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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出家夜,自覺妊身。菩薩出家六年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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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輸陀羅亦六年懷妊不產。諸釋詰之:「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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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出家,何由有此?」耶輸陀羅言:「我無他罪,
|
我所懷子,實是太子體胤。」諸釋言:「何以久而
|
不產?」答言:「非我所知!」諸釋集議聞王,欲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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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罪。劬毘耶白王:「願寬恕之!我常與
|
耶輸陀羅共住,我為其證,知其無罪。待其
|
子生,知似父不,治之無晚!」王即寬置。 佛六
|
年苦行既滿,初成佛時,其夜生羅羅。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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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似父,愛樂忘憂。語群臣言:「我兒雖去,今
|
得其子,與兒在無異!」耶輸陀羅雖免罪
|
黜,惡聲滿國。耶輸陀羅欲除惡名,佛成道
|
已,還迦毘羅婆度諸釋子。時,淨飯王及耶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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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羅,常請佛入宮食。是時耶輸陀羅,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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缽百味歡喜丸,與羅羅,令持上佛。是時
|
佛以神力變五百阿羅漢,皆如佛身,無
|
有別異。羅羅以七歲身,持歡喜丸徑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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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前,奉進世尊。是時佛攝神力,諸比丘身
|
復如故,皆空缽而坐,唯佛缽中盛滿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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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耶輸陀羅即白王言:「以此證驗,我無罪
|
也!」耶輸陀羅即問佛言:「我有何因緣,懷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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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 佛言:「汝子羅羅,過去久遠世時,曾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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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時有一五通仙人來入王國,語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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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法治賊,請治我罪!』王言:『汝有何罪?』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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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王國,犯不與取,輒飲王水,用王楊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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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我以相與,何罪之有?我初登王位,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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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水及楊枝施於一切!』仙人言:『王雖已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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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疑悔,罪不除也!願今見治,無令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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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若必欲爾,小停,待我入還!』王入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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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不出。此仙人在王園中,六日飢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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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思惟:『此王正以此治我。』王過六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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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謝仙人:『我便相忘,莫見咎也!』以是因緣
|
故,受五百世三惡道罪,五百世常六年在母
|
胎中。」以是證故,耶輸陀羅無有罪也。 是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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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尊食已出去,耶輸陀羅心生悔恨:「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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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世所希有,我得遭遇,而今永失!」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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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時,諦視不眴;世尊出時,尋後觀之,遠沒乃
|
止。心大懊恨,每一思至,躄地氣絕;傍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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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灑之,乃得蘇息。常獨思惟:「天下誰能善
|
為咒術,能轉其心令復本意,歡樂如初?」
|
即以七寶名珠,著金槃上,以持募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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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梵志應之,言:「我能咒之,令其意轉;當作
|
百味歡喜丸,以藥草和之,以咒語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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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便轉,必來無疑!」耶輸陀羅受其教法,遣
|
人請佛:「願與聖眾,俱屈威神!」佛入王宮,
|
耶輸陀羅即遣百味歡喜丸,著佛缽中。佛
|
既食之,耶輸陀羅冀想如願,歡娛如初。佛
|
食無異,心目澄靜。耶輸陀羅言:「今不動者,
|
藥力未行故耳,藥勢發時,必如我願!」佛飯食
|
訖,而咒願已,從座起去。耶輸陀羅冀藥力晡
|
時日入當發,必還宮中。佛食如常,身心無
|
異。諸比丘明日食時,著衣持缽,入城乞食,具
|
聞此事,增益恭敬——佛力無量,神心難測,不可
|
思議!耶輸陀羅藥歡喜丸,其力甚大,而世尊
|
食之,身心無異。諸比丘食已出城,以是事
|
具白世尊。佛告諸比丘:「此耶輸陀羅,非但
|
今世以歡喜丸惑我,乃往過去世時,亦以
|
歡喜丸惑我!」 爾時,世尊為諸比丘說本生
|
因緣: 過去久遠世時,婆羅奈國山中有仙
|
人。以仲春之月,於澡槃中小便,見鹿麚
|
麀合會,婬心即動,精流槃中。麀鹿飲之,即
|
時有娠。滿月生子,形類如人,唯頭有一
|
角,其足似鹿。鹿當產時,至仙人菴邊而產。
|
見子是人,以付仙人而去。仙人出時,見此
|
鹿子,自念本緣,知是己兒,取已養育。及其
|
年大,懃教學問,通十八種大經。又學坐禪,
|
行四無量心,即得五神通。一時上山,值大
|
雨泥滑,其足不便躄地,破其鍕持,又傷
|
其足;便大瞋恚,以鍕持盛水,咒令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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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福德,諸龍鬼神皆為不雨。不雨故,五穀、
|
五果盡皆不生,人民窮乏,無復生路。 婆羅
|
奈國王憂愁懊惱,命諸大官集議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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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者議言:「我曾傳聞仙人山中,有一角仙
|
人,以足不便故,上山躄地傷足,瞋咒此
|
雨令十二年不墮」。王思惟言:「若十二年不
|
雨,我國了矣,無復人民!」王即開募,「其有
|
能令仙人失五通,屬我為民者,當與分
|
國半治。」 是婆羅奈國有婬女,名曰扇陀,端
|
正無雙,來應王募,問諸人言:「此是人、非
|
人?」眾人言:「是人耳!仙人所生。」婬女言:「若是
|
人者,我能壞之。」作是語已,取金槃盛好
|
寶物,語國王言:「我當騎此仙人項來!」婬
|
女即時求五百乘車,載五百美女。五百鹿
|
車,載種種歡喜丸,皆以眾藥和之,以眾
|
彩畫之令似雜果;及持種種大力美酒,色
|
味如水。服樹皮,衣草衣,行林樹間,以像
|
仙人;於仙人菴邊,作草庵而住。 一角仙人
|
遊行見之,諸女皆出迎逆,好華好香供養
|
仙人,仙人大喜。諸女皆以美言敬辭問訊
|
仙人,將入房中,坐好床蓐,與好淨酒以
|
為淨水,與歡喜丸以為果蓏。食飲飽已,語
|
諸女言:「我從生已來,初未得如此好果、好
|
水!」諸女言:「我以一心行善故,天與我願,
|
得此好果、好水。」仙人問諸女:「汝何以故膚
|
色肥盛?」答言:「我曹食此好果,飲此美水,故
|
肥盛如此!」女白仙人言:「汝何以不在此
|
間住?」答曰:「亦可住耳!」女言:「可
|
共澡洗!」即亦
|
可之。女手柔軟,觸之心動;便復與諸美女
|
更互相洗,欲心轉生,遂成婬事,即失神通,
|
天為大雨。七日七夜令得歡喜飲食,七
|
日已後酒果皆盡,繼以山水木果,其味不
|
美,更索前者,答言:「已盡!今當共行,去此不
|
遠,有可得處。」仙人言:「隨意!」即便共出,媱
|
女知去城不遠,女便在道中臥。言:「我極,不
|
能復行!」仙人言:「汝不能行者,騎我項上,
|
當項汝去!」 女先遣信白王:「王可觀我智
|
能。」王敕嚴駕,出而觀之。問言:「何由得爾?」女
|
白王言:「我以方便力故,今已如此,無所復
|
能。」令住城中,好供養恭敬之,足五所欲,
|
拜為大臣。住城少日,身轉羸瘦;念禪定心
|
樂,厭此世欲。王問仙人:「汝何不樂?身轉羸
|
瘦?」仙人答王:「我雖得五欲,常自憶念林間
|
閑靜,諸仙遊處,不能去心。」王自思惟:「若我
|
強違其志,違志為苦,苦極則死。本以求除
|
旱患,今已得之,當復何緣強奪其志?」即發
|
遣之。既還山中,精進不久,還得五通。 佛告
|
諸比丘:「一角仙人,我身是也;婬女者,耶輸陀
|
羅是。爾時以歡喜丸惑我,我未斷結,為之
|
所惑;今復欲以藥歡喜丸惑我,不可得
|
也!」以是事故,知細軟觸法,能動仙人,何況
|
愚夫? 如是種種因緣,是名呵細滑欲。 如是
|
呵五欲。 除五蓋者。 復次,貪欲之人,去道
|
甚遠。所以者何?欲為種種惱亂住處,若心著
|
貪欲,無由近道。如除欲蓋偈所說:
|
「入道慚愧人, 持缽福眾生;
|
云何縱塵欲? 沈沒於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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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鎧持刀杖, 見敵而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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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怯弱人, 舉世所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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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丘為乞士, 除髮著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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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情馬所制, 取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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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豪貴人, 盛服以嚴身;
|
而行乞衣食, 取笑於眾人。
|
比丘除飾好, 毀形以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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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求欲樂, 取笑亦如是!
|
已捨五欲樂, 棄之而不顧;
|
如何還欲得! 如愚自食吐!
|
如是貪欲人, 不知觀本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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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識好醜, 狂醉於渴愛。
|
慚愧尊重法, 一切皆已棄,
|
賢智所不親, 愚騃所愛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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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欲求時苦, 得之多怖畏,
|
失時懷熱惱, 一切無樂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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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欲患如是, 以何當捨之?
|
得諸禪定樂, 則不為所欺。
|
欲樂著無厭, 以何能滅除?
|
若得不淨觀, 此心自然無。
|
著欲不自覺, 以何悟其心?
|
當觀老病死, 爾乃出四淵。
|
諸欲難放捨, 何以能遠之?
|
若能樂善法, 此欲自然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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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欲難可解, 何以能釋之?
|
觀身得實相, 則不為所縛。
|
如是諸觀法, 能滅諸欲火;
|
譬如大澍雨, 野火無在者!」
|
如是等種種因緣,滅除欲蓋。 瞋恚蓋者,失
|
諸善法之本,墮諸惡道之因,諸樂之怨家,
|
善心之大賊,種種惡口之府藏。如佛教瞋弟
|
子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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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當知思惟, 受身及處胎,
|
穢惡之幽苦, 既生之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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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思得此意, 而復不滅瞋,
|
則當知此輩, 則是無心人!
|
若無罪報果, 亦無諸呵責,
|
猶當應慈忍, 何況苦果劇!
|
當觀老病死, 一切無免者;
|
當起慈悲心, 云何惡加物?
|
眾生相怨賊, 斫刺受苦毒;
|
云何修善人, 而復加惱害?
|
常當行慈悲, 定心修諸善;
|
不當懷惡意, 侵害於一切!
|
若勤修道法, 惱害則不行,
|
善惡勢不並, 如水火相背。
|
瞋恚來覆心, 不知別好醜,
|
亦不識利害, 不知畏惡道,
|
不計他苦惱, 不覺身心疲,
|
先自受苦因, 然後及他人。
|
若欲滅瞋恚, 當思惟慈心,
|
獨處自清閑, 息事滅因緣。
|
當畏老病死, 九種瞋惱除,
|
如是思惟慈, 則得滅瞋毒!」
|
如是等種種因緣,除瞋恚蓋。 睡眠蓋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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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今世三事:欲樂、利樂、福德。能破今世、後世、
|
究竟樂,與死無異,唯有氣息。如一菩薩以
|
偈呵眠睡弟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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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起勿抱臭身臥, 種種不淨假名人!
|
如得重病箭入體, 諸苦痛集安可眠!
|
一切世間死火燒, 汝當求出安可眠!
|
如人被縛將去殺, 災害垂至安可眠!
|
結賊不滅害未除, 如共毒蛇同室宿,
|
亦如臨陣白刃間, 爾時安可而睡眠!
|
眠為大闇無所見, 日日侵誑奪人明,
|
以眠覆心無所識, 如是大失安可眠!」
|
如是等種種因緣,呵睡眠蓋。 掉、悔蓋者,
|
掉之為法,破出家心。如人攝心,猶不能
|
住,何況掉散?掉散之人,如無鉤醉象,決
|
鼻駱駝,不可禁制。如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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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已剃頭著染衣, 執持瓦缽行乞食,
|
云何樂著戲掉法! 既無法利失世樂!」
|
悔法者,如犯大罪人,常懷畏怖,悔箭入
|
心,堅不可拔。如偈說:
|
「不應作而作, 應作而不作;
|
悔惱火所燒, 後世墮惡道。
|
若人罪能悔, 已悔則放捨,
|
如是心安樂, 不應常念著!
|
若有二種悔, 不作若已作,
|
以是悔著心, 是則愚人相!
|
不以心悔故, 不作而能作;
|
諸惡事已作, 不能令不作。」
|
如是等種種因緣,呵掉、悔蓋。 疑蓋者,以
|
疑覆心故,於諸法中不得定心,定心無
|
故,於佛法中空無所得。譬如人入寶山,若
|
無手者,無所能取。如說疑義偈言:
|
「如人在岐道, 疑惑無所趣;
|
諸法實相中, 疑亦復如是。
|
疑故不懃求, 諸法之實相,
|
是疑從癡生, 惡中之弊惡!
|
善不善法中, 生死及涅槃,
|
定實真有法, 於中莫生疑!
|
汝若生疑心, 死王獄吏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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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師子搏鹿, 不能得解脫!
|
在世雖有疑, 當隨妙善法,
|
譬如觀岐道, 利好者應逐!」
|
如是等種種因緣故,應捨疑蓋。 棄是五
|
蓋,譬如負債得脫,重病得差,飢餓之地
|
得至豐國,如從獄得出,如於惡賊中得
|
自免濟、安隱無患;行者亦如是,除卻五蓋,
|
其心安隱,清淨快樂。譬如日月,以五事覆
|
曀:煙、雲、塵、霧、羅阿修羅手障,則不能明
|
照;人心亦如是,為五蓋所覆,自不能利,
|
亦不能益人。 若能呵五欲,除五蓋,行五
|
法:欲、精進、念、巧慧、一心。行此五法,得五支,
|
成就初禪。 「欲」名欲於欲界中出,欲得初禪。
|
「精進」名離家持戒,初夜後夜,專精不懈,節
|
食,攝心,不令馳散。 「念」名念初禪樂,知欲
|
界不淨,狂惑可賤,初禪為尊重可貴。 「巧慧」
|
名觀察籌量欲界樂、初禪樂輕重得失。 「一心」
|
名常繫心緣中,不令分散。 復次,專求初禪,
|
放捨欲樂;譬如患怨,常欲滅除,則不為怨
|
之所害也。如佛為著欲婆羅門說:「我本觀
|
欲:欲為怖畏、憂苦因緣;欲為少樂,其苦甚
|
多。」欲為魔網,纏綿難出;欲為燒熱,乾竭諸
|
樂,譬如樹林四邊火起;欲為如臨火坑,
|
甚可怖畏;如逼毒蛇;如怨賊拔刀;如惡
|
羅剎;如惡毒入口;如吞銷銅;如三流狂
|
象;如臨大深坑;如師子斷道;如摩竭魚
|
開口。諸欲亦如是,甚可怖畏!若著諸欲,令
|
人惱苦。著欲之人,亦如獄囚,如鹿在圍,如
|
鳥入網,如魚吞鉤,如豺搏狗,如烏在
|
鴟群,如蛇值野豬,如鼠在貓中,如群盲
|
人臨坑,如蠅著熱油,如人在陣,如
|
躄人遭火,如入沸鹹河,如舐蜜塗刀,如
|
四衢臠肉,如薄覆刀林,如華覆不淨,如蜜
|
塗毒甕,如毒蛇篋,如夢虛誑,如假借當歸,
|
如幻誑小兒,如焰無實,如沒大水,如船
|
入摩竭魚口,如雹害穀,如霹靂臨人。諸
|
欲亦如是,虛誑無實,無牢無強,樂少苦多。欲
|
為魔軍,破諸善功德,常為劫害眾生故
|
出。 如是等種種諸喻,呵五欲,除五蓋,行五
|
法,得至初禪。 問曰: 八背捨、八勝處、十一切
|
入、四無量心、諸定三昧,如是等種種定,不名
|
波羅蜜,何以但言禪波羅蜜? 答曰: 此諸定功
|
德,都是思惟修。禪,秦言:思惟修。言禪波羅
|
蜜,一切皆攝。 復次,禪最大如王,說禪則攝
|
一切,說餘定則不攝。何以故? 是四禪中智、
|
定等而樂;未到地、中間地,智多而定少;無色
|
界定多而智少,是處非樂。 譬如車一輪強,一
|
輪弱,則不安隱;智、定不等,亦如是。 復次,是四
|
禪處有四等心、五神通、背捨、勝處、一切處、無
|
諍三昧、願智、頂禪、自在定、練禪、十四變化心、
|
般舟般、諸菩薩三昧:首楞嚴等——略說則百二
|
十,諸佛三昧:不動等——略說則百八,及佛得道、
|
捨壽,如是等種種功德、妙定,皆在禪中。以是
|
故,禪名波羅蜜,餘定不名波羅蜜。 問曰: 汝
|
先言呵五欲,除五蓋,行五法,得初禪。修
|
何事、依何道,能得初禪? 答曰: 依不淨觀、安
|
那般那念等諸定門。 如《禪經》禪義偈中說:
|
「離欲及惡法, 有覺并有觀,
|
離生得喜樂, 是人入初禪。
|
已得離婬火, 則獲清涼定;
|
如人大熱悶, 入冷池則樂。
|
如貧得寶藏, 大喜覺動心;
|
分別則為觀, 入初禪亦然。
|
知二法亂心, 雖善而應離,
|
如大水澄靜, 波蕩亦無見。
|
譬如人大極, 安隱睡臥時;
|
若有喚呼聲, 其心大惱亂。
|
攝心入禪時, 以覺觀為惱;
|
是故除覺觀, 得入一識處。
|
內心清淨故, 定生得喜樂,
|
得入此二禪, 喜勇心大悅!
|
攝心第一定, 寂然無所念,
|
患喜欲棄之, 亦如捨覺觀。
|
由受故有喜, 失喜則生憂,
|
離喜樂身受, 捨念及方便。
|
聖人得能捨, 餘人捨為難。
|
若能知樂患, 見不動大安,
|
憂喜先已除, 苦樂今亦斷。
|
捨念清淨心, 入第四禪中。
|
第三禪中樂, 無常動故苦,
|
欲界中斷憂, 初二禪除喜,
|
是故佛世尊, 第四禪中說,
|
先已斷憂喜, 今則除苦樂。」
|
復次,持戒清淨,閑居獨處,守攝諸根,初夜後
|
夜,專精思惟,棄捨外樂,以禪自娛。離諸欲
|
不善法,依未到地,得初禪。 初禪,如《阿毘曇》
|
說:「禪有四種:一、味相應,二、淨,三
|
、無漏,四、初
|
禪所攝報得五眾。」是中行者入淨、無漏。 二禪、
|
三禪、四禪亦如是。 如佛所說:「若有比丘離
|
諸欲及惡不善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入初
|
禪。」 「諸欲」者,所愛著色等五欲,思
|
惟分別;呵欲,
|
如先說。 「惡不善法」者,貪欲等五蓋。 離此內
|
外二事故,得初禪。 初禪相:有覺、有觀、喜、樂、一
|
心。 「有覺、有觀」者,得初禪中未曾所得善法功
|
德故,心大驚悟。常為欲火所燒,得初禪時
|
如入清涼池;又如貧人卒得寶藏。行者思
|
惟,分別欲界過罪,知初禪利益功德甚多,心
|
大歡喜——是名「有覺、有觀」。 問曰:
|
有覺、有觀,為
|
一法?是二法耶? 答曰: 二法。麤心初念,是名
|
為覺;細心分別,是名為觀。譬如撞鐘,初聲
|
大時名為覺;後聲微細名為觀。 問曰: 如《阿
|
毘曇》說:「欲界乃至初禪,一心中,覺、觀相應」,今
|
云何言:「麤心初念名為覺,細心分別名為觀?」
|
答曰: 二法雖在一心,二相不俱;覺時,觀不
|
明了;觀時,覺不明了。譬如日出,眾星不現;
|
一切心心數法,隨時受名,亦復如是。如佛
|
說:「若斷一法,我證汝得阿那含。一法者,所
|
謂慳貪。」實應說五下分結盡得阿那含,云
|
何言「但斷一法」?以是人慳貪偏多,諸餘結
|
使皆從而生;是故慳盡,餘結亦斷。覺、觀隨時
|
受名,亦復如是。 行者知是覺觀,雖是善法,
|
而嬈亂定心。心欲離故,呵是覺觀,作是念:
|
「覺觀嬈動禪心,譬如清水,波盪則無所見;
|
又如疲極之人,得息欲睡,傍人喚呼,種種惱
|
亂。攝心內定,覺觀嬈動,亦復如是。」如是等
|
種種因緣呵覺觀。 「覺觀滅,內清淨,繫心一處,
|
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入二禪。」 既得二禪,得
|
二禪中未曾所得無比喜樂。 「覺觀滅」者,知覺
|
觀過罪故滅。 「內清淨」者,入深禪定,信捨初
|
禪覺觀,所得利重,所失甚少,所獲大多;繫心
|
一緣,故名內清淨。 行者觀喜之過,亦如覺
|
觀;隨所喜處,多喜多憂。所以者何?如貧人
|
得寶,歡喜無量;一旦失之,其憂亦深,喜即
|
轉而成憂,是故當捨。 「離此喜故,行捨、念、智,
|
受身樂。是樂聖人能得能捨,一心在樂,入
|
第三禪。」 「捨」者,捨喜心,不復悔。
|
「念、智」者,既得
|
三禪中樂,不令於樂生患。 「受身樂」者,是三
|
禪樂,遍身皆受。 「聖人能得能捨」者,此樂世間
|
第一,能生心著,凡夫少能捨者。以是故,佛
|
說行慈果報,遍淨地中第一。 行者觀樂之
|
失,亦如觀喜,知心不動處,最為第一。若有
|
動處,是則有苦;行者以第三禪樂動故,求
|
不動處。 「以斷苦樂,先滅憂喜故,不苦不樂,
|
捨念清淨,入第四禪」。 是四禪中無苦無樂,但
|
有不動智慧。以是故,說第四禪「捨念清淨」。
|
第三禪樂動故說苦,是故第四禪中說「斷苦
|
樂」。 如佛說:「過一切色相,不念別相,滅有
|
對相,得入無邊虛空處。」 行者作是念:「若無
|
色,則無飢、渴、寒、熱之苦。是身色麤重弊惡,虛
|
誑非實,先世因緣和合,報得此身,種種苦惱
|
之所住處,云何當得免此身患?當觀此
|
身中虛空。」 常觀身空,如籠、如甑,常念不
|
捨,則得度色,不復見身。如內身空,外色
|
亦爾,是時能觀無量無邊空;得此觀已,無
|
苦無樂,其心轉增。如鳥閉著瓶中,瓶破得
|
出,是名空處定。 是空無量無邊,以識緣
|
之,緣多則散,能破於定。行者觀虛空緣受、
|
想、行、識,如病、如癰、如瘡、如刺,無
|
常、苦、空、無
|
我,欺誑和合則有,非是實也。 如是念已,捨
|
虛空緣,但緣識。云何而緣?現前識,緣過去、
|
未來無量無邊識。是識無量無邊,如虛空無
|
量無邊,是名識處定。 是識無量無邊,以識
|
緣之,識多則散,能破於定。行者觀是緣識
|
受、想、行、識,如病、如癰、如瘡、如刺
|
,無常、苦、空、
|
無我,欺誑和合而有,非實有也。 如是觀已,
|
則破識相。是呵識處,讚無所有處,破諸識
|
相,繫心在無所有中,是名無所有處定。 無
|
所有處緣受、想、行、識,如病、如癰、如瘡、如刺,
|
無常、苦、空、無我,欺誑和合而有,非實有也。 如
|
是思惟,無想處如癰,有想處如病、如癰、如
|
瘡、如刺;第一妙處,是非有想非無想處。 問
|
曰: 非有想非無想處,有受、想、行、識,云何言非
|
有想非無想? 答曰: 是中有想微細難覺故,謂
|
為「非有想」;有想故「非無想」。凡夫心謂得諸法
|
實相,是為涅槃;佛法中雖知有想,因其本
|
名,名為「非有想非無想處」。 問曰: 云何是無
|
想? 答曰: 無想有三種:一、無想定;二、滅受定;
|
三、無想天。 凡夫人欲滅心,入無想定;佛弟
|
子欲滅心,入滅受定。 是諸禪定有二種:若
|
有漏,若無漏。 有漏,即是凡夫所行,如上說;無
|
漏,是十六聖行。 若有漏道,依上地邊離下
|
地欲;若無漏道,離自地欲及上地。 以是故,
|
凡夫於有頂處不得離欲,更無上地邊故。
|
若佛弟子欲離欲界欲、欲界煩惱,思惟斷九
|
種:上、中、下:上上、上中、上下;中上
|
、中中、中下;
|
下上、下中、下下。 斷此九種故,佛弟子若依
|
有漏道欲得初禪,是時於未到地九無礙
|
道、八解脫道中,現在修有漏道,未來修有漏、
|
無漏道。第九解脫道中,於未到地現在修
|
有漏道,未來修未到地有漏、無漏道,及初禪
|
邊地有漏。若無漏道欲得初禪,亦如是。 若
|
依有漏道離初禪欲,於第二禪邊地,九無
|
礙道、八解脫道中,現在修二禪邊地有漏,
|
未來修二禪邊地有漏道,亦修無漏初禪
|
及眷屬;第九解脫道中,於第二禪邊地,現
|
在修二禪邊地有漏道,未來修二禪邊地,初
|
禪無漏及眷屬,二禪淨、無漏。 若無漏道離初
|
禪欲,九無礙道、八解脫道中,現在修自地
|
無漏道,未來修初禪及眷屬有漏、無漏道。第
|
九解脫道中,現在修自地無漏道,未來修初
|
禪及眷屬有漏、無漏道,及修二禪淨、無漏。 乃
|
至無所有處離欲時,亦如是。 非有想非無想
|
處離欲時,九無礙道、八解脫道中,但修一
|
切無漏道;第九解脫道中,修三界善根及無
|
漏道;除無心定。 修有二種:一、得修,二、行修。
|
得修,名本所不得而今得;未來世修自事,
|
亦修餘事。 行修,名曾得,於現前修,未來亦
|
爾,不修餘。 如是等種種諸禪定中修。 復次,
|
禪定相,略說有二十三種:八味、八淨、七無漏。
|
復有六因:相應因、共因、相似因、遍因、報因、
|
名因。 一一無漏,七無漏因是相似因;自地中
|
增相應因、共有因。 初味定初味定因,乃至後
|
味定後味定因。 淨亦如是。 四緣:因緣、次第緣、
|
緣緣、增上緣。 因緣者,如上說。 初禪無漏定,
|
次第生六種定:一、初禪淨,二、無漏;二禪、三禪
|
亦如是。 二禪無漏定,次第生八種定:自地淨、
|
無漏;初禪淨、無漏;三禪、四禪亦如是。 三禪無
|
漏定,次第生十種:自地二,下地四,上地四。
|
第四禪、空處亦如是。 識處無漏定,次第生九
|
種:自地二,下地四,上地三。 無所有處無漏定,
|
次第生七種:自地二,下地四,上地一。 非有想
|
非無想處淨次第生六心:自地二,下地四。
|
諸淨地亦如是,又皆益自地味。 初禪味,次第
|
二種:味、淨。乃至非想非非想處味,亦如是。 淨、
|
無漏禪,一切處緣;味禪緣自地中味,亦緣
|
淨愛;無無漏緣故,不緣無漏。 淨、無漏根
|
本無色定,不緣下地有漏。 名因、增上緣,通
|
一切。 四無量心三背捨八勝處八一切處,皆
|
緣欲界。 五神通緣欲、色界;餘各隨所緣。滅
|
受想定無所緣。 一切四禪中有練法,以無
|
漏練有漏故,得四禪心自在。能以無漏第
|
四禪練有漏第四禪,然後第三、第二、第一禪,
|
皆以自地無漏練自地有漏。 問曰: 何以名
|
「練禪」? 答曰: 諸聖人樂無漏定,不樂有漏;離
|
欲時,淨有漏不樂而自得;今欲除其滓穢
|
故,以無漏練之。譬如煉金去其穢,無
|
漏練有漏亦復如是,從無漏禪起入淨禪,
|
如是數數,是名為「煉」。 復次,諸禪中有頂禪,何
|
以故名「頂」?有二種阿羅漢:壞法、不壞法。不壞
|
法阿羅漢,於一切深禪定得自在,能起頂
|
禪。得是頂禪,能轉壽為富,轉富為壽。 復
|
有願智、四辯、無諍三昧。 「願智」者,願欲知三
|
世事,隨所願則知。此願智二處攝:欲界、第
|
四禪。 「四辯」者,法辯、辭辯,二處攝
|
:欲界、初禪;
|
餘二辯,九地攝:欲界、四禪、四無色定。 「無諍三
|
昧」者,令他心不起諍,五處攝:欲界及四禪。
|
問曰: 得諸禪更有餘法耶? 答曰: 味定生亦
|
得,退亦得。淨禪生時得,離欲時得。無漏離
|
欲時得,退時得。 九地無漏定:四禪、三無色定、
|
未到地、禪中間,能斷結使。 未到地、禪中間,捨
|
根相應。 若人成就禪,下地變化心亦成就。 如
|
初禪成就,有二種變化心:一者、初禪,二者、
|
欲界。 二禪:三種。 三禪:四種。 四
|
禪:五種。 若二禪、
|
三禪、四禪中欲聞、見、觸時,皆用梵世識,識
|
滅時則止。 四無量意、五神通、八背捨、八勝處、
|
十一切入,九次第定、九相、十想、三三昧、三解
|
脫門、三無漏根、三十七品,如是等諸功德,皆
|
禪波羅蜜中生,是中應廣說。 問曰: 應說禪
|
波羅蜜,何以但說禪? 答曰: 禪是波羅蜜之
|
本。得是禪已,憐愍眾生,內心中有種種禪
|
定妙樂而不知求,乃在外法不淨苦中求
|
樂。如是觀已,生大悲心,立弘誓願:「我當
|
令眾生皆得禪定內樂,離不淨樂;依此禪
|
樂已,次令得佛道樂。」是時禪定得名波
|
羅蜜。 復次,於此禪中不受味,不求報,不
|
隨報生,為調心故入禪;以智慧方便,還
|
生欲界,度脫一切眾生,是時禪名為波羅
|
蜜。 復次,菩薩入深禪定,一切天人不能知
|
其心所依、所緣,見、聞、覺、知法中心不動。如《毘
|
摩羅鞊經》中,為舍利弗說宴坐法:「不依
|
身,不依心,不依三界,於三界中不得身、
|
心,是為宴坐。」 復次,若人聞禪定樂勝於人
|
天樂,便捨欲樂求禪定,是為自求樂利,不
|
足奇也。菩薩則不然,但為眾生欲,令
|
慈悲心淨,不捨眾生。菩薩禪,禪中皆發大
|
悲心。禪有極妙內樂,而眾生捨之而求外
|
樂。譬如大富盲人,多有伏藏,不知不見而
|
行乞求。智者愍其自有妙物,不能知見
|
而從他乞。眾生亦如是,心中自有種種禪
|
定樂而不知發,反求外樂。 復次,菩薩知諸
|
法實相故,入禪中心安隱,不著味;諸餘外
|
道,雖入禪定,心不安隱,不知諸法實故,
|
著禪味。 問曰: 阿羅漢、辟支佛俱不著味,何
|
以不得禪波羅蜜? 答曰: 阿羅漢、辟支佛雖
|
不著味,無大悲心故,不名禪波羅蜜,又
|
復不能盡行諸禪。 菩薩盡行諸禪,麤細、大
|
小、深淺、內緣、外緣,一切盡行。以是故,菩薩心
|
中名禪波羅蜜,餘人但名禪。 復次,外道、聲聞、
|
菩薩皆得禪定。而外道禪中有三種患:或味
|
著,或邪見,或憍慢;聲聞禪中慈悲薄,於諸法
|
中,不以利智貫達諸法實相,獨善其身,
|
斷諸佛種;菩薩禪中無此事,欲集一切諸
|
佛法故,於諸禪中不忘眾生,乃至昆虫
|
常加慈念。 如釋迦文尼佛,本為螺髻仙人,
|
名尚闍利。常行第四禪,出入息斷,在一樹
|
下坐,兀然不動。鳥見如此,謂之為木,即
|
於髻中生卵。是菩薩從禪覺,知頭上有
|
鳥卵,即自思惟:「若我起動,鳥母必不復來;鳥
|
母不來,鳥卵必壞。」即還入禪,至鳥子飛去,
|
爾乃起。 復次,除菩薩,餘人欲界心不得次
|
第入禪。菩薩行禪波羅蜜,於欲界心次第
|
入禪。何以故?菩薩世世修諸功德,結使心
|
薄,心柔軟故。 復次,餘人得總相智慧能離欲,
|
如無常觀、苦觀、不淨觀;菩薩於一切法中,能
|
別相分別離欲。 如五百仙人飛行時,聞甄
|
陀羅女歌聲,心著狂醉,皆失神足,一時墮地。
|
如聲聞聞緊陀羅王屯崙摩彈琴歌聲,以
|
諸法實相讚佛。是時,須彌山及諸樹木皆動;
|
大迦葉等諸大弟子,皆於座上不能自安。
|
天須菩薩問大迦葉:「汝最耆年,行頭陀第
|
一,今何故不能制心自安?」大迦葉答曰:「我
|
於人天諸欲,心不傾動,是菩薩無量功德報
|
聲,又復以智慧變化作聲,所不能忍。若八
|
方風起,不能令須彌山動;劫盡時毘藍風
|
至,吹須彌山令如腐草。」以是故,知菩薩
|
於一切法中,別相觀得離諸欲。諸餘人等
|
但得禪之名字,不得波羅蜜。 復次,餘人知
|
菩薩入出禪心,不能知住禪心所緣所到、
|
知諸法深淺。阿羅漢、辟支佛尚不能知,何
|
況餘人?譬如象王渡水,入時出時,足跡可
|
見;在水中時,不可得知。若得初禪,同得
|
初禪人能知,而不能知菩薩入初禪。有人
|
得二禪,觀知得初禪心,了了知,不能知菩
|
薩入初禪心;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亦如
|
是。 復次,超越三昧中,從初禪起入第三禪,
|
第三禪中起入虛空處,虛空處起入無所
|
有處。二乘唯能超一,不能超二;菩薩自
|
在超,從初禪起,或入三禪如常法,或時入
|
第四禪,或入空處、識處、無所有處,或非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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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無想處,或入滅受想定;滅受想定起,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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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無所有處,或識處、空處,四禪乃至初禪;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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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超一,或時超二,乃至超九。聲聞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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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二,何以故?智慧、功德、禪定力薄故。譬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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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師子:一、黃師子,二、白髮師子。黃師子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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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能超,不如白髮師子王。如是等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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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緣,分別禪波羅蜜。 復次,爾時菩薩常入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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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攝心不動,不生覺觀,亦能為十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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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以無量音聲說法而度脫之,是名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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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羅蜜。 問曰: 如《經》中說:「先有覺觀思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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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能說法。」入禪定中,無語、覺觀,不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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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法;汝今云何言「常在禪定中,不生覺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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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眾生說法」? 答曰: 生死人法,入禪定,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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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語、覺觀,然後說法。 法身菩薩離生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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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一切諸法常住,如禪定相,不見有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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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身菩薩變化無量身為眾生說法,而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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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心無所分別。 如阿修羅琴,常自出聲,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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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而作,無人彈者;此亦無散心、亦無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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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德報生故,隨人意出聲。法身菩薩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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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無所分別,亦無散心,亦無說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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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量福德、禪定、智慧因緣故,是法身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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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法音隨應而出。慳貪心多,聞說布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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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破戒、瞋恚、懈怠、亂心、愚癡之人,各各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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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戒、忍辱、禪定、智慧之聲。聞是法已,各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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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漸以三乘而得度脫。 復次,菩薩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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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若亂、若定,皆是不二相。餘人除亂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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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故?以亂法中起瞋想;於定法中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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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如鬱陀羅伽仙人得五通,日日飛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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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中食。王大夫人如其國法,捉足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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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手觸,即失神通。從王求車,乘駕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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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其本處。入林樹間,更求五通,一心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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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當得時,有鳥在樹上急鳴,以亂其意。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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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至水邊求定,復聞魚鬥動水之聲。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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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禪不得,即生瞋恚:「我當盡殺魚、鳥!」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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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後思惟得定,生非有想非無想處;於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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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盡,下生作飛狸,殺諸魚、鳥,作無量罪,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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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惡道。是為禪定中著心因緣。 外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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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弟子中亦有。一比丘得四禪,生增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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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得四道。得初禪時,謂是須陀洹;第二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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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謂是斯陀含;第三禪時,謂是阿那含;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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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時,謂得阿羅漢。恃是而止,不復求進。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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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盡時,見有四禪中陰相來,便生邪見,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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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涅槃,佛為欺我。」惡邪生故,失四禪中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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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阿鼻泥犁中陰相,命終即生阿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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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諸比丘問佛:「某甲比丘阿蘭若,命終生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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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佛言:「是人生阿鼻泥犁中!」諸比丘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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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怪:「此人坐禪、持戒,所由爾耶?」佛言:「此人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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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慢,得四禪時,謂得四道故。臨命終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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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禪中陰相,便生邪見,謂無涅槃;我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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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漢,今還復生,佛為虛誑。是時即見阿鼻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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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中陰相,命終即生阿鼻地獄中。」是時,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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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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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聞持戒禪, 未得無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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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有此功德, 此事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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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丘受是惡道苦。 是故知取亂相,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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瞋等煩惱;取定相,能生著。菩薩不取亂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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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取禪定相,亂、定相一故,是名禪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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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 如初禪相,離欲除蓋,攝心一處。是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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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根智慧觀故,於五蓋無所捨,於禪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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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取,諸法相空故。云何於五蓋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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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 貪欲蓋非內非外,亦不兩中間。何以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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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內法有,不應待外生。若外法有,於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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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患。若兩中間有,兩間則無處。 亦不從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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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來,何以故?一切法無來故。如童子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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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若先世有者,小亦應有。以是故,知先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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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來,亦不至後世;不從諸方來,亦不常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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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一分中,非遍身中;亦不從五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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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亦不從五情出。無所從生,無所從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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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貪欲若先生,若後生,若一時生,是事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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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故? 若先有生,後有貪欲,是中不應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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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生,未有貪欲故;若後有生,先有貪欲,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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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無所生;若一時生,則無生者、無生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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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生處無分別故。 復次,是貪欲、貪欲者,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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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異。何以故?離貪欲,貪欲者不可得;離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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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者,貪欲不可得,是但從和合因緣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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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因緣生法,即是自性空。如是貪欲、貪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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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不可得。若一,貪欲、貪欲者,則無分別。 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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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種種因緣,貪欲生不可得。若法無生,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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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無滅;不生、不滅故,則無定、無亂。 如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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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欲蓋,則與禪為一;餘蓋亦如是。 若得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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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實相,觀五蓋則無所有,是時便知五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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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相即是禪實相,禪實相即是五蓋。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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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能知五欲及五蓋,禪定及支一相,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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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依入禪定,是為禪波羅蜜。 復次,若菩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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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波羅蜜時,五波羅蜜和合助成,是名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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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蜜。 復次,菩薩以禪波羅蜜力得神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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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之頃,不起於定,能供養十方諸佛,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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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寶種種供養。 復次,菩薩以禪波羅蜜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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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無數,遍入五道,以三乘法教化眾生。 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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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菩薩入禪波羅蜜中,除諸惡不善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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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禪乃至非有想非無想定。其心調柔,一一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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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行大慈大悲;以慈悲因緣,拔無量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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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得諸法實相智故,為十方諸佛及大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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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所念。 復次,菩薩入禪波羅蜜中,以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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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十方五道中眾生: 見生色界中者,受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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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味,還墮禽獸中受種種苦。 復見欲界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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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七寶池中華香自娛,後墮鹹沸屎地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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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人中多聞、世智辯聰,不得道故,還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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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羊畜獸中,無所別知。 如是等種種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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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樂、得大苦,失大利、得大衰,失尊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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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賤。於此眾生生悲心,漸漸增廣,得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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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不惜身命,為眾生故,懃行精進,以求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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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復次,不亂、不味故,名禪波羅蜜。如佛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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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弗:「菩薩般若波羅蜜中住,具足禪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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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不亂、不味故。」 問曰: 云何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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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曰: 亂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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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一者、微,二者、麤。 「微」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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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種:一、愛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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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多,三、見多。 云何愛多?得禪定樂,其心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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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味。 云何慢多?得禪定時,自謂難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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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而以自高。 云何見多?以我見等入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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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取相,是實餘妄語。 是三,名為微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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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是因緣,於禪定退,起三毒,是為麤亂。 「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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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初得禪定,一心愛著,是為味。 問曰: 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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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惱皆能染著,何以故但名愛為味? 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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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禪相似。何以故?禪則攝心堅住,愛亦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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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難捨。又初求禪時,心專欲得,愛之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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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樂專求,欲與禪定不相違故。既得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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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深著不捨,則壞禪定。譬如施人物,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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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現報,則無福德;於禪受味,愛著於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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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復如是。是故但以愛名味,不以餘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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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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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度論卷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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