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菴雜錄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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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菴雜錄序	6	X87n1616_p0113b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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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由言而顯。言以德而傳。然則有德之言。匪徒取信	8	X87n1616_p0113b08
一時。抑乃傳之後世而無疑焉。恕中禪師謝事瑞岩。	9	X87n1616_p0113b09
閑居太白山菴。以道自娛。蕭然一室。不蓄餘長。學屨	10	X87n1616_p0113b10
日填戶外。推之不去也。或得其一言之益。不啻千金	11	X87n1616_p0113b11
之重。又如飲甘露醍醐。心目充潤。蓋其平昔游歷諸	12	X87n1616_p0113b12
大老之門。所聞所見。嘉言善行。心會理融。形之於言。	13	X87n1616_p0113b13
不加藻繪。自然成章。若叢林之尊宿。儒門之先達。下	14	X87n1616_p0113b14
至閭巷小子。其言善足以勸。其言惡足以誡。使人聞	15	X87n1616_p0113b15
之心開意解。筆之成書。題之曰山菴雜錄。其徒住翠	16	X87n1616_p0113b16
岩玄極頂公。鏤板行世。遠來京師。特以見示。予讀之	17	X87n1616_p0113b17
不忘釋手。乃知所謂治世語言。皆順正法。麤言軟語。	18	X87n1616_p0113b18
皆第一義。信不誣矣。譬諸草木。良醫攬之。無不是藥。	19	X87n1616_p0113b19
其不知者。執藥成病。世出世間。一切諸法。無非佛法。	20	X87n1616_p0113b20
明理者得之。皆足以垂世立教。有德有言禪師之謂	21	X87n1616_p0113b21
歟。可謂善知藥病者矣。可謂善談佛法者矣。予於禪	22	X87n1616_p0113b22
師有通家之好。雖未嘗一接顏色。聲跡相聞亦有年	23	X87n1616_p0113b23
矣。熟知其德足以服眾。言足以訓世。故雖不言。人固	24	X87n1616_p0113b24
信之不疑。況此皆已然之事。實附事明理。言近指遠。	25	X87n1616_p0113c01
宜其益於當世。傳之無窮焉。	26	X87n1616_p0113c02
洪武己巳夏六月　僧錄司左善世　弘道　序	27	X87n1616_p0113c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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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菴雜錄。	31	X87n1616_p0113c07
余生平多病。晚年以日本奏請。赴	32	X87n1616_p0113c08
召京師。私謂縱使不往日本。又豈能生還乎。凡平昔	33	X87n1616_p0113c09
親舊。亦未有不以是為料者。幸	34	X87n1616_p0113c10
今上見憫。特寢其奏。留居天界。既而諸病交侵幾死	35	X87n1616_p0113c11
者三。又幸	36	X87n1616_p0113c12
上憐。賜歸天童故山。親舊相勞問。如再世也。余以年	37	X87n1616_p0113c13
幾七十。而萬死中得一生。私欲杜門謝諸緣以盡	38	X87n1616_p0113c14
餘齒。有法姪莊敬中者。數謁余山菴而請曰。唐宋	39	X87n1616_p0113c15
諸大士立言著書者。恒間作不絕。及元以來寢希。	40	X87n1616_p0113c16
故近古名德提唱。及嘉言懿行。可為叢林龜鑒者。	41	X87n1616_p0113c17
大率泯沒無聞。翁當叢林全盛之際。遍參諸大老。	42	X87n1616_p0113c18
聞見博洽。每侍語次。間聞口舉一二。皆所未聞。而	43	X87n1616_p0113c19
警發尤深。願翁以游戲三昧自成一書。上發先德	44	X87n1616_p0113c20
之幽光。下脫後學之沈痾。則法門盛事也。敢以為	45	X87n1616_p0113c21
請。余曰。子之志固美矣。然余之所言不能文。言而	46	X87n1616_p0113c22
不文。焉足以行遠。是非吾敢任也。敬中又曰。今教	47	X87n1616_p0113c23
法陵夷。前輩淪沒殆盡。翁今遠歸。出於望外。翁辭	48	X87n1616_p0113c24
不任。將誰任耶。若言之文不文。固何足較。苟得直	49	X87n1616_p0114a01
書以彰其事。足矣。願勿固辭。余用是以平生師友	50	X87n1616_p0114a02
所講授。湖海所見聞。或機緣之扣擊。或善惡之報	51	X87n1616_p0114a03
應。與夫一言一行。一出一處。不擇其時之先後。人	52	X87n1616_p0114a04
貴賤。凡可以警勸乎後來者。信意信筆。據實而書	53	X87n1616_p0114a05
之。名曰山菴雜錄。昔宋有名宿。修所謂羅湖野錄．	54	X87n1616_p0114a06
雲臥紀譚。其間所載。大抵激揚第一義諦者為多。	55	X87n1616_p0114a07
若此類。余少壯時所記。今已十忘七八。晚歲僻處	56	X87n1616_p0114a08
海隅。又不能旁詢博採。故多遺失。余頗恨之。蓋言	57	X87n1616_p0114a09
而道。庶為至言。而未嘗言也。外此則越吾分矣。雖	58	X87n1616_p0114a10
然。執吾門遷固之筆者。庶或有可採焉。	59	X87n1616_p0114a11
洪武八年臘月望日	60	X87n1616_p0114a12
天台山人釋　無慍　序	61	X87n1616_p0114a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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慍恕中禪師以虎丘八世孫坐大道場。說法度人。為	65	X87n1616_p0114a17
緇素之所歸依。其二會語。無相居士宋公濂已為之	66	X87n1616_p0114a18
序。而山菴雜錄未有序之者。禪師之大弟子雙林住	67	X87n1616_p0114a19
山玄極頂公．前住南明韜中瑄公。相率求伯衡作之。	68	X87n1616_p0114a20
閱之一再。過謂玄極．韜中曰。昔獲見二會語。輒讚歎	69	X87n1616_p0114a21
曰。是何其奔注放溢。若千江一源也。是何其震邀迅	70	X87n1616_p0114a22
利。若雷驚電掃也。是何其混融圓滿。不見斧鑿之痕	71	X87n1616_p0114a23
也。是何其絕枝蔓。去町畦。不墮情識之境也。蓋自真	72	X87n1616_p0114a24
乘中流出。視彼東掇西拾以應用者。相去奚啻九萬	73	X87n1616_p0114b01
里也。因其言語。窺其造詣。佛菩薩地位人哉。然而往	74	X87n1616_p0114b02
往為唱提策勵而發。宣闡法要。究竟己事之為務。是	75	X87n1616_p0114b03
以不暇泛及也。今觀此錄。則朝廷之上。郡邑之間。市	76	X87n1616_p0114b04
井之中。山林之下。其人．其行．其事．其文	77	X87n1616_p0114b05
辭。若善。若善	78	X87n1616_p0114b05
若非善。若是若非是。若當若非當。若優若非優。靡所	79	X87n1616_p0114b06
不具。可以勸焉。可以懲焉。而於儒者．釋者	80	X87n1616_p0114b07
．道者．仕者．	81	X87n1616_p0114b07
隱者．老者．雅者．富貴者．貧賤者．商賈者	82	X87n1616_p0114b08
．藝術者．屠沽	83	X87n1616_p0114b08
者．農圃者。以至婦人女子。輿隸臧獲。莫不有利益焉。	84	X87n1616_p0114b09
夫慈雲之靉靆也。尺地無不遮蓋。法雨之滂沱也。莖	85	X87n1616_p0114b10
草無不溉沾。日月之東升西降也。無昏衢之不照。霄	86	X87n1616_p0114b11
壤之上覆下載也。無含生之不攝。此錄之作。其心蓋	87	X87n1616_p0114b12
如斯。以大慈悲憫一切眾。多諸方便。巧為道引。使祛	88	X87n1616_p0114b13
逐邪妄。而不昧真智。平等無有異。如此。師之能仁於	89	X87n1616_p0114b14
是乎在矣。真佛菩薩地位人哉。有能於此一覽之頃。	90	X87n1616_p0114b15
超然頓悟。始於不勸懲。而至無所不勸懲。無所不勸	91	X87n1616_p0114b16
懲。而至無勸懲。由正途而入覺地。結習不能使。業識	92	X87n1616_p0114b17
不能縛。是則能體禪師纂錄之心矣。玄極．韜中汲汲	93	X87n1616_p0114b18
焉刊印而流布之。其心亦禪師之心也。於戲。尚可視	94	X87n1616_p0114b19
同尋常隨筆。徒以廣見聞。資游談哉。作是說已。遂書	95	X87n1616_p0114b20
以為序。	96	X87n1616_p0114b21
洪武二十五年冬十月二十四日	97	X87n1616_p0114b22
無聞居士眉山　蘇伯衡　敘	98	X87n1616_p0114b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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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菴雜錄卷之上	105	X87n1616_p0114c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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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沙門釋　無慍　述	107	X87n1616_p0114c08
定水寶葉和尚。四明人。參徑山虛堂。凡宗門話頭未	108	X87n1616_p0114c09
能透脫者。必咨扣老成。不透脫不已。一日。造虛堂。問	109	X87n1616_p0114c10
云。德山末後句。若謂之有。德山焉得不會。若謂之無。	110	X87n1616_p0114c11
岩頭又道德山未會。望和尚慈悲指示。虛堂云。我不	111	X87n1616_p0114c12
會。汝去問雲首座。師去問雲首座。適雲首座遊山歸。	112	X87n1616_p0114c13
索水濯足。師亟進水。委身出手為摩捋之。卻仰首問	113	X87n1616_p0114c14
云。德山末後句。某甲未識有無。望首座開示。雲首座	114	X87n1616_p0114c15
以兩手掇濯足水澆潑云。有什麼末後句。師不明其	115	X87n1616_p0114c16
指。明日。見虛堂。堂問云。我教你問雲首座末後句。他	116	X87n1616_p0114c17
如何說。師云。依和尚尊命問之。被他用濯足水澆潑。	117	X87n1616_p0114c18
堂云。他更無別語。師云。他道。有什麼末後句。堂云。那	118	X87n1616_p0114c19
那我向你道他會得。師於是釋然。雲首座者。閑極和	119	X87n1616_p0114c20
尚也。為虛堂上首弟子。有高行。住虎丘而終。	120	X87n1616_p0114c21
平江定惠住持因大方者。天台人也。法嗣古林。不撿	121	X87n1616_p0114c22
細事。疏宕自如。與郡守周侯義卿善。大方既謝院事。	122	X87n1616_p0114c23
寓靈岩老宿華公房。至正戊戌九月八日。周以事入	123	X87n1616_p0114c24
山訪之。大方云。某此月十四日即此山火化。侯其為	124	X87n1616_p0115a01
我證明。周戲諾之。別去。至十三日。以偈寄周云。昨日	125	X87n1616_p0115a02
巖前拾得薪。今朝幻質化為塵。慇懃寄語賢侯道。碧	126	X87n1616_p0115a03
落雲收月一痕。周得偈。亦未之信。是夜。請於華以燥	127	X87n1616_p0115a04
薪為高棚。仍借一龕坐去。華謂。薪則從命。龕則無有。	128	X87n1616_p0115a05
遂指華所坐木榻曰。此亦足矣。華如其言。十四日。晨	129	X87n1616_p0115a06
起。登殿畢。與眾僧訣。復說偈曰。前身本是石橋僧。故	130	X87n1616_p0115a07
向人間供愛憎。憎愛盡時全體現。鐵蛇火裏嚼寒冰。	131	X87n1616_p0115a08
遂袖燥薪行陞柴棚。自秉火。薪得火。烈焰熾然。於火	132	X87n1616_p0115a09
聚中祝香曰。靈苗不屬陰陽種。根本元從劫外來。不	133	X87n1616_p0115a10
是休居親說破。如何移向火中栽。度數珠與華云。聊	134	X87n1616_p0115a11
當遺囑。火焰到所。多得設利。周聞之。驚嘆不已。既為	135	X87n1616_p0115a12
建設利塔於靈岩。復為詩以悼之云。	136	X87n1616_p0115a13
元兵下江南。金山賢默菴被伯顏脅而置諸幕中。從	137	X87n1616_p0115a14
至武林。時中竺珂公雪屋以宋鼎已遷。即謝寺事。默	138	X87n1616_p0115a15
菴雅知公。且尊其道行。因言之伯顏。請公陞住靈隱。	139	X87n1616_p0115a16
默菴親持請疏扣公門。公抽關。露半面問云。汝為誰。	140	X87n1616_p0115a17
默菴云。和尚。故人某甲也。公落關云。我不識你。蓋公	141	X87n1616_p0115a18
雖處世外。而以忠節自持。故不屑靈隱之命。而深拒	142	X87n1616_p0115a19
之如此。時座下有首座某。年八十餘。歎曰。我生於宋。	143	X87n1616_p0115a20
老於宋。乃不得死於宋。逐絕粒而死。	144	X87n1616_p0115a21
叢林中。道聽之說皆不足徵。後世傳大惠與佛智同	145	X87n1616_p0115a22
參圓悟。悟偏愛佛智。而大惠常不平。後佛智住育王。	146	X87n1616_p0115a23
大惠踵其席。託以沙水不利。發其塔。而真身不壞。以	147	X87n1616_p0115a24
钁钁破其腦。灌油而焚之。果爾。可謂慘戚之甚。常人	148	X87n1616_p0115b01
尚不忍為。而大惠忍為之哉。嘗讀佛智塔銘。乃闍維。	149	X87n1616_p0115b02
葬設利。未嘗有全身入塔事。又笑翁住育王。役工起	150	X87n1616_p0115b03
廢無暇日。適天童虛席。都堂省奉旨遷師補之。師以	151	X87n1616_p0115b04
育王土木功未就。上書宰相求免。有天童即育王。育	152	X87n1616_p0115b05
王即天童之語。蓋翁清規嚴肅。衲子有犯無恕。皆憚	153	X87n1616_p0115b06
之。因見其辭天童命。相鼓合造謗。乃有將錢十萬買	154	X87n1616_p0115b07
天童之語。至今無知輩相傳以為口實。予前元重紀	155	X87n1616_p0115b08
至元間。訪雅景文于普福教寺。景文出翁上宰相書	156	X87n1616_p0115b09
真墨以示。始徵前謗為非。及讀無文文集中行狀．三	157	X87n1616_p0115b10
塔塔銘。其言師辭天童皆與書意同。夫二師之道。猶	158	X87n1616_p0115b11
日月麗天。莫不蒙照。而無謂之謗。雖不足污師。然亦	159	X87n1616_p0115b12
不可不辨也。	160	X87n1616_p0115b13
靈隱千瀨和尚者。淛右人也。嗣愚極。讀書綴文。眼空	161	X87n1616_p0115b14
當世。嘗著扶宗顯正論。其剖拆邪正。訂定是非。極有	162	X87n1616_p0115b15
可觀。但其中以宗師拈椎豎拂為譚柄。引晉王衍握	163	X87n1616_p0115b16
玉麈尾。與手同色事為證。夫宗師拈椎豎拂。乃激揚	164	X87n1616_p0115b17
向上一著。豈細事耶。而千瀨以為談柄。非惟昧失自	165	X87n1616_p0115b18
家正眼。抑亦疑誤後人矣。	166	X87n1616_p0115b19
元既滅宋。以楊璉真加為江淮釋教都總統。奉命發	167	X87n1616_p0115b20
宋南渡諸陵于越之山陰。演福住持澤雲夢者。從真	168	X87n1616_p0115b21
加。獨凌辱理宗遺屍。必夙怨也。雲夢意在諂順真加。	169	X87n1616_p0115b22
亦以左足踢其脅。無何。楊州有人暴死。到閻羅王界。	170	X87n1616_p0115b23
卒報。陽間天子來。閻王下殿迎。見黃屋左纛。車馬駢	171	X87n1616_p0115b24
填。與世主儀仗無異。既坐定。少頃。有鬼卒杻械一僧。	172	X87n1616_p0115c01
引至殿前。陽間天子責問曰。朕在位四十年。治國治	173	X87n1616_p0115c02
民。固無大過。於汝教法。未始不為流通。與卿無讎。卿	174	X87n1616_p0115c03
胡乃阿真加。亦過辱朕。遂敕猛士以鐵錐錐其左足	175	X87n1616_p0115c04
拇指。高揭而捶之。其痛苦之聲。酸嘶慘戚不可聞。須	176	X87n1616_p0115c05
臾退去。暴死人怪而問。陽間天子為誰。有人對曰。宋	177	X87n1616_p0115c06
理宗皇帝也。被捶僧為誰。曰。杭州演福住持澤雲夢	178	X87n1616_p0115c07
也。暴死人甦。於是到演福。詢其事以驗所見。而雲夢	179	X87n1616_p0115c08
左足拇指發瘡不可治。已殂矣。	180	X87n1616_p0115c09
近代吾宗卓絕之士。其臨機設施。不踏古人舊轍。而	181	X87n1616_p0115c10
能運己之智。開人之心。使教法頓增九鼎之重者固	182	X87n1616_p0115c11
多。何今之罕見哉。杭下天竺鳳山儀法師。前元延祐	183	X87n1616_p0115c12
初。際遇賜三藏鴻臚卿號。不食其祿。教門少有齟齬。	184	X87n1616_p0115c13
必整理之。高麗駙馬瀋王被旨禮寶陀觀音。過杭。出	185	X87n1616_p0115c14
褚中錢。就明慶寺設齋。齋諸山住持。省官以下。諸衙	186	X87n1616_p0115c15
門官。躬董其事。及班列位次。以瀋王中居講堂法座	187	X87n1616_p0115c16
上。眾官以次班法座上。諸山列兩廡。既坐定。而師後	188	X87n1616_p0115c17
至。竟趨座上問王曰。今日齋會為何。王曰。齋諸山。師	189	X87n1616_p0115c18
曰。大王既言齋諸山。主人今無位。而王自處尊位。諸	190	X87n1616_p0115c19
山列兩廡。至有席地而坐者。與邏齋何異。於禮恐不	191	X87n1616_p0115c20
然。王聞之。惶愧請謝。即下法座。前揖諸山。分賓主。而	192	X87n1616_p0115c21
眾官退就兩廡諸山位。齋畢。王握師手曰。非吾師。幾	193	X87n1616_p0115c22
不成禮。噫。所謂臨機設施。而能開人之心者。鳳山其	194	X87n1616_p0115c23
人歟。	195	X87n1616_p0115c24
虛谷和尚。辭仰山。赴徑山。到袁州城裏。四遠檀信贐	196	X87n1616_p0116a01
金錢褚幣。委積滿前。虛谷徐謝之曰。吾不敏。兩淛諸	197	X87n1616_p0116a02
山以吾頗諳宗趣。虛徑山席處吾。欲吾開堂說法。闡	198	X87n1616_p0116a03
揚宗趣耳。豈以貧窶見嫌。諸君所贐物請還。庶免新	199	X87n1616_p0116a04
華嚴之誚也。囑侍僧囊道具隨身而已。	200	X87n1616_p0116a05
予天曆間參一源靈禪師于湖之鳳山。因究趙州勘	201	X87n1616_p0116a06
臺山婆子話不破。一日。侍次。舉以問師。師云。我早年	202	X87n1616_p0116a07
在台州瑞岩方山和尚會中充維那。亦曾扣以此公	203	X87n1616_p0116a08
案。山云。靈維那。下一轉語看。我當時隨口便道。盡	204	X87n1616_p0116a09
大地人無奈者婆子何。山云。我則不然。盡大地人無	205	X87n1616_p0116a10
奈趙州何。我當時如饑得食。如病得汗。自覺慶快。乃	206	X87n1616_p0116a11
云。侍者。別下一轉語看。予當時打個問訊便行。嘗	207	X87n1616_p0116a12
記師初入院。上堂。舉世尊陞座。文殊白槌公案。拈云。	208	X87n1616_p0116a13
世尊以是錯說。文殊以是錯傳。新鳳山今日以是錯	209	X87n1616_p0116a14
舉。會麼。字經三寫。烏焉成馬。其時。竺元先師隱居六	210	X87n1616_p0116a15
和塔。聞之。歆豔曰。宣政院舉許多長老。惟鳳山較些	211	X87n1616_p0116a16
子。師。寧海人。徑山雲峰手度弟子。出世嗣方山。為人	212	X87n1616_p0116a17
慈忍有容。提誨不倦。示寂。人識與不識。無不嗟悼。	213	X87n1616_p0116a18
佛經中說。海中有魚大如山。背上產大樹。晝夜被業	214	X87n1616_p0116a19
風鼓撼。痛苦難喻。莊生亦云。北海有魚曰鯤。鯤之大。	215	X87n1616_p0116a20
不知其幾千里也。至正癸卯。有人從奴兒于來。言彼	216	X87n1616_p0116a21
處近有魚大如山。從海中過。揚鬐鬣。露脊尾於水面。	217	X87n1616_p0116a22
背北投南。隱隱而去。四日四夜。始盡其身。此所謂大	218	X87n1616_p0116a23
身眾生。夙業所感如是。然阿脩羅王立大海中。身與	219	X87n1616_p0116a24
須彌山齊。以手簸弄日月。其視此魚。則小鮮也。世人	220	X87n1616_p0116b01
局局乎其耳目之所及。耳目之外。皆以為誕。吁。	221	X87n1616_p0116b02
禪門宗要者。乃雪山曇公之所作也。雪山於宋淳祐	222	X87n1616_p0116b03
間依方山禪師于台之瑞岩。則其成此集也。豈苟哉。	223	X87n1616_p0116b04
余少時嘗依鳳山靈公。夜參次。公忽言及宗要。其中	224	X87n1616_p0116b05
提掇古人不到處。餘不能及也。故授一冊命讀之。後	225	X87n1616_p0116b06
四十年餘。天衣清業海者。重為刊板。志固可尚。既自	226	X87n1616_p0116b07
序。復求用章俊公序之。皆言雪山盜他人成集作己	227	X87n1616_p0116b08
刊行。指恩公斷江一言為證。又為分作十卷。每篇取	228	X87n1616_p0116b09
本篇一語為題。牽合破碎。失旨頗多。余患來者不審	229	X87n1616_p0116b10
其由。反然業海而陋雪山。故記之。	230	X87n1616_p0116b11
虎丘東州．靈隱獨孤。同鄉同學。交義甚厚。東州住虎	231	X87n1616_p0116b12
丘日。適在城萬壽闕主。諸山擬舉獨孤主之。時獨孤	232	X87n1616_p0116b13
住湖州天寧。歷階而陞。非躐也。東州力沮之。獨孤聞	233	X87n1616_p0116b14
之。不以為意。踰年。東州緣化到湖州。欲見之。自負內	234	X87n1616_p0116b15
慚不見。恐其惎我敗我緣事。故瞰其亡而往見之。獨	235	X87n1616_p0116b16
孤得報。亟歸。盡禮館穀。又捐私帑。為之牽先。從容敘	236	X87n1616_p0116b17
交義。與昔無少異。洎東州歸虎丘。深夜於方丈致爽	237	X87n1616_p0116b18
閣中。且行且自訟曰。獨孤君子。壽永小人。予觀今之	238	X87n1616_p0116b19
叢林中為朋友者。爭一語之隙。一絲之利。至於造謗。	239	X87n1616_p0116b20
讟相擠陷。恨不即斷其命。以快於心也。求如獨孤之	240	X87n1616_p0116b21
寬厚。東州之自訟。幾希矣。凡弟子之於其師也。掩惡	241	X87n1616_p0116b22
而揚善。順是而背非。是謂之孝。掩善而揚惡。背是而	242	X87n1616_p0116b23
順非。謂之不孝。苟師無善可揚。嘿之可也。強以善加	243	X87n1616_p0116b24
之。使之竊議。反訐其不善。無是可順。諍之可也。強以	244	X87n1616_p0116c01
是從之。使人竊議。反訐其非。亦不孝也。切觀近來大	245	X87n1616_p0116c02
方尊宿遷化。其弟子為具狀。求名公銘其塔。必書生	246	X87n1616_p0116c03
時父母得異夢。死時火後牙齒．數珠等不壞。設利無	247	X87n1616_p0116c04
數。無此數端。不成尊宿矣。是皆不肖子。不明正理。妄	248	X87n1616_p0116c05
立偽言。玷辱其師。可謂孝乎。傳燈一千七百善知識。	249	X87n1616_p0116c06
有設利者。十四人而已。寂音尊者僧寶傳八十一人。	250	X87n1616_p0116c07
有設利者。數人而已。且吾宗所重者。惟在宗通說通。	251	X87n1616_p0116c08
有向上爪牙。為人解粘去縛。謂之傳法度生。餘皆末	252	X87n1616_p0116c09
事也。至若火化而間有諸根不壞．設利流珠者。蓋其	253	X87n1616_p0116c10
平日所修純淨之驗。亦豈易得哉。余懼後來遞相彷	254	X87n1616_p0116c11
效。造合偽言。妄美其師。而鐫之於石。使異教人讀之。	255	X87n1616_p0116c12
反疑先哲有靈異者。亦成偽矣。遺害教門。固非小小。	256	X87n1616_p0116c13
痛哉。	257	X87n1616_p0116c14
東暘。住道場。被廊僧誣以事。訟于宣政院。院檄委本	258	X87n1616_p0116c15
覺住持了菴。同郡守理其曲直。了菴曰。東暘確守規	259	X87n1616_p0116c16
繩。馭眾嚴肅。在下者不得縱肆。故妄興詞訟。欲去之	260	X87n1616_p0116c17
耳。今廁吾群。有司閑坐府廳上。而東暘是鞠。吾何以	261	X87n1616_p0116c18
堪。即退居南堂。楚石住嘉興天寧。值有司重作官宇。	262	X87n1616_p0116c19
闕木石。欲取村落無僧廢菴應所需。因集諸寺住持	263	X87n1616_p0116c20
議之。時楚石力陳不可者沮之。有司弗聽。遂撾退鼓。	264	X87n1616_p0116c21
歸海鹽天寧。二老皆勇於行義。視棄師席之尊。不啻	265	X87n1616_p0116c22
如棄弊屣。今雖荐禍患嬰己。而猶濡忍戀戀。亦獨何	266	X87n1616_p0116c23
哉。	267	X87n1616_p0116c24
雲外和尚。昌國人。生而身裁眇小。精悍有餘。說法能	268	X87n1616_p0117a01
巧譬傍引。貴欲俯就學者而曲成之。至於奔軼絕塵。	269	X87n1616_p0117a02
雖鶻眼龍睛。亦無窺瞰分。洞上一宗之傳獨賴之。晚	270	X87n1616_p0117a03
住天童。四海英衲俱萃。師不倨傲。不貪積。不私食。得	271	X87n1616_p0117a04
施利。隨與人。見後生。敬之愈謹。期任宗門也。二時粥	272	X87n1616_p0117a05
飯必掌缽赴堂。既寂。無餘資。禪者率錢津送。後事弟	273	X87n1616_p0117a06
子聘大方．舁獨木．省愚菴．證無印四人。足大其宗。但	274	X87n1616_p0117a07
位不稱德。無嗣其法者。惟無印下。僅有一二人耳。	275	X87n1616_p0117a08
溫日觀者。不測人也。號知歸子。早游教庠。尋入禪肆。	276	X87n1616_p0117a09
縱性樂道。不拘小節。獨心係安養國。雖造次顛沛。未	277	X87n1616_p0117a10
始暫忘。喜臨晉帖。寫蒲萄二者。並臻其妙。凡到諸剎。	278	X87n1616_p0117a11
臨別必索之錢。隨所得。詣屠沽家沽酒獨酌。餘錢散	279	X87n1616_p0117a12
與街坊小兒。令為前導。齊聲喝云。相公來。是故見之。	280	X87n1616_p0117a13
輒追逐成群隊。作為詩偈。度越前古。後終于西湖教	281	X87n1616_p0117a14
寺。或謂託生白湛淵家。豈世緣未了而了之耶。	282	X87n1616_p0117a15
竹莊嵒公。住台之兜率。生有氣量。平視前輩。故嫉之	283	X87n1616_p0117a16
者眾。前朝天壽節。各州縣必擇請諸山住持一人說	284	X87n1616_p0117a17
法。竹壯適當其任。嫉者多購禪容出問話。欲挫其機。	285	X87n1616_p0117a18
知事人知。具白。竹莊曰。戶門庶務。知事人為之。陞座	286	X87n1616_p0117a19
說法。乃住持人任。汝無多言。明日。到天寧。坐方丈客	287	X87n1616_p0117a20
位中。與諸山談笑自若。逮鼓鳴。乘輿至法堂。對眾官	288	X87n1616_p0117a21
祇揖登座。祝香罷。斂衣就座。僧出問話。不輟。竹	289	X87n1616_p0117a22
莊答之如流。又能就其語反徵之。而自退衄者有焉。	290	X87n1616_p0117a23
如是更四五人。眾官厭久立。止其餘不許出問話。遂	291	X87n1616_p0117a24
提綱舉話。風飛雷厲。電卷星馳。人皆劫劫。我獨有餘。	292	X87n1616_p0117b01
彼嫉之者。縱一人具千萬舌。亦不能勝讚者之口矣。	293	X87n1616_p0117b02
惜壽命不永。非叢林福。	294	X87n1616_p0117b03
黃岩靈石新古帆。初見東州于虎丘。嘗委以藏鑰。次	295	X87n1616_p0117b04
見竺元先師于鴻福。一夕。上方丈請益云。某甲看狗	296	X87n1616_p0117b05
子無佛性話。無入頭處。望和尚垂示。先師厲聲云。夜	297	X87n1616_p0117b06
深。下去。古帆歸堂中。詬罵云。不為我說即休。何得見	298	X87n1616_p0117b07
嗔。有人說向先師。先師云。他向後自會去在。古帆聞	299	X87n1616_p0117b08
之。當下廓然。出世。一香為先師拈出。	300	X87n1616_p0117b09
寶雲文宗周者。象山人也。淹博教觀。持律甚嚴。尋常	301	X87n1616_p0117b10
與人言。蹇訥不出口。至陞座豎義。講說滔滔。若建瓴	302	X87n1616_p0117b11
之水。莫之禦也。臨終。陞座講十六觀經。終卷。欲與眾	303	X87n1616_p0117b12
訣。左右進前啟曰。和尚。後事未曾分付。奈何告寂。宗	304	X87n1616_p0117b13
周曰。衲僧家要行便行。有什麼後事。啟者益懇。於是	305	X87n1616_p0117b14
下座歸方丈。一一條盡之。即合掌稱念西方四聖尊	306	X87n1616_p0117b15
號。回向發願畢。遂入滅。火化。設利燦爛。	307	X87n1616_p0117b16
竺元先師。聞如一菴自淛西多購文籍歸太白。乃寄	308	X87n1616_p0117b17
書與一了堂。有云。聞一菴多買文籍歸。想無別事。只	309	X87n1616_p0117b18
欲教幾箇雛僧耳。可向他說。何不自休去。譬如逐	310	X87n1616_p0117b19
兔之犬。終日逐之。不失其跡。逐之半途。又見麋鹿。棄	311	X87n1616_p0117b20
兔逐鹿。兩俱不得。好。予居徑山蒙堂時。嘗拜書	312	X87n1616_p0117b21
問先師起居。答以手簡云。汝在蒙堂中火爐頭拈弄	313	X87n1616_p0117b22
火箸處。語言談笑處。喫湯喫水處。皆是汝自己。更非	314	X87n1616_p0117b23
別人。直截工夫。無出於此。予想先師當時必以我為	315	X87n1616_p0117b24
庸鄙。不足承惡辣拳踢。故曲示此說。正是拈黃葉當	316	X87n1616_p0117c01
金悅小兒耳。不然。何拖泥帶水如是耶。嗚呼。先師入	317	X87n1616_p0117c02
滅已三十餘年。述此訓言。如同對面。	318	X87n1616_p0117c03
誠道元者。處俗。從石塘胡先生游。出塵。參虛谷公於	319	X87n1616_p0117c04
徑山。嘗著性學指要十卷。大有補於世教。至正丙申。	320	X87n1616_p0117c05
喜禾高士明編次刊行。其時張士誠據蘇州。擅稱王。	321	X87n1616_p0117c06
有鄭明德．陳敬初．倪元震輩輔之。諸儒以其書駁晦	322	X87n1616_p0117c07
菴。論性失旨。言之於士誠。士誠命毀其板。夫性虛廓	323	X87n1616_p0117c08
寂寥。沖漠絕朕。豈可以善惡。善惡混分三品。與氣質	324	X87n1616_p0117c09
等而論之。則道元之辨之也固宜。吾聞禹聞善言則	325	X87n1616_p0117c10
拜。顏子得一善則拳拳伏膺。今諸儒皆推尊禹．顏者。	326	X87n1616_p0117c11
而所行與禹．顏不同。何耶。	327	X87n1616_p0117c12
古林和尚。住保寧。道望隆重。當時據大師位者忌之。	328	X87n1616_p0117c13
雖大方有虛席處。鮮肯舉之。天童雲臥死。袁文清公	329	X87n1616_p0117c14
時在翰林。特以書抵明州萬壽莊雪崖。云。古林翁曩	330	X87n1616_p0117c15
在虎丘一識。機鋒峭峻。議論冰雪。足可扶激頹風。今	331	X87n1616_p0117c16
天童虛席。雪崖宜一舉之桷。雖俗子。深為扼腕。由是	332	X87n1616_p0117c17
得與遴選之數。而又不及中。惜哉。	333	X87n1616_p0117c18
雪竇常藏主。橫山之弟子。貌寒陋。眼不識丁。惟習禪	334	X87n1616_p0117c19
定。所作偈頌。事理混融。音律調暢。大有啟迪人處。故	335	X87n1616_p0117c20
同時人皆以常達磨稱之。余少年於徑山識之。今尚	336	X87n1616_p0117c21
記得其所作頌四首。曰鐵牛．曰海門．曰苦筍．曰息菴。	337	X87n1616_p0117c22
鐵牛。曰。	338	X87n1616_p0117c23
百煉爐中輥出來　　頭角崢嶸體絕埃	339	X87n1616_p0117c24
打又不行牽不動　　這回端不入胞胎	340	X87n1616_p0118a01
海門。曰。	341	X87n1616_p0118a02
業風吹起浪如山　　多少漁翁著腳難	342	X87n1616_p0118a03
命捨身挨得入　　方知玉戶不曾關	343	X87n1616_p0118a04
苦筍。曰。	344	X87n1616_p0118a05
紫衣脫盡白如銀　　百沸鍋中轉得身	345	X87n1616_p0118a06
自是苦心人不信　　等閑咬著味全珍	346	X87n1616_p0118a07
息菴。曰。	347	X87n1616_p0118a08
百尺竿頭罷問津　　孤峰絕頂養閑身	348	X87n1616_p0118a09
雖然破屋無遮藍　　難把家私說向人	349	X87n1616_p0118a10
大凡住持人。須要鉗轄僕隸。亦宜時時以善訓之。庶	350	X87n1616_p0118a11
不為惡而無累焉。千瀨住嘉興天寧。僕隸盜街坊人	351	X87n1616_p0118a12
狗。煮而食之。千瀨得煮狗名。荊石住姑蘇承天。駕舟	352	X87n1616_p0118a13
赴檀家請。經墅落。僕隸盜居民羊。煮而食之。荊石得	353	X87n1616_p0118a14
煮羊名。夫盜狗盜羊。於二人何與。而當其惡名者。蓋	354	X87n1616_p0118a15
尋常失於鉗轄嚴訓而致然也。後之人亦當以彼二	355	X87n1616_p0118a16
人為戒。	356	X87n1616_p0118a17
夫住持者。蓋住一切菩薩智所住境。護持諸佛正法	357	X87n1616_p0118a18
之輪。所謂佛子住持。而百丈立斯名。豈偶然哉。近代	358	X87n1616_p0118a19
為住持。而名焉利焉者。不知其所係之重。間有好交	359	X87n1616_p0118a20
俗子。從事飲啖。吁。可惜哉。台州洪福琛石山與近寺	360	X87n1616_p0118a21
俗子方公權交。互相治具。日事飲啖。寺僧有方監寺	361	X87n1616_p0118a22
者。求掌庫職。已喏。而公權以私憾譖沮之。方監寺懷	362	X87n1616_p0118a23
鞅鞅。賄方丈僕。置毒茶中。毒公權。公權敬石山。轉己	363	X87n1616_p0118a24
茶盃先奉之。受毒死。方監以誤毒石山。常懷憂疑。一	364	X87n1616_p0118b01
日。聞桑扈鳥鳴。自配其聲為方監殺我。憂懼益甚。遂	365	X87n1616_p0118b02
病。畏見天光。囓稿薦而死。原其始。只為石山不守職	366	X87n1616_p0118b03
分。與俗子交。而聽其言。遂輕喪自身。後之人可不戒	367	X87n1616_p0118b04
諸。桑扈鳥。田埜人呼為鍜磨鳥。春暮始鳴。俗配其聲	368	X87n1616_p0118b05
為張監鍜磨。此僧以為方監殺我。如提葫蘆．婆餅焦．	369	X87n1616_p0118b06
脫布．泥滑滑類。皆因聲而得名。	370	X87n1616_p0118b07
合尊大師者。宋幼主瀛國公也。既歸附大元。薩禪皇	371	X87n1616_p0118b08
帝命薙髮為僧。帝師躬為摩頂。授祕密戒法。精煉堅	372	X87n1616_p0118b09
確。已多應驗。至英宗朝。大師適興吟詩云。寄語林和	373	X87n1616_p0118b10
靖。梅開幾度華。黃金臺上客。無復得還家。諜者以其	374	X87n1616_p0118b11
詩意在諷動江南人心。聞之於上。上收斬之。白乳流	375	X87n1616_p0118b12
溢。上悔。出內帑黃金為泥。詔江南善書僧儒集燕京。	376	X87n1616_p0118b13
書大藏尊經。庸助冥福。首夏駕幸上都。避暑中途遇	377	X87n1616_p0118b14
弒。新書經未及半藏。乃已。	378	X87n1616_p0118b15
至正辛丑。陝西有民家小兒。甫三歲。一日。村巷中遇	379	X87n1616_p0118b16
縣官喝道來。衝前呼其名。作揖曰。相別頗久。尚無恙。	380	X87n1616_p0118b17
縣官驚訝曰。此小兒焉知我名。乃進而問之。小兒為	381	X87n1616_p0118b18
言前生姓名。又連舉舊與酬唱詩數首。縣官始信其	382	X87n1616_p0118b19
為故人也。復為縣官言曰。自與君別。今得為人身。已	383	X87n1616_p0118b20
歷三生矣。初死為狗。自厭之。故囓主家兒。主家怒殺。	384	X87n1616_p0118b21
我再生為鶉。又厭之。投河溺死。今得為人。與公再相	385	X87n1616_p0118b22
見。萬幸也。聞此兒前身喜玩易。受用大極。未動以前	386	X87n1616_p0118b23
一著。故出生入死。不受生死移換。麻衣名易曰心易。	387	X87n1616_p0118b24
慈湖名易曰己易。有旨哉。	388	X87n1616_p0118c01
破菴和尚。退資福。赴徑山。蒙菴招。委以立僧首座職。	389	X87n1616_p0118c02
有寶上座者。具大知見。遇住持．首座開堂。必橫機捷	390	X87n1616_p0118c03
出。迎鋒取勝。一日。破菴開室。寶上座至。破菴垂語云。	391	X87n1616_p0118c04
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寶擬議。被打出。其時。寶待	392	X87n1616_p0118c05
破菴舉語盡。乃進語。既於中有處被打出。以謂破菴	393	X87n1616_p0118c06
故摧我。歸衣單下脫去。火後。鄉人收舍利呈破菴。破	394	X87n1616_p0118c07
菴拈起云。寶上座。饒有舍利八斛四斗。置之一壁。	395	X87n1616_p0118c08
還我生前一轉語來。擲地。惟見膿血。聞之於先輩。	396	X87n1616_p0118c09
元至正丙申。張士誠破蘇州城。其弟九六者。先入城。	397	X87n1616_p0118c10
擇居第。見承天寺深邃爽朗。心樂之。欲易以為宮室。	398	X87n1616_p0118c11
命士卒毀殿中佛像。士卒畏罪福。不敢從命。九六怒。	399	X87n1616_p0118c12
自挽弓射中尊面。即盡毀。迎士誠居之。丁酉。今朝大	400	X87n1616_p0118c13
兵攻呂口黃埭。九六督兵出戰。敗就擒。被斷右臂。然	401	X87n1616_p0118c14
後殺之。戊戌。方國珍為行江淛省分省參政。屯守明	402	X87n1616_p0118c15
州。左右司官劉仁本者。頗嗜文學。自編平昔所作詩	403	X87n1616_p0118c16
文成帙。刊板印行。取在城僧寺藏經。糊為書衣。揭去	404	X87n1616_p0118c17
經文。寫自詩文。吾人見之。雖心酸骨苦。無如之何。吳	405	X87n1616_p0118c18
元年。大兵取明州。國珍降。朝廷數仁本有不忠之罪。	406	X87n1616_p0118c19
鞭其背。潰爛現肝臟乃死。九六。一勇夫耳。不明罪福。	407	X87n1616_p0118c20
尚可宥。仁本。習孔子業而忍為之。孔子曰。敬神如神	408	X87n1616_p0118c21
在。況吾佛為三界大聖人乎。故二人一毀其像。一廢	409	X87n1616_p0118c22
其書。不旋踵俱受極刑之報。夫報其所可報者。實自	410	X87n1616_p0118c23
報也。非吾聖人報之也。	411	X87n1616_p0118c24
鄞城官講所。有二僧同居。一僧苦於鼠。以大小二桷	412	X87n1616_p0119a01
裝照鏡撲鼠。機發受撲。僧急去攜水欲淹殺之。同居	413	X87n1616_p0119a02
僧不忍。潛揭桷縱去。明日。撲鼠僧他出。是夕。僧獨宿。	414	X87n1616_p0119a03
見群鼠喧聒異常。僧厭云。我他夕縱汝。汝反聒我耶。	415	X87n1616_p0119a04
早起。榻前拾青絛一事。心甚疑焉。數日後。僧以絛束	416	X87n1616_p0119a05
腰。鄰僧指云。此是吾物。嘗失之臥內。公奚得。僧陳所	417	X87n1616_p0119a06
以。始知是夕鼠集黨竊鄰僧絛以報德。故喧聒耳。	418	X87n1616_p0119a07
覺範僧寶傳。始名百禪師傳。大惠初見讀之。為剔出	419	X87n1616_p0119a08
一十九人而焚之。厥後覺範致書與黃檗知和尚云。	420	X87n1616_p0119a09
宗杲竊見吾百禪師傳。輒焚去者一十九人。不知何	421	X87n1616_p0119a10
意。覺範雖一時不悅。彼十九人終不以預卷。多見人	422	X87n1616_p0119a11
議僧寶傳止於八十一人。欲準九九之數。乃燕人舉	423	X87n1616_p0119a12
燭之說也。	424	X87n1616_p0119a13
鐵鏡和尚。住何山。座下有恭都寺者。四明人。廉介自	425	X87n1616_p0119a14
持。精修梵行。曰誦法華經一部。臨終無疾苦。更衣坐	426	X87n1616_p0119a15
逝。闍維。舌根不壞。湖海人聲偈追悼。至今有能言之	427	X87n1616_p0119a16
者。嘗夜坐。有偈云。點盡山窗一盞油。地爐無火冷湫	428	X87n1616_p0119a17
湫。話頭留向明朝舉。道者敲鐘又上樓。鐵鏡特為陞	429	X87n1616_p0119a18
座稱賞之。	430	X87n1616_p0119a19
余訪南堂於本覺。夜坐間。言及做言句有練纏痛快	431	X87n1616_p0119a20
之殊。卻舉先休居送僧偈云。如蚕作繭自包纏。百匝	432	X87n1616_p0119a21
千重在面前。裂得破時全體現。渾家送上渡頭船。東	433	X87n1616_p0119a22
州次韻云。動靜何曾涉蓋纏。何須更透未生前。故園	434	X87n1616_p0119a23
千里今歸去。陸有征途水有船。復云。休居雖精密似	435	X87n1616_p0119a24
覺練纏。不若東州之痛快矣。	436	X87n1616_p0119b01
予早年居鳳山擇木寮。飯後遣困。與朋友擲選佛圖。	437	X87n1616_p0119b02
一源和尚聞之。令淨頭送至。偈云。百千諸佛及眾生。	438	X87n1616_p0119b03
休向圖中強較量。心印當陽輕擲出。堂堂高坐寂光	439	X87n1616_p0119b04
場。次日清朝問訊。乃云。古人無剪爪之工。汝後生輩	440	X87n1616_p0119b05
忍得唐喪光陰。且擲選佛圖。到極合殺時。擲得一個	441	X87n1616_p0119b06
印出。便歡喜云。我成佛了。殊不知一切時．一切處。皆	442	X87n1616_p0119b07
是汝成佛處。汝卻不知。	443	X87n1616_p0119b08
仲謀和尚。住溫州仙岩。天下正太平。衲子參訪者無	444	X87n1616_p0119b09
虛日。予與明性元．瑞瑩中三人同至仙岩。性元．瑩中	445	X87n1616_p0119b10
尚為侍者。余已典藏。恰值月望。陞堂云。一默酬僧。雷	446	X87n1616_p0119b11
轟電激。三呼領旨。王轉珠回。七十三。八十四。築著磕	447	X87n1616_p0119b12
著。礙塞殺人。拈主丈。昨夜西風枕簞秋。無限蟬聲噪	448	X87n1616_p0119b13
高樹。後結集人改礙塞殺三字為能有幾。為其不知	449	X87n1616_p0119b14
立言之難。妄以淺見改易先輩語。大似以水潦鶴易	450	X87n1616_p0119b15
諸佛機也。	451	X87n1616_p0119b16
黃巖濠頭。丁安人。諱覺真。號竺心。初參田絕耕于委	452	X87n1616_p0119b17
羽山。有省。遂棄家屬。結菴自居。見古愚於湧泉。愚云。	453	X87n1616_p0119b18
良家女子。東走西走作麼。對云。特來見和尚。愚云。我	454	X87n1616_p0119b19
者裏容不得。丁拍手一下。云。三十年用處。今朝捉	455	X87n1616_p0119b20
敗。愚休去。見無際于鴈山春雨菴。入門云。春雨如膏。	456	X87n1616_p0119b21
行人惡其泥濘。際云。不是。不是。擬進語。被喝出。晚年	457	X87n1616_p0119b22
就邑中明因寺前開接待。有僧提包直入臥內。問之	458	X87n1616_p0119b23
曰。是什麼僧。僧云。行腳僧。問云。腳下草鞋斷。	459	X87n1616_p0119b24
為甚不知。僧無語。即擲出其包云。者裏無措足處。	460	X87n1616_p0119c01
又有僧纔入門。丁云。達磨大師來也。僧云。我不是。丁	461	X87n1616_p0119c02
云。是固是。只是鼻孔不同。一日。與明因尼奎長老相	462	X87n1616_p0119c03
見。問曰。聞長老夜來生得兒子。是否。答云。且道是男	463	X87n1616_p0119c04
是女。丁云。雞銜燈盞走。鱉咬釣魚竿。	464	X87n1616_p0119c05
育王勉侍者。余族姪也。年少有志參學。不幸短命而	465	X87n1616_p0119c06
死。嘗作偈送一侍者游台鴈云。鳥窠吹布毛。侍者便	466	X87n1616_p0119c07
悟去。雖不涉言詮。早已成露布。天台嶺上雲。雁宕山	467	X87n1616_p0119c08
中樹。此去好商量。莫觸當頭諱。臨終書偈云。生本不	468	X87n1616_p0119c09
生。死亦非死。祕魔擎叉。俱胝豎指。予嘗詰其悟入之	469	X87n1616_p0119c10
由。對云。勉曾於玉几坐栴檀林經案側。偶見珪藏主	470	X87n1616_p0119c11
與僧講論。僧問云。如何是向上事。珪藏主以兩手捏	471	X87n1616_p0119c12
拳頭置頭上。仍合掌云。蘇嚧蘇嚧。因此得個歡喜處。	472	X87n1616_p0119c13
狼忙到蒙堂。舉向達首座。他笑云。又來耶。從此胸	473	X87n1616_p0119c14
次自覺了了。予後見珪藏主。舉以問之。惟見其面頰	474	X87n1616_p0119c15
發紅。不敢對。徐又問之。乃曰。我當時做這般摸樣戲	475	X87n1616_p0119c16
此僧。實不自知為何如也。信知此事不在言說上。至	476	X87n1616_p0119c17
若風動塵起。雲行鳥飛。皆是控人入處。自是當面蹉	477	X87n1616_p0119c18
過。今觀珪藏主戲此僧。而勉侍者得個歡喜處。正如	478	X87n1616_p0119c19
佛會中有少年沙彌以皮毬戲擊老比丘頭。與他證	479	X87n1616_p0119c20
四果事可以並按。	480	X87n1616_p0119c21
方山和尚。住淨慈。為眾開堂。問僧云。南泉斬卻貓兒	481	X87n1616_p0119c22
時如何。僧下語皆不契。有一僕在傍云。老鼠做大。方	482	X87n1616_p0119c23
山云。好一轉語。不合從口裏出。東嶼和尚住靈隱。	483	X87n1616_p0119c24
開室垂語云。魚以水為命。因甚死在水中。一僧云。河	484	X87n1616_p0120a01
裏失錢河裏摭。師深肯之。石室和尚住雪竇。開室垂	485	X87n1616_p0120a02
語。不許人下語。三尊宿為人用處雖有不同。而剖心	486	X87n1616_p0120a03
露膽未嘗不同。後之覽者。宜具眼焉。	487	X87n1616_p0120a04
刀鑷張生。名德。鄞縣下水人。世為大慈供堂。好習禪	488	X87n1616_p0120a05
學。常隨眾聽法。自覺有省。人無知之。因天雪。小童團	489	X87n1616_p0120a06
雪作佛像。禪流各為偈詠之。生隨後吟偈云。一華擎	490	X87n1616_p0120a07
出一如來。六出團團笑臉開。識得髑髏元是水。摩耶	491	X87n1616_p0120a08
宮裏不投胎。針工丁生。天台人。參方山和尚于瑞岩。	492	X87n1616_p0120a09
曾蒙印可。詠琉璃偈云。放下放下。提起提起。一點靈	493	X87n1616_p0120a10
光。照破天地。二偈借事顯理。俱切到。余並錄之者。蓋	494	X87n1616_p0120a11
不以人廢言也。	495	X87n1616_p0120a12
護聖啟迪元。臨海人。為書生時。拜叔父堅上人于里	496	X87n1616_p0120a13
之寶藏寺。偶閱其几上首棱嚴經。至山河大地皆是	497	X87n1616_p0120a14
妙明真心中所現物處。置卷細繹。良久自肯。白父母。	498	X87n1616_p0120a15
求出家。禮徑山寂照為師。服頭陀行。久而益勤。出世	499	X87n1616_p0120a16
護聖。緣不順。退居東堂七年。著書曰大普幻海．曰法	500	X87n1616_p0120a17
運通略．曰贅談．曰疣說．曰儒釋精華．曰大梅山志。總	501	X87n1616_p0120a18
若干卷。又作佛祖大統賦。由是得心癆疾而卒。壽四	502	X87n1616_p0120a19
十三。	503	X87n1616_p0120a20
天童西岩和尚。蜀人。南游遍參。至徑山見無準。機語	504	X87n1616_p0120a21
相投。容入室。欲授藏主職。或者以力攘之。次日。為亡	505	X87n1616_p0120a22
僧訥侍者起龕。怯眾。一辭不吐。無準即令維那請惠	506	X87n1616_p0120a23
侍者起龕。惠至龕前。連喚訥侍者者三。人亦以為怯。	507	X87n1616_p0120a24
乃曰。三喚不應。果然是訥。頂門放出遼天鶻。無準黜	508	X87n1616_p0120b01
或者。而以惠侍者代其職。惠侍者即師也。師先依妙	509	X87n1616_p0120b02
峰于靈隱。靈隱重彩飾兩廡壁面五十三參相。禪衲	510	X87n1616_p0120b03
各以偈賀。師亦有。而妒之者不以登卷。妙峰閱卷問	511	X87n1616_p0120b04
曰。惠侍者何無。曰。有。不足登卷也。妙峰	512	X87n1616_p0120b05
曰。試舉看。既	513	X87n1616_p0120b05
舉。妙峰親為書之卷首。自此聲名爛熳。住天童。刱幻	514	X87n1616_p0120b06
知菴。為歸藏計。別置祠奉妙峰。用報知己。其賀偈云。	515	X87n1616_p0120b07
幸是十方無壁落。誰將五彩繪虛空。善財眼裏生花	516	X87n1616_p0120b08
翳。去卻一重添一重。	517	X87n1616_p0120b09
浩靈江。古林和尚弟子。古林住饒州永福時。靈江為	518	X87n1616_p0120b10
第一座。結夏秉拂。禪學出問曰。進一步時如何。答曰。	519	X87n1616_p0120b11
撞墻撞壁。退一步時如何。答曰。墮坑落塹。不進不退	520	X87n1616_p0120b12
時如何。答曰。立地死漢。有人到方丈讚歎曰。首座秉	521	X87n1616_p0120b13
拂答禪客三轉語。盡赴來機。好。古林云。好在什麼處。	522	X87n1616_p0120b14
不見道。一句合頭語。萬劫繫驢橛。雖然。切不得便恁	523	X87n1616_p0120b15
麼會。	524	X87n1616_p0120b16
湛天淵。當天曆改元。在鳳山一源和尚會中居前板	525	X87n1616_p0120b17
秉拂。預呈提唱語。其間有云。翔鳳山前行。看白雲乍	526	X87n1616_p0120b18
舒乍卷。禺泉亭上坐。聽流水或抑或揚。眼處作耳處	527	X87n1616_p0120b19
佛事。耳處作眼處佛事。便見非惟觀世音。我亦從中	528	X87n1616_p0120b20
證。一源指便見二字云。有此二字。是與別人說話。無	529	X87n1616_p0120b21
此二字。方是自家說話。天淵不覺避席。退謂人曰。還	530	X87n1616_p0120b22
丹一粒。點鐵成金。堂頭之謂也。天淵。東嶼和尚室中	531	X87n1616_p0120b23
龍象。風規凜凜。人所敬畏。出世芝塘。明因而終。與敏	532	X87n1616_p0120b24
仲謙齊名。仲謙道勝德優。能下人。出世洞庭翠峰而	533	X87n1616_p0120c01
終。使造物者假二公壽。必能恢雙清之宗。如晦堂之	534	X87n1616_p0120c02
有死心．靈源矣。	535	X87n1616_p0120c03
奕休菴。揚州人。早歲遊淮甸．燕京．五臺。值歲饑。附商	536	X87n1616_p0120c04
舶抵明州。客天童。衣壞衲。日一餐。夜不寢。儼有古德	537	X87n1616_p0120c05
之風。奉化上雪竇虛席。眾削牘請為住持。奕欣然攜	538	X87n1616_p0120c06
一笠而去。坐方丈。掌其金穀。不周歲。盡變平昔所為。	539	X87n1616_p0120c07
向之壞衲。今已輕裘。向之一餐。今已列鼎。左右稍有	540	X87n1616_p0120c08
犯。必瞋怒。自起撲犯者仆地。用拳舂腳搗。待氣伸心	541	X87n1616_p0120c09
暢始休。既而盡括常住羨餘。就鄞城貿民房。易為菴	542	X87n1616_p0120c10
而居。日以資生為事。與竹林寺僧爭屋。訟于官。對理	543	X87n1616_p0120c11
不直。牢死。今之緇門中。假善要榮。貽辱大教。豈止一	544	X87n1616_p0120c12
休庵而已。詩云。靡不有始。鮮克有終。可不戒哉。	545	X87n1616_p0120c13
諺云。人有可修之福。可延之壽。此以一世為論。未能	546	X87n1616_p0120c14
究其原。如確以三世為論。能究其原。未能通其變。變	547	X87n1616_p0120c15
者。一世可以括三世。三世可現行之於一世。且三世	548	X87n1616_p0120c16
之因果與一世之因果。雖有久速之殊。實不出乎一	549	X87n1616_p0120c17
心之作受也。何則。多見世人為善者反賤夭。為惡者	550	X87n1616_p0120c18
反福壽。蓋其前世為善重者。今世雖為惡。惡不勝善。	551	X87n1616_p0120c19
故福壽。前世為惡重者。今世雖為善。善不勝惡。故賤	552	X87n1616_p0120c20
夭。而今世善惡之報。則又在來世。其或前世為善為	553	X87n1616_p0120c21
惡不甚重者。今世所為稍勝之。即能變賤夭為福壽。	554	X87n1616_p0120c22
變福壽為賤夭。故人宜通其變。勿礙乎三世。而怠其	555	X87n1616_p0120c23
現修。昧乎一心之作受也。徑山古鼎和尚。生稟侏儒。	556	X87n1616_p0120c24
唇褰縮。齒露齦。聲廝噪。膚腠皴腊。相工相之曰。爾之	557	X87n1616_p0121a01
四賤相。萃乎侏儒之軀。平生不言而可知矣。師因自	558	X87n1616_p0121a02
立誓。禱之於觀音大士。日持聖號無算。夜禮聖像以	559	X87n1616_p0121a03
千計。如是修之二十年。忽賤相化為福相。唇舒緩而	560	X87n1616_p0121a04
齒隱。聲圓潤而膚腠光膩。後與向之相工遇。賀曰。吾	561	X87n1616_p0121a05
師今之相非昔之相矣。況陰騭紋已現。即當居顯位。	562	X87n1616_p0121a06
大振宗風。其年出世隆教。自隆教遷寶陀。自寶陀陞	563	X87n1616_p0121a07
中竺徑山。不滿五年而三遷。居徑山十二年。壽七十	564	X87n1616_p0121a08
九。師之修禱感驗。非獨能增福壽。又能變其形軀。如	565	X87n1616_p0121a09
以物寄人庫藏。而就取之之易。亦可為吾人自怠者	566	X87n1616_p0121a10
之勉焉。	567	X87n1616_p0121a11
混源禪師。住紫籜。既為庫司。壁記。復題其後云。滴水	568	X87n1616_p0121a12
粒米。盡屬眾僧。務悅人情。理難支破。當思披毛戴角。	569	X87n1616_p0121a13
歲月久長。明因果人。幸宜知悉。遺墨歲久。漫滅殆盡。	570	X87n1616_p0121a14
後一山和尚來踵其席。重粉飾其壁。親為書之。至今	571	X87n1616_p0121a15
尚存。惟利是圖者。不可不自省。	572	X87n1616_p0121a16
老素首座。一生掩關潛伏。世無識之者。元天曆間。有	573	X87n1616_p0121a17
禪人得其述懷山居偶書三偈真墨。請歸源先師著	574	X87n1616_p0121a18
語。先師云。叢林皆以其不出世說法為恨。今讀此三	575	X87n1616_p0121a19
偈。如金鐘大鏞一擊。眾響皆廢。謂之不說法。可乎。偈	576	X87n1616_p0121a20
恐久而無聞。因如目記之。傳燈讀罷鬢先華。功業猶	577	X87n1616_p0121a21
爭幾洛叉。午睡起來塵滿案。半檐閑日落庭華。尖頭	578	X87n1616_p0121a22
屋子不嫌低。上有長林下有池。夜久驚掠黃葉。恰	579	X87n1616_p0121a23
如篷底雨來時。浮世光陰日不多。題詩聊復答年華。	580	X87n1616_p0121a24
今朝我在長松下。背立西風數亂鴉。	581	X87n1616_p0121b01
鴈山羅漢寺證首座。目瞽。見道明白。每朝以掃地為	582	X87n1616_p0121b02
佛事。有僧問云。者片田地。掃得乾淨也未。證豎起苕	583	X87n1616_p0121b03
帚示之。又有僧問云。真淨界中。本無一塵。掃地作麼。	584	X87n1616_p0121b04
證亦豎起苕帚示之。樂清有山。名九牛。證嘗詠之以	585	X87n1616_p0121b05
頌。曰。四五成群知幾年。春來秋去飽風煙。清池有水	586	X87n1616_p0121b06
何曾飲。綠埜不耕長自眠。個個腳跟皆點地。頭頭鼻	587	X87n1616_p0121b07
孔盡遼天。尋常只在千峰頂。大地人來作麼牽。	588	X87n1616_p0121b08
歸源。住薦福。一夕。與座下僧茶話。師舉。東坡訪佛惠	589	X87n1616_p0121b09
泉禪師于蔣山。泉問云。大儒高姓。坡云。姓秤。泉云。是	590	X87n1616_p0121b10
什麼秤。坡云。稱天下老和尚舌頭底秤。泉喝一喝。云。	591	X87n1616_p0121b11
且道者一喝重多少。坡無語。師命僧各代一轉語。時	592	X87n1616_p0121b12
無酬之者。惟源藏主起剪燭。一侍者咳嗽一聲。師笑	593	X87n1616_p0121b13
云。源藏主剪燭。一侍者咳嗽。隨有定藏主請師自代。	594	X87n1616_p0121b14
師云。洎不過此。源藏主。即溫之壽昌別源也。一侍者。	595	X87n1616_p0121b15
即明之天童了堂也。二人同嗣其法。定藏主。即大慈	596	X87n1616_p0121b16
天宇也。出竺西門。元至正間。江淛行省丞相達世鐵	597	X87n1616_p0121b17
穆示公兼行宣政院事。便宣行事。特兩度馳檄。欲起	598	X87n1616_p0121b18
師住天童．徑山。皆以老病辭。	599	X87n1616_p0121b19
溫州壽昌別源禪師。奉化人。久參歸源。志存擔荷。不	600	X87n1616_p0121b20
躡餘蹤。無際本公住江心。晚分座接衲。暨出世白鸐。	601	X87n1616_p0121b21
無際以厚禮冀嗣其法。師笑而已。酬恩一薌。竟為歸	602	X87n1616_p0121b22
源拈出。叢林皆服其為人。師三處移場。入門先修繕	603	X87n1616_p0121b23
客館。凡所須物畢備。雲衲至者如歸私室焉。年六十	604	X87n1616_p0121b24
七。得微疾。與弟子仙巖皓長老徵詰數語。奄然而逝。	605	X87n1616_p0121c01
姑蘇承天覺菴和尚。宗說兼通。人稱之為小大惠。元	606	X87n1616_p0121c02
至元間。有華嚴宗講主某。奏請江南兩淛名剎易為	607	X87n1616_p0121c03
華嚴教寺。陞教班資居禪之上。奉旨南來。抵承天。次	608	X87n1616_p0121c04
日。覺菴陞堂。就為說法。博引華嚴一經宗旨。縱橫放	609	X87n1616_p0121c05
肆。剖析諸師論解是非。若指諸掌。其時華嚴講主者。	610	X87n1616_p0121c06
聞所未聞。大霑法益。且謂承天小寺長老尚如是。矧	611	X87n1616_p0121c07
杭之鉅剎大宗師耶。因回奏。遂寢前旨。實覺菴之力	612	X87n1616_p0121c08
也。	613	X87n1616_p0121c09
僧導。吳興人。元破江南。父被戮。母遭虜北行。導失乳。	614	X87n1616_p0121c10
伯父收育之。逮年十四。問伯父曰。人皆有父母。我獨	615	X87n1616_p0121c11
無。伯父為言所以。因發憤求母。再問。我母面目何類。	616	X87n1616_p0121c12
伯父曰。汝類之。遂攜鏡一奩隨行。習櫛髮業以資衣	617	X87n1616_p0121c13
食。涉十寒暑莫得。忽至河間府狀元縣。遇牧馬老軍	618	X87n1616_p0121c14
與語。正虜其母人也。引導歸家。坐未定。俄有老媼自	619	X87n1616_p0121c15
外入。語帶南音。導出鏡自照。貌與媼類。亟拜亟呼曰。	620	X87n1616_p0121c16
娘。娘。媼問鄉里．姓名及生時歲月無差。於是母子相	621	X87n1616_p0121c17
執大哭。鄉民聚觀。浹旬日。導欲奉母南歸。其家老幼	622	X87n1616_p0121c18
不聽。因引母潛遁。達楊州。置小籃輿。坐母輿中。自負	623	X87n1616_p0121c19
而行。十步一置。必四方膜拜。然後拜母。直抵四明補	624	X87n1616_p0121c20
陀山。祈觀音大士現相。始還故里。既而導求出家。母	625	X87n1616_p0121c21
從之。不久。母死。火化。灰爐中得小玉觀音一軀。至今	626	X87n1616_p0121c22
留宜興南門外精舍中供養。精舍乃導所建也。	627	X87n1616_p0121c23
上天竺我庵無法師。黃岩人。從方山和尚落髮。依寂	628	X87n1616_p0121c24
照於中竺。獲侍箋翰。有舅氏教庠老成。挽之更宗。於	629	X87n1616_p0122a01
是見湛堂于演福。研精教部。寂照惜其去。作偈寄之	630	X87n1616_p0122a02
云。從教入禪今古有。從禪入教古今無。一心三觀門	631	X87n1616_p0122a03
雖別。水滿千江月自孤。後出世。既為湛堂嗣。仍爇一	632	X87n1616_p0122a04
薌以報寂照。蓋其不以跡異而二其心也。寂照示寂	633	X87n1616_p0122a05
時。師住四明延慶。遺書祝其力弘大蘇．少林二家宗	634	X87n1616_p0122a06
趣而已。餘無他言。師又於祭筵中拈香云。妙喜五傳	635	X87n1616_p0122a07
最光燄。寂照一代甘露門。等閑觸著肝腦裂。冰雪忽	636	X87n1616_p0122a08
作陽春溫。我思打失鼻孔日。是何氣息今猶存。天風	637	X87n1616_p0122a09
北來歲云暮。掣電討甚空中痕。年若干。無疾坐蛻于	638	X87n1616_p0122a10
白雲堂。	639	X87n1616_p0122a11
東岩和尚。江西人。年八十一。四眾舉住天童。維時天	640	X87n1616_p0122a12
童隳弛之餘。師念年老。承此重任。不遑安處。召其徒	641	X87n1616_p0122a13
東．圓．慶三人。而分命之曰。東。我與江鄉士民有緣。汝	642	X87n1616_p0122a14
往代宣吾志。得財為建萬壽．乾元．寶閣。範銅成千如	643	X87n1616_p0122a15
來像暨供具。汝其任之。曰。圓。汝諳吏事。城中官府汝	644	X87n1616_p0122a16
膺承之。曰。慶。汝小心謹愿。和燮上下。考歷羸縮。惟汝	645	X87n1616_p0122a17
為能。汝守衣閣。不五年而閣成像備。推餘貲就象山	646	X87n1616_p0122a18
隄海田一區。以膽齋盂。官府恬凞。上下雍肅。雖出三	647	X87n1616_p0122a19
人之力。苟非師規訓有素。焉能卒使之然耶。近見為	648	X87n1616_p0122a20
人師者。務在肥其黨類。視常住隳弛如行路人視道	649	X87n1616_p0122a21
旁棄舍。略不為意。可怪也哉。	650	X87n1616_p0122a22
斷橋和尚。為人峻硬。於衲子謹許可。住國清日。泳象	651	X87n1616_p0122a23
潭為首座。垢古田為書記。藏主失其名氏。結夏秉拂。	652	X87n1616_p0122a24
陞堂敘謝。乃云。首座見前輩來。不在稱譽。書記提唱	653	X87n1616_p0122b01
語。如畫人物。種種俱備。但欠點眼爾。藏主提唱語卻	654	X87n1616_p0122b02
不知說箇什麼。他時後日也道在老僧會中辨事來。	655	X87n1616_p0122b03
是其以主法為己任。不肯少損威光。迷謬後學。雖曰	656	X87n1616_p0122b04
抑之。實欲扶之也。今之主法者。自家眼既不明。務以	657	X87n1616_p0122b05
甜糖蜜水取悅於人。冀其感作法嗣。嗚呼。使斷橋見	658	X87n1616_p0122b06
此浮靡。豈惟唾罵而已哉。	659	X87n1616_p0122b07
鎮江普照寺嘉吉祥者。山東人也。黑而瘠。肌類梵僧。	660	X87n1616_p0122b08
早歲稟父母求出俗。父母責以無後為大。因從娶。育	661	X87n1616_p0122b09
二子。始獲為沙門。習唯識業。至元二十五年。薩禪皇	662	X87n1616_p0122b10
帝刱立江淮三十六御講所。普照居其一。詔師主之。	663	X87n1616_p0122b11
講說外。日讀華嚴。以十卷為常課。與雲南端無念相	664	X87n1616_p0122b12
友。無念。唯識宗之魁也。與師詳論佛理。無念或有少	665	X87n1616_p0122b13
失。師正言救之。無念無不誠服。臨終火浴。舍利甚夥。	666	X87n1616_p0122b14
其徒留骨石。貯以髹函。奉二十年。始建塔于丹徙雩	667	X87n1616_p0122b15
山。逮入塔日。開視。但見舍利霑綴函袱。若蜂屯螘聚。	668	X87n1616_p0122b16
觸之熠熠然也。鎮江之民多有圖其像祠之。稱為吉	669	X87n1616_p0122b17
祥佛云。	670	X87n1616_p0122b18
明州海會寺僧子安。元至正癸卯秋。買山寶市之	671	X87n1616_p0122b19
上建菴。開基。見古葬三。以	672	X87n1616_p0122b20
土實之。庵成。得病。一夕。	673	X87n1616_p0122b20
夢入酆都。有三人衣冠甚古。列跪獄帝前訴安。曰。安。	674	X87n1616_p0122b21
他生姓趙。名仕宏。曾為吏。以私屈我流遠。同受屈者	675	X87n1616_p0122b22
四人。既獲肆赦。一人生修白業。死即超度。惟我三人	676	X87n1616_p0122b23
前後死。同葬於此。今來又壞我陰宅。冤亦深矣。本共	677	X87n1616_p0122b24
力殛之。念其為吏時嘗供僧八十員。今乃得為僧。故	678	X87n1616_p0122c01
不敢爾。獄帝召安致前。責還其地。安受責。既覺。忽聞	679	X87n1616_p0122c02
誠實之言。毋爽者三聲。次日。設淨筵。命榮枯木為說	680	X87n1616_p0122c03
戒。安病隨愈。遂拆菴。復封馬鬣而去。	681	X87n1616_p0122c04
史僉事者。鄲城人。名銓。字衡甫。父憲夫。南臺丈夫。至	682	X87n1616_p0122c05
正辛丑。與余會于鄞。極讚佛家持誦功德甚大。且言	683	X87n1616_p0122c06
親見二事。信不可誣。燕京有士人。常誦胝天咒。忽一	684	X87n1616_p0122c07
夕有厖眉老人扣門相告曰。某非人。乃龍也。因行雨	685	X87n1616_p0122c08
失職。上帝有譴。願求一庇。士人曰。我何聖而能庇汝。	686	X87n1616_p0122c09
老人曰。君持胝天咒。功德無量。言訖。老人不見。後數	687	X87n1616_p0122c10
日。偶左手拇指甲下隱隱微痛。視之。有一細物如線。	688	X87n1616_p0122c11
長三四分。其色紅。狀如龍。士人持咒如故。於是夜。老	689	X87n1616_p0122c12
人再至。謝曰。賴庇獲免。願公即今以手舒出窗外。既	690	X87n1616_p0122c13
從之。須臾。雷雨大作。但見一龍擘天飛去。濟寧有信	691	X87n1616_p0122c14
士。好打坐。凡二十餘年。一日。報家人言。我去矣。於是	692	X87n1616_p0122c15
坐脫。家人以其身推倒就枕。乃呼曰。無如是。無如是。	693	X87n1616_p0122c16
即起躍入池中死。後凡遇親舊。乃呼其姓名。與之談	694	X87n1616_p0122c17
論如生。或索酒飲。人以酒滴瀝池中。即謝云。構了。如	695	X87n1616_p0122c18
是者半年。後有僧乞食。至其家。聞池中有作人語。僧	696	X87n1616_p0122c19
振威喝云。二十年打坐。工夫焉在。因此寂然。史公晚	697	X87n1616_p0122c20
年禪誦惟謹。為是二事而起信爾。	698	X87n1616_p0122c21
洪武五年。余客上虞。夏蓋湖積慶精舍。偶一朝。有俞	699	X87n1616_p0122c22
安人者。自百官市來。長跪於前。自陳曰。吾與吾夫不	700	X87n1616_p0122c23
相得。發心修淨土已七八年矣。近一二年中。每於澄	701	X87n1616_p0122c24
心靜坐時。聞空中細樂及鸛鴝之聲洋洋焉。余自謂	702	X87n1616_p0123a01
為勝境現前。或謂是魔境。請禪師決之。予曰。是汝因	703	X87n1616_p0123a02
聞經中有風吹百寶行樹。其音如百千眾樂。乃眾鳥	704	X87n1616_p0123a03
之聲。一時同作之文。信之既篤。根於八識田中。無由	705	X87n1616_p0123a04
除去。靜定之中。乃發現耳。汝後若再見此境。不得作	706	X87n1616_p0123a05
勝想。亦不得作魔想。當頭與他一坐坐斷。便見唯心	707	X87n1616_p0123a06
淨土。本性彌陀。全體皆是。豈在十萬億遐方國土之	708	X87n1616_p0123a07
外耶。俞以手指自胸曰。吾自此疑團泮矣。	709	X87n1616_p0123a08
台州廣孝秋江湛禪師。黃岩斷江人。幼隸里之化城	710	X87n1616_p0123a09
寺落髮。寺之右有岩壁極高聳。名松巖。其巔有法輪	711	X87n1616_p0123a10
寺基。五代唐時勤禪師所創。以久廢。遺址蕪沒。師一	712	X87n1616_p0123a11
日至其處。縱觀不覺悽感。如久客乍歸。戀戀不忍去。	713	X87n1616_p0123a12
於是就傍鉅石下禪定。鄉民聞之。相勸送食。出資僦	714	X87n1616_p0123a13
工興造。不數年成叢林。又於寺之後岡建塔。作歸藏	715	X87n1616_p0123a14
計。忽一日。督其徒聞塔。尋遣人遍請。凡往來者。約日	716	X87n1616_p0123a15
俱到山譯別。至期。道俗坌集。師於是令法輪住持信	717	X87n1616_p0123a16
道原等設饌生祭。眾駭異。以為年耄潦倒。師促之愈	718	X87n1616_p0123a17
急。逐出草具致祭。師坐堂上受食。餘者與徒眾一一	719	X87n1616_p0123a18
霑味。信等讀文哭泣。師亦墮淚。於是起行入中安	720	X87n1616_p0123a19
坐。時檀越周衡之以觀音像求讚。及眾乞遺偈。皆迅	721	X87n1616_p0123a20
筆為書。少頃氣絕。某年四月二十三日也。師遺命肉	722	X87n1616_p0123a21
未冷即壅土閉之。眾不忍。次日始閉。樹塔其上。師之	723	X87n1616_p0123a22
族姓及嗣法出世事。見諸用章俊公所著傳云。	724	X87n1616_p0123a23
道場及菴信禪師。婺州人。嗣仰山雪岩。有實行。四海	725	X87n1616_p0123a24
禪衲切於究明生死者。樂從焉。有數尼亦求就堂前	726	X87n1616_p0123b01
寄單。隨眾聽法。不逞之曹求職用不允。誣告師狎尼。	727	X87n1616_p0123b02
私相與亂。被追到杭。拘五陌家。一夕。無疾而化。闍維。	728	X87n1616_p0123b03
設利精瑩。誣者反坐。靈隱平山嗣其法。	729	X87n1616_p0123b04
仰山雪巖和尚。婺州人。立志超卓。非其人不與交。早	730	X87n1616_p0123b05
歲見無準于徑山。因鑄鐘。令作疏語。師成偈云。通身	731	X87n1616_p0123b06
只是一張口。百煉爐中袞出來。斷送夕陽歸去後。又	732	X87n1616_p0123b07
催明月上樓臺。於是命居侍司。職滿。準別請代職者。	733	X87n1616_p0123b08
師不欲與是人交取。望見準送入門。即伏窗檻。作嘔	734	X87n1616_p0123b09
吐聲甚厲。準知其情。故指云。此子無福。職始解已。得	735	X87n1616_p0123b10
嘔血病。大怒之。師絕不為意。暨出世。嗣法薌雖屢屢	736	X87n1616_p0123b11
拈出。不著於人。有云。破蒲團上。地裂天崩。不從人得	737	X87n1616_p0123b12
云云。復懷香就座。至仰山。始為無準焚卻。尚有有準	738	X87n1616_p0123b13
的。無準的之語。余謂雪岩年少被邁氣使。而無準為	739	X87n1616_p0123b14
一代宗師。不能含忍。致父子情乖如此。凡據大方。握	740	X87n1616_p0123b15
麈拂者。亦足自鑒。	741	X87n1616_p0123b16
中峰和尚。杭州人。既投師祝髮受具。決志參究。不到	742	X87n1616_p0123b17
古人堂奧不已。時高峰和尚負仰山雪巖左券。居天	743	X87n1616_p0123b18
目師子岩。立死關。誓不接衲。一見師大喜。授以話頭。	744	X87n1616_p0123b19
師勵精咨決。因誦金剛經。至荷擔如來阿耨多羅三	745	X87n1616_p0123b20
藐三菩提處。恍然徹悟。自是惠辯無礙。上至君王宰	746	X87n1616_p0123b21
輔。下至三教俊英。莫不傾誠問道。所著書及語錄若	747	X87n1616_p0123b22
干卷。弟子則天如遍集。奏入大藏。追贈普應國師之	748	X87n1616_p0123b23
號。師形模魁碩。稍俯首則氣喘。常平目安坐。凡請求	749	X87n1616_p0123b24
法語。以兩頭陀扛紙。信筆書之。	750	X87n1616_p0123c01
布衲禪師。明州定海人。得旨訣於高峰。嘗賡續永明	751	X87n1616_p0123c02
山居詩。其意趣不相上下。而句法圓熟。間有過之者。	752	X87n1616_p0123c03
臨終書偈。坐逝中天竺桂子堂。火餘。設利頗多。	753	X87n1616_p0123c04
誠止岩。住杭之虎跑。初參布衲。次見天池元翁信公	754	X87n1616_p0123c05
有省。嗣其法。虎跑產業素薄。有僧數十人。師每日托	755	X87n1616_p0123c06
缽贍之。祁寒溽暑不少懈。年老示疾。坐逝。	756	X87n1616_p0123c07
珙石屋。見及菴於道場。後隱居吳興霞浦山。以清苦	757	X87n1616_p0123c08
自持。不干檀施。苟絕食。飲水而已。為人慈詳閔物。作	758	X87n1616_p0123c09
為伽陀多警發語。真末世善知識也。	759	X87n1616_p0123c10
無見禪師。仙居葉氏子。世業儒。以俊才掌天寧古田	760	X87n1616_p0123c11
內記。參方山禪師於瑞岩。盡得其要領。翻然拉可藏	761	X87n1616_p0123c12
主者。同至華頂。尋宋高菴所居故址。結茅而居。於是	762	X87n1616_p0123c13
道化大行。學者雲集。道俗以為無田不可以蓄眾。往	763	X87n1616_p0123c14
往持田券來施。師皆卻之。冬夏一衲。食惟充饑。不分	764	X87n1616_p0123c15
麤細。遷化火浴。忽胸堂中清水逆出如瓶注。得舍利	765	X87n1616_p0123c16
大如菽。光耀人目。至今存山中供奉云。	766	X87n1616_p0123c17
斷崖義首座。參高峰。因語不契。擠之。竟墮懸崖極底。	767	X87n1616_p0123c18
是夕大雪。眾疑其已死。次日雪晴。同參者齎薪火尋	768	X87n1616_p0123c19
至其處。意就焚其屍。而師危坐古樹下盤石上。撼之。	769	X87n1616_p0123c20
乃張目四顧。殊不知有擠墮雪寒者。歸復謁峰。峰默	770	X87n1616_p0123c21
異之。自是道譽日振。緇素歸依。凡有所問。惟以杖打	771	X87n1616_p0123c22
之。不露言氣。要其自會。近代宗師多以言說為人。而	772	X87n1616_p0123c23
師獨不然。可尚也已。	773	X87n1616_p0123c24
徑山本源和尚。諱善達。出仙居紫氏。蚤年與及庵信	774	X87n1616_p0124a01
公行腳。誓不歷職。住西江。見雪巖。隨眾入室。一日。岩	775	X87n1616_p0124a02
見其人物表表。進止有度。欲授以堂司職。師謀於及	776	X87n1616_p0124a03
庵。庵曰。我與公昔有誓。今可違乎。師遂止。後歸仙居。	777	X87n1616_p0124a04
里人請主多福。棄去。游湖南。主福嚴。福嚴。唐時道觀。	778	X87n1616_p0124a05
至思大禪師易為寺。道士多不樂禪。師誓令其黨後	779	X87n1616_p0124a06
皆為住持。中有一人姓木。名達善。今師姓名適相符。	780	X87n1616_p0124a07
惟錯亂耳。人以是知師乃木道士再世也。後還浙西。	781	X87n1616_p0124a08
見徑山雪峰。入室有省。適惠雲虛席。師補之。一香始	782	X87n1616_p0124a09
為雲峰拈出。後住保寧．淨慈．徑山。皆有成績可紀。師	783	X87n1616_p0124a10
凡住處。不設臥榻。夜則秉燭焚香安座。至旦赴眾。率	784	X87n1616_p0124a11
以為常。又體所稟與人異。遇嚴寒則衣絺綌。熱則衣	785	X87n1616_p0124a12
繒絮。以餘貲刱大圓院于徑山東路半山。接待雲侶。	786	X87n1616_p0124a13
忽一日。自知時至。會眾敘平生行腳事畢。須臾而寂。	787	X87n1616_p0124a14
叢林中或以其不歷職而鄙之。當百丈未立名職以	788	X87n1616_p0124a15
前。人惟道是務。至於悟明心地。力荷大法者。如果日	789	X87n1616_p0124a16
麗天。疾雷震地。含識之流無不受其照燭警發。不知	790	X87n1616_p0124a17
當時歷何職。而亦可鄙之否乎。	791	X87n1616_p0124a18
易首座。字無象。宋將家夏氏子。膂力過人。武技最精。	792	X87n1616_p0124a19
曾襲父爵。不樂。棄官。隸上虞奉國寺出家落髮。其師	793	X87n1616_p0124a20
俾誦心經。三日不記一字。因大惡之。俄有僧善妙峰	794	X87n1616_p0124a21
者。過其寺。謂其師曰。此人既不識字。惟好危坐。恐是	795	X87n1616_p0124a22
禪定中來。可以與我否。其師欣然。命與俱。首抵雪竇。	796	X87n1616_p0124a23
求挂塔。孜孜參究。脅不至席。忽一日定去。屹如枯株。	797	X87n1616_p0124a24
鄰單有正首座者。常候伺之。經七日。徐徐出定。似有	798	X87n1616_p0124b01
慶快。清夜徐步廊廡間。正云。且喜大事了畢。易不答。	799	X87n1616_p0124b02
指所見鐘樓。肆口說偈云云。又以正言。黎明即振錫	800	X87n1616_p0124b03
兼程疾馳。纔二日。抵華頂。謁溪西和尚。值曛黑。門已	801	X87n1616_p0124b04
閉。遂止宿門外。昧爽。門啟。入見溪西。往	802	X87n1616_p0124b05
復勘對。悟旨。	803	X87n1616_p0124b05
踢倒香椅即行。溪西喚回。不應。竟下山。遂往杭之天	804	X87n1616_p0124b06
目謁高峰。機語尤契合。俾為首座。至正初。來明之海	805	X87n1616_p0124b07
會。端居一室。棧絕諸緣。影不出戶。道具不離側。人咸	806	X87n1616_p0124b08
敬之。至正甲午正月。忽謂侍僧曰。吾候來月二十四	807	X87n1616_p0124b09
日暫遊戲江東。至期。沐浴更衣。索行纏繫足。命僧扶	808	X87n1616_p0124b10
至佛前禮三拜。退。趺坐。告眾曰。吾前日豈不向汝道	809	X87n1616_p0124b11
在今日遊戲乎。乃泊然而終。壽九十九。停龕七日。顏	810	X87n1616_p0124b12
貌鮮明。手足柔暖如生。闍維。惟見火光迸散。如眾瓦	811	X87n1616_p0124b13
跳躍。絕無煙靄。既燼。獲設利不計其數。	812	X87n1616_p0124b14
	813	X87n1616_p0124b15
山菴雜錄卷之上	814	X87n1616_p0124b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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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資訊】卍新纂續藏經第八十七冊 No. 1616《山菴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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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卍 Xuzangjing Vol. 87, No. 1616 山菴雜錄

# CBETA Chinese Electronic Tripitaka V1.13 (Big5) Normalized Version, Release Date: 2007/12/12

# Distributor: Chinese Buddhist Electronic Text Association (CBETA)

# Source material obtained from: Input by CBETA, Text as provided by Anonymous, Tai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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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菴雜錄卷之上

本經佛學辭彙一覽(共 232 條)

一切時

一切諸法

一心

一心三觀

一如

一行

一轉語

一衲

人見

人身

入滅

八識

八識田

十六觀

十方

三世

三昧

三界

三教

三尊

三菩提

三藏

三觀

上人

上方

上座

乞食

大士

大師

大慈

不退

中有

中尊

公案

天台

天竺

心印

心地

心經

文殊

方丈

方便

比丘

世出世間

世尊

世間

出世

出世間

出家

功德

古德

四分

四果

四眾

四聖

平等

本覺

正法

甘露門

生死

用大

示寂

印可

同居

同參

名德

合掌

因果

回向

如來

成佛

有作

有法

有無

百丈

舌根

行人

行腳

行樹

住持

佛事

佛性

佛法

佛祖

佛智

佛會

佛經

別請

含生

妙明

弟子

戒法

沙門

沙彌

見道

言詮

身入

事理

供具

供養

受具

和尚

宗門

宗風

宗趣

定水

居士

所作

果人

法門

法要

法師

法座

法堂

法華

法嗣

法輪

知見

舍利

金山

金剛

長老

非人

度生

後有

後佛

持律

持誦

師子

悟入

海會

琉璃

真心

真佛

真身

真智

兜率

唯心

唯識

唯識宗

國土

寂然

常住

教法

教觀

梵行

欲取

淨土

現行

現前

眾生

第一義

第一義諦

雪山

尊者

無念

無相

無量

無遮

無餘

無礙

發心

發願

結夏

結集

善知識

善惡

菩提

菩薩

華嚴

華嚴宗

虛空

須彌山

黃檗

傳燈

圓悟

慈忍

慈悲

慈雲

業風

業海

業識

萬劫

經宗

罪福

聖人

道士

道元

道行

道具

道俗

道場

道觀

達磨

頓悟

僧寶

壽命

稱念

精舍

緇素

蓋纏

說法

說通

摩頂

緣事

諸佛

諸法

機緣

閻王

頭陀

頭陀行

龍象

彌陀

檀林

檀信

檀越

禪定

禪門

禪師

叢林

歸依

轉語

羅漢

歡喜

顯正

觀世音

觀門

觀音

讚佛

衲子

醍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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