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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度初品中住王舍城釋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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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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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樹菩薩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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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秦龜茲國三藏法師鳩摩羅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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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 詔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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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 住王舍城。 【論】 今當說。 問曰: 何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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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說般若波羅蜜法,而說「佛住王舍城」? 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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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 說方、時、人,令人心生信故。 云何名「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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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身儀:坐、臥、行、住,是名住。 又以怖魔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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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自令弟子歡喜入種種諸禪定故,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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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住。 復次,三種住:天住、梵住、聖住。 六種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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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住法,是為天住。 梵天等乃至非有想非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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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天住法,是名梵住。 諸佛、辟支佛、阿羅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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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是名聖住。 於是三住法中,住聖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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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愍眾生故,住王舍城。 復次,布施、持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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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心三事,故名天住。 慈、悲、喜、捨四無量心,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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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梵住。 空、無相、無作,是三三昧名聖住。 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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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佛於中住。 復次,四種住:天住、梵住、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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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住。 三住,如前說。 佛住者,首楞嚴等諸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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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三昧、十力、四無所畏、十八不共法、一切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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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種種諸慧,及八萬四千法藏度人門。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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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種種諸佛功德是佛所住處,佛於中住。 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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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住」竟。 「王舍城」者: 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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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舍婆提、迦毘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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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波羅奈大城皆有諸王舍,何以故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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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城為王舍? 答曰: 有人言:「是摩伽陀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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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子,一頭,兩面,四臂。時人以為不祥,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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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其身首,棄之曠野。羅剎女鬼名梨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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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合其身而乳養之。後大成人,力能并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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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國,王有天下,取諸國王萬八千人置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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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山中。以大力勢治閻浮提,閻浮提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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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此山為王舍城。」 復次,有人言:「摩伽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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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所住城,城中失火,一燒一作,如是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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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人疲役,王大憂怖,集諸智人問其意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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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言:『宜應易處。』王即更求住處。見此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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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周匝如城,即作宮殿於中止住,以是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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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王舍城。」 復次,往古世時,此國有王名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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藪,心厭世法,出家作仙人。 是時居家婆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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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與諸出家仙人共論議。 居家婆羅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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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書云:『天祀中,應殺生噉肉。』」 諸出家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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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應天祀中殺生噉肉。」共諍云云。 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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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婆羅門言:「此有大王出家作仙人,汝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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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諸居家婆羅門言:「信。」 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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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仙人言:「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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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為證,後日當問。」 諸居家婆羅門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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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夜先到婆藪仙人所;種種問已,語婆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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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明日論議,汝當助我。」 如是明旦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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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出家仙人問婆藪仙人:「天祀中應殺生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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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不?」 婆藪仙人言:「婆羅門法,天祀中應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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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噉肉。」 諸出家仙人言:「於汝實心云何?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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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噉肉不?」 婆藪仙人言:「為天祀故,應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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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噉肉。此生在天祀中死,故得生天上。」 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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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仙人言:「汝大不是!汝大妄語!」即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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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罪人滅去。」是時,婆藪仙人尋陷入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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踝。是初開大罪門故。 諸出家仙人言:「汝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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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語,若故妄語者,汝身當陷入地中。」 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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藪仙人言:「我知為天故殺羊、噉肉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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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復陷入地至膝。如是漸漸稍沒至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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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 諸出家仙人言:「汝今妄語得現世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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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實語者,雖入地下,我能出汝,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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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罪。」 爾時,婆藪仙人自思惟言:「我貴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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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兩種語。又婆羅門四圍陀法中,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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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緣讚祀天法,我一人死,當何足計!」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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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應天祀中殺生、噉肉無罪。」 諸出家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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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汝重罪人!催去!不用見汝!」於是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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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地中。從是以來乃至今日,常用婆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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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王法,於天祀中殺羊。當下刀時言:「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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藪殺汝。」 婆藪之子,名曰廣車,嗣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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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後亦厭世法,而復不能出家。如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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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我父先王出家,生入地中,若治天下,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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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大罪,我今當何以自處?」 如是思惟時,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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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聲言:「汝若行見難值希有處,汝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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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作舍住。」作是語已,便不復聞聲。 未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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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時,王出田獵,見有一鹿走疾如風,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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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之,而不可及,遂逐不止,百官侍從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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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者。轉前見有五山,周匝峻固,其地平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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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細軟,好華遍地,種種林木、華果茂盛,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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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涼池皆悉清淨。其地莊嚴,處處有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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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天香,聞天伎樂。 爾時,乾闥婆伎適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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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各自還去。「是處希有,未曾所見,今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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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在是中作舍住。」如是思惟已,群臣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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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跡而到。 王告諸臣:「我前所聞空中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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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行若見希有難值之處,汝應是中作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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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我今見此希有之處,我應是中作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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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捨本城,於此山中住。是王初始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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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住,從是已後次第止住。是王元起造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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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舍,故名王舍城。 略說王舍城本起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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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 耆闍崛山中。 【論】 「耆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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鷲,「崛」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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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曰: 何以名鷲頭山? 答曰: 是山頂似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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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舍城人見其似鷲故,共傳言鷲頭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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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之為鷲頭山。 復次,王舍城南屍陀林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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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死人,諸鷲常來噉之,還在山頭,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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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名鷲頭山。 是山於五山中最高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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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林水,聖人住處。 問曰: 已知耆闍崛山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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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何以故住王舍城? 諸佛法普慈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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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日照萬物,無不蒙明。 如漚祇尼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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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樓那跋檀大城、阿藍車多羅大城、弗迦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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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多大城,如是等大城,多人豐樂而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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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多住王舍城、舍婆提大城? 波羅柰、迦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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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婆、瞻婆、婆翅多、拘睒鞞、鳩樓城等,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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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時,而多住王舍城、舍婆提。云何知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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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處?見佛諸經多在二城說,少在餘城。 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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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 佛雖大慈等及,以漚祇尼等諸大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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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國故不住。 又彌離車弊惡人多,善根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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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故。如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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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日光等照, 華熟則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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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華未應敷, 則亦不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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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亦復如是, 等心而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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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根熟則敷, 未熟則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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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故世尊, 住三種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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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智善根熟, 結使煩惱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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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次,知恩故,多住王舍城、舍婆提城。 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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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何知恩故多住二城? 答曰: 憍薩羅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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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所生地。如佛答頻婆娑羅王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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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妙國土, 在於雪山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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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樂多異寶, 名曰憍薩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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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種諸釋子, 我在是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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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厭老病死, 出家求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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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憍薩羅國主波斯匿王,住舍婆提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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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佛為法王,亦住此城,二主應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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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故。 復次,是憍薩羅國,佛生身地,知恩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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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住舍婆提。 問曰: 若知恩故多住舍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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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迦毘羅婆城近佛生處,何不多住? 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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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諸結盡無復餘習,近諸親屬亦無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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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釋種弟子多未離欲,若近親屬則染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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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問曰: 何以不護舍婆提弟子,而多住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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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提? 答曰: 迦毘羅婆弟子多。佛初還國,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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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兄弟千比丘,本修婆羅門法,苦行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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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憔悴。父王見之,以此諸比丘不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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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世尊,即選諸釋貴人子弟,兼人少壯,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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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一人,強令出家。其中有善心樂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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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樂者,此諸釋比丘不應令還本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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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婆提弟子輩不爾,以是故佛多住舍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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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不多住迦毘羅婆。 復次,出家法應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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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屬,親屬心著,如火如蛇。居家婆羅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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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學問故,尚不應在生處,何況出家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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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次,如舍婆提城大,迦毘羅婆不爾。舍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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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城九億家,是中若少時住者,不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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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以是故多住。 復次,迦毘羅婆城中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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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處,是中人已久習行,善根熟,利智慧,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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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少時住說法,不須久住,度已而去。 舍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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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人,或初習行,或久習行;或善根熟,或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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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未熟;或利根,或不利根。多學種種經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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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研心令利,入種種邪見網中,事種種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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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種種天。雜行人多,以是故佛住此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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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治癰師,知癰已熟,破出膿,與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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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癰未熟,是則久住塗慰。佛亦如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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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善根熟,教化已更至餘處;若可度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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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善根未熟,則須久住。 佛出世間,正為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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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眾生,著涅槃境界安隱樂處故,是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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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舍婆提,不多住迦毘羅婆。 佛於摩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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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國尼連禪河側,漚樓頻螺聚落,得阿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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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三藐三菩提,成就法身故,多住王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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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曰: 已知多住王舍城、舍婆提因緣,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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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城,何以多住王舍城? 答曰: 以報生地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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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多住舍婆提,一切眾生皆念生地。如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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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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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論議師, 自愛所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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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人念生地, 雖出家猶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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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報法身地恩故,多住王舍城,諸佛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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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身故。如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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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未來, 現在諸佛, 供養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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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敬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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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身於生身勝故,二城中多住王舍城。 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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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以坐禪精舍多故,餘處無有。如竹園、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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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羅跋恕、薩多般那求呵、因陀世羅求阿、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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簸恕魂直迦缽婆羅。王舍城,有五精舍,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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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在平地;餘國無此多精舍。 舍婆提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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祇洹精舍;更有一處,摩伽羅母堂,更無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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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處。 婆羅奈斯國一處,鹿林中精舍,名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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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槃陀那。 毘耶離二處:一名摩呵槃,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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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猴池岸精舍。 鳩睒彌一處,名劬師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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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 如是諸國,或一處有精舍,或空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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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王舍城多精舍,坐禪人所宜,其處安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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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多住此。 復次,是中有富那羅等六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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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言我是一切智人,與佛為對;及長爪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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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婆蹉姓、拘迦那大等,皆外道大論議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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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長者尸利崛多,提婆達多、阿闍貰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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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欲害佛,不信佛法,各懷嫉妒!有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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輩故,佛多住此。譬如毒草生處,近邊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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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藥。 如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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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師子, 百獸之王; 為小虫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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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眾所笑。 若在虎狼, 猛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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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迅大吼, 智人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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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論議師如猛虎, 在此眾中無所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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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慧人多見聞, 在此眾中最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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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大智多聞人皆在王舍城故,佛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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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舍城。 復次,頻婆娑羅王到伽耶祀舍中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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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及餘結髮千阿羅漢。是時佛為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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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須陀洹道,即請佛言:「願佛及僧就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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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城,盡形壽受我衣被、飲食、臥具、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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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所當得。」佛即受請,是故多住王舍城。 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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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閻浮提四方中,東方為始,日初出故;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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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南方、西方、北方。東方中,摩伽陀國最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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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伽陀國中,王舍城最勝,是中有十二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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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佛涅槃後,阿闍貰王以人民轉少故,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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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舍大城,其邊更作一小城,廣長一由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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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波羅利弗多羅,猶尚於諸城中最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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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本王舍城! 復次,是中人多聰明,皆廣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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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餘國無此。 復次,有人應得道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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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待處、待人。佛豫知釋提桓因及八萬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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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應在摩伽陀國石室中得道,是故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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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住王舍城。 復次,其國豐樂,乞食易得,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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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不如。又以三因緣故: 一者、頻婆娑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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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敕宮中常作千比丘食。 二者、樹提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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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人中生,常受天富樂;又多富貴諸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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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 三者、阿波羅邏龍王善心受化,作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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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除世飢饉故,常降好雨,是故國豐。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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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涅槃後,長老摩呵迦葉欲集法,思惟:「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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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樂,乞食易得,疾得集法?」如是思已,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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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舍城中,頻婆娑羅王約敕常設千比丘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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頻婆娑羅王雖死,此法不斷,是中食易得,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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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集法,餘處無如是常供。若行乞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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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外道來共論議,若共論議,集法事廢;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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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論,便言諸沙門不如我。如是思惟,擇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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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千阿羅漢,將就耆闍崛山,集結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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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三因緣,故知摩伽陀國乞食易得。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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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含》及《毘尼》中說,言毘耶離國時時有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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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如《降難陀婆難陀龍王兄弟經》中說,舍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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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國飢餓;餘諸國亦時時有飢餓,摩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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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國中無是事,以是故知摩伽陀國豐樂,
|
乞食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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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次,王舍城在山中閑靜;餘國精舍平地
|
故,多雜人入出,來往易故不閑靜。 又此
|
山中多精舍,諸坐禪人、諸聖人皆樂閑
|
靜,多得住中;佛是聖人、坐禪人主,是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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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住王舍城。如是等種種因緣,故多住
|
王舍城。 問曰: 若住王舍城,可爾。何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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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住竹園,而多住耆闍崛山? 答曰: 我
|
已答,聖人、坐禪人樂閑靜處。 問曰: 餘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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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山:鞞婆羅跋恕等。何以不多住,而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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耆闍崛山? 答曰: 耆闍崛山於五山中最勝
|
故。云何勝?耆闍崛山精舍近城,而山難上,
|
以是故雜人不來;近城故,乞食不疲。以
|
是故,佛多在耆闍崛山中,不在餘處。 復次,
|
長老摩訶迦葉,於耆闍崛山集三法藏,
|
可度眾生。度竟,欲隨佛入涅槃;清朝著衣
|
持缽,入王舍城乞食已,上耆闍崛山,語諸
|
弟子:「我今日入無餘涅槃。」如是語已,入房
|
結加趺坐,諸無漏禪定自熏身。 摩訶迦葉
|
諸弟子入王舍城,語諸貴人:「知不?尊者摩
|
訶迦葉,今日入無餘涅槃。」 諸貴人聞是語,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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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愁憂言:「佛已滅度,摩訶迦葉持護佛法,今
|
日復欲入無餘涅槃!」諸貴人、諸比丘晡時
|
皆共集耆闍崛山。 長老摩訶迦葉晡時從禪
|
定起,入眾中坐,讚說無常:「諸一切有為
|
法,因緣生故無常;本無今有、已有還無故無
|
常。因緣生故無常,無常故苦,苦故無我,無我
|
故,有智者不應著我我所;若著我我所,
|
得無量憂愁苦惱。一切世間中,心應厭
|
求離欲。」 如是種種說世界中苦,開導其
|
心,令入涅槃。說此語竟,著從佛所得僧
|
伽梨,持衣缽捉杖,如金翅鳥現,上昇虛
|
空,四種身儀:坐、臥、行、住;一身現無量身,滿東
|
方世界,於無量身還為一身;身上出火,身
|
下出水;身上出水,身下出火。南、西、北方亦如
|
是。 眾心厭世,皆歡喜已,於耆闍崛山頭,與
|
衣缽俱,作是願言:「令我身不壞,彌勒成
|
佛,我是骨身還出,以此因緣度眾生。」如是
|
思惟已,直入山頭石內,如入軟;入已,
|
山還合。 後人壽八萬四千歲,身長八十尺
|
時,彌勒佛出;佛身長百六十尺,佛面二十
|
四尺,圓光十里。是時,眾生聞彌勒佛出世,
|
無量人隨佛出家。 佛在大眾中,初說法時,
|
九十九億人得阿羅漢道,六通具足;第二大
|
會,九十六億人得阿羅漢道;第三大會,九十
|
三億人得阿羅漢道。自是已後,度無數人。
|
爾時,人民久後懈厭。彌勒佛見眾人如是,
|
以足指扣開耆闍崛山。是時,長老摩訶迦
|
葉骨身,著僧伽梨而出,禮彌勒足;上昇虛
|
空,現變如前,即於空中滅身而般涅槃。
|
爾時,彌勒佛諸弟子怪而問言:「此是何人?似
|
人而小,身著法衣,能作變化!」彌勒佛言:「此
|
人是過去釋迦文尼佛弟子,名摩訶迦葉,
|
行阿蘭若,少欲知足,行頭陀,比丘中第一,
|
得六神通、共解脫大阿羅漢。彼時人壽百
|
年,少出多減,以是小身能辦如是大事。汝
|
等大身利根,云何不作如是功德?」 是時諸
|
弟子皆慚愧,發大厭心;彌勒佛隨眾心,為
|
說種種法。有人得阿羅漢、阿那含、斯陀含、須
|
陀洹;有種辟支佛善根;有得無生法忍,不
|
退菩薩;有得生天人中受種種福樂。 以是
|
故,知是耆闍崛山福德吉處,諸聖人喜住
|
處。佛為諸聖人主,是故佛多住耆闍崛
|
山。 復次,耆闍崛山,是過去、未來、現在諸佛住
|
處;如《富樓那彌帝隸耶尼子經》中說:「佛語
|
富樓那:『若使三千大千世界劫燒若更生,我
|
常在此山中住。一切眾生以結使纏縛,不
|
作見佛功德,以是故不見我。』」 復次,耆闍崛
|
山清淨鮮潔,受三世佛及諸菩薩,更無如
|
是處,是故多住耆闍崛山。 復次,諸摩訶衍
|
經,多在耆闍崛山中說,餘處說少。何以故?
|
是中淨潔有福德閑靜故;一切三世諸佛
|
住處,十方諸菩薩,亦讚歎恭敬此處;諸
|
天、龍、夜叉、阿修羅、伽留羅、乾闥婆、甄陀羅、
|
摩羅伽等大力眾神,守護供養恭敬是
|
處。如偈說:
|
「是耆闍崛山, 諸佛所住處,
|
聖人所止息, 覆蔭一切故。
|
眾苦得解脫, 唯有真法存。」
|
復次,是中十方無量智慧福德大力菩薩,常
|
來見釋迦牟尼佛,禮拜恭敬聽法故,佛說
|
諸摩訶衍經,多在耆闍崛山。諸摩訶衍經,
|
《般若》為最大,今欲說故,云何不住耆闍崛
|
山? 略說住耆闍崛山因緣竟。
|
大智度共摩訶比丘僧釋論第六
|
【經】 共摩訶比丘僧。 【論】 「共」名
|
一處、一時、一
|
心、一戒、一見、一道、一解脫,是名為「
|
共」。 「摩訶」,
|
秦言大,或多,或勝。 云何大?一切眾中最
|
上故,一切障礙斷故,天王等大人恭敬故,是
|
名為大。 云何多?數至五千,故名多。 云何
|
勝?一切九十六種道論議,能破故名勝。 云
|
何名「比丘」? 比丘名乞士,清淨活命故,名為
|
乞士。 如經中說:「舍利弗入城乞食,得已,向
|
壁坐食。 「是時有梵志女,名淨目,來見舍利
|
弗。 「問舍利弗言:『沙門汝食耶?』
|
「答言:『食。』 「淨目
|
言:『汝沙門下口食耶?』 「答言:『不
|
!姊。』 「『仰口食耶?』
|
「『不!』 「『方口食耶?』 「『不!
|
』 「『四維口食耶?』 「『不!』 「淨
|
目言:
|
『食法有四種,我問汝,汝言不;我不解,汝當
|
說。』 「舍利弗言:『有出家人合藥、種穀、殖
|
樹等不淨活命者,是名下口食。 「『有出家人
|
觀視星宿、日月,風雨、雷電、霹靂,不淨活命者,
|
是名仰口食。 「『有出家人曲媚豪勢,通使四
|
方,巧言多求,不淨活命者,是名方口食。 「『有出
|
家人學種種咒術,卜筮吉凶,如是等種
|
種不淨活命者,是名四維口食。 「『姊!我不墮
|
是四不淨食中,我用清淨乞食活命。』 「是時
|
淨目聞說清淨法食,歡喜信解。舍利弗因
|
為說法,得須陀洹道。」 如是清淨乞食活命,故
|
名乞士。 復次,「比」名破,「丘」名煩
|
惱;能破煩惱,
|
故名比丘。 復次,出家人名比丘;譬如胡、漢、
|
羌、虜,各有名字。 復次,受戒時自言:我某
|
甲比丘,盡形壽持戒,故名比丘。 復次,「比」名
|
怖,「丘」名能,能怖魔王及魔人民。當出家
|
剃頭著染衣受戒,是時魔怖。何以故怖?
|
魔王言:「是人必得入涅槃」;如佛說:「有人能
|
剃頭著染衣,一心受戒,是人漸漸斷結,
|
離苦入涅槃。」 云何名「僧伽」?「僧伽」秦言眾;多
|
比丘一處和合,是名僧伽。 譬如大樹叢聚,
|
是名為林;一一樹不名為林,除一一樹亦
|
無林。如是一一比丘不名為僧,除一一比
|
丘亦無僧,諸比丘和合故「僧」名生。 是僧四
|
種:有羞僧,無羞僧,啞羊僧,實僧。 云何名有
|
羞僧?持戒不破,身、口清淨,能別好醜,未得
|
道,是名有羞僧。 云何名無羞僧?破戒,身、口
|
不淨,無惡不作,是名無羞僧。 云何名啞羊
|
僧?雖不破戒,鈍根無慧,不別好醜,不知
|
輕重,不知有罪無罪;若有僧事,二人共諍,
|
不能斷決,默然無言。譬如白羊,乃至人殺,
|
不能作聲,是名啞羊僧。 云何名實僧?若學
|
人,若無學人,住四果中,行四向道,是名實
|
僧。 是中二種僧,可共百一羯磨、說戒、受歲,
|
種種得作。 是中實聲聞僧六千五百。菩薩僧
|
二種:有羞僧,實僧;以是實僧故,餘皆得名
|
僧。以是故名比丘僧。
|
【經】 大數五千分。 【論】 云何名「大數」?少過少
|
減,是名為「大數」。 云何名「分」?多眾邊取一
|
分,是名「分」。 是諸比丘,千萬眾中取一分五
|
千人,以是故名「五千分」。
|
【經】 皆是阿羅漢。 【論】 云何名「阿羅
|
漢」? 「阿羅」名賊,「漢」名破;一切煩惱賊破,是
|
名「阿羅漢」。 復次,阿羅漢一切漏盡,故應得
|
一切世間諸天人供養。 復次,「阿」名不,「羅漢」
|
名生;後世中更不生,是名「阿羅漢」。
|
【經】 諸漏已盡。 【論】 三界中三種漏已盡無
|
餘,故言漏盡也。
|
【經】 無復煩惱。 【論】 一切結、使、
|
流、受、扼、縛、蓋、見、
|
纏等斷除故,名無煩惱也。
|
【經】 心得好解脫,慧得好解脫。 【論】 問曰:
|
何以說「心得好解脫,慧得好解脫」? 答曰: 外道
|
離欲人,一處一道心得解脫,非於一切障
|
法得解脫。以是故,阿羅漢名「心得好解
|
脫,慧得好解脫」。 復次,諸阿羅漢二道心得解
|
脫:見諦道,思惟道;以是故名「心得好解脫」。
|
學人心雖得解脫,非好解脫。何以故?有殘
|
結使故。 復次,諸外道等助道法不滿,若行
|
一功德,若行二功德,求道不能得。如人
|
但布施求清淨;如人祀天,言能脫憂衰,能
|
得常樂國中生;亦更有言八清淨道:「一、自覺,
|
二、聞,三、讀經,四、畏內苦,五、畏大眾生苦,六、
|
畏天苦,七、得好師,八、大布施;但說第八
|
名清淨道。」 復次,有外道但布施、持戒說清
|
淨,有但布施、禪定說清淨,有但布施、求智
|
慧說清淨。 如是等種種道不具足,若無功
|
德,若少功德說清淨。是人雖一處心得解
|
脫,不名好解脫,涅槃道不滿足故。如偈
|
說:
|
「無功德人不能渡, 生老病死之大海;
|
少功德人亦不渡, 善行道法佛所說。」
|
是中應說《須跋陀梵志經》:「須跋陀梵志,年百
|
二十歲,得五神通,阿那跋達多池邊住。夜夢
|
見一切人失眼,裸形,冥中立。日墮、地破,大海
|
水竭,大風起吹須彌山破散。 「覺已恐怖,思惟
|
言:『何以故爾?我命欲盡?若天地主欲墮?』猶
|
豫不能自了,以有此惡夢故。 「先世有善
|
知識天,從上來下,語須跋陀言:『汝莫恐
|
怖!有一切智人名佛,後夜半當入無餘涅
|
槃,是故汝夢,不為汝身。』 「是時,須跋陀明日
|
到拘夷那竭國,樹林中見阿難經行,語阿
|
難言:『我聞汝師說新涅槃道,今日夜半當
|
取滅度!我心有疑,請欲見佛,決我所疑。』
|
「阿難答言:『世尊身極,汝若難問,勞擾世尊。』須
|
跋陀如是重請至三,阿難答如初。 「佛遙聞
|
之敕語阿難:『聽須跋陀梵志來前,自在難問,
|
是吾末後共談,最後得道弟子。』 「是時須跋陀
|
得前見佛,問訊世尊已,於一面坐,如是
|
念:『諸外道輩,捨恩愛財寶出家,皆不得道,
|
獨瞿曇沙門得道。』 「如是念竟,即問佛言:『是
|
閻浮提地六師輩,各自稱言我是一切智人,
|
是語實不?』 「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
「『我年一十九, 出家學佛道,
|
我出家已來, 已過五十歲。
|
淨戒禪智慧, 外道無一分,
|
少分尚無有, 何況一切智?
|
「『若無八正道,是中無第一果,第二、第三、第四
|
果;若有八正道,是中有第一果,第二、第三、第
|
四果。須跋陀!是我法中有八正道,是中有
|
第一道果,第二、第三、第四道果。餘外道法皆空,
|
無道、無果,無沙門,無婆羅門。如是我大眾
|
中,實作師子吼!』 「須跋陀梵志聞是法,得阿
|
羅漢道。思惟言:『我不應佛後般涅槃。』如是
|
思惟竟,在佛前結加趺坐,自以神力,身中
|
出火燒身而取滅度。」 以是故,佛言:「無功德、
|
少功德,是助道法不滿,皆不得度。」佛說:「一
|
切功德具足故,能度弟子。」譬如小藥師,以
|
一種藥、二種藥,不具足故,不能差重病;大
|
藥師輩,具足眾藥,能差諸病。 問曰: 若一切
|
三界煩惱離故,心得解脫,何以故佛言「染愛
|
離,心得解脫」? 答曰: 愛能繫閉心,有大力,
|
以是故說;不說餘煩惱。愛斷餘則斷。 復次,
|
若人言王來,知必有將從;染愛亦如是。又
|
如捉巾一頭,餘則盡隨;愛染亦如是,愛斷
|
則知餘煩惱皆已斷。 復次,諸結使皆屬愛、見:
|
屬愛煩惱覆心;屬見煩惱覆慧。如是愛離
|
故,屬愛結使亦離,得心解脫。如是無明離
|
故,屬見結使亦離,得慧解脫。 復次,是五千阿
|
羅漢,應不退法,得無生智,以是故言「心
|
得好解脫,慧得好解脫」,不退故。退法阿羅
|
漢得時解脫,如劬提迦等,雖得解脫,非
|
好解脫,以退法故。
|
【經】 心調柔軟。 【論】 若有恭敬供養,瞋恚罵
|
詈撾打者,心等無異;若得珍寶、瓦石,視之
|
一等;若有持刀斫截手足,有持栴檀塗
|
身者,亦等無異。 復次,婬欲、瞋恚、憍、慢、疑、
|
見,根本已斷故,是謂「心調柔軟」。 復次,是諸
|
阿羅漢,欲染處不染,應瞋處不瞋,應癡
|
處不癡,守護六情,以是故名「心調柔軟」。
|
如偈說:
|
「人守護六情, 如好馬善調;
|
如是實智人, 諸天所敬視。」
|
諸餘凡人輩,不能守護六情,欲、瞋、慢、癡、疑、
|
見不斷故,不調柔,如惡弊馬。以是故,
|
諸阿羅漢名「心調柔軟」。
|
【經】 摩訶那伽。 【論】 「摩訶」言大
|
,「那」名不,
|
「伽」名罪。諸阿羅漢諸煩惱斷,以是故名
|
不罪。 復次,「那伽」或名龍,或名象。是五千阿
|
羅漢,諸無數阿羅漢中最大力,是以故言
|
如龍、如象。水行中龍力大,陸行中象力大。
|
復次,如善調象王,能破大軍,直入不迴,不
|
畏刀杖,不難水火,不走不退,死至不避。
|
諸阿羅漢亦復如是,修禪定、智慧故,能破
|
魔軍及諸結使賊。罵詈、撾打,不悔、不恚;老死、
|
水火,不畏不難。 復次,如大龍王從大海出,
|
起於大雲,遍覆虛空,放大電光,明照天地,
|
澍大洪雨,潤澤萬物。諸阿羅漢亦復如是,
|
從禪定、智慧大海水中出,起慈悲雲,潤
|
及可度,現大光明,種種變化,說實法相,
|
雨弟子心,令生善牙。
|
【經】 所作已辦。 【論】 問曰: 云何
|
名「所作」?云何
|
名「已辦」? 答曰: 信、戒、捨、定等諸善法得故,
|
名為「所作」;智慧、精進、解脫等諸善法得故,
|
是名「已辦」。二法具足滿故,名「所作已辦」。 復
|
次,諸煩惱有二種:一種屬愛,一種屬見。屬
|
愛煩惱斷故名「所作」;屬見煩惱斷故名「已
|
辦」。 復次,色法善見故名「所作」;無色法善見故
|
名「已辦」。可見、不可見,有對、無對等二法亦如
|
是。 復次,不善、無記法斷故名「所作」;善法思惟
|
故名「已辦」。聞、思慧成就故名「所作」;修慧成
|
就故名「已辦」。種種三法亦如是。 復次,煖法、
|
頂法、忍法、世間第一法得故名「所作」;苦法
|
忍等諸無漏善根得故名「已辦」。 見諦道
|
得故名「所作」;思惟道得故名「已辦」。 成學
|
道故名「所作」;無學道得故名「已辦」。 心
|
解脫得故名「所作」;慧解脫得故名「已辦」。
|
漏盡故名「所作」;得共解脫故名「已辦」。 一切
|
結使除故名「所作」;得非時解脫故名「已辦」。
|
自利益竟故名「所作」;利益他人故名「已辦」。
|
如是等「所作已辦」義,自在說。
|
【經】 棄擔能擔。 【論】 五眾麤重常惱故,名為
|
「擔」。如佛所說:「何謂擔?五眾是擔。」諸阿羅
|
漢此擔已除,以是故言「棄擔」。 「能擔」者,是佛
|
法中二種功德擔應擔:「一者、自益利,二者、
|
他益利。」一切諸漏盡、不悔解脫等諸功德,
|
是名自利益;信、戒、捨、定、慧等諸功德能與
|
他人,是名利益他。是諸阿羅漢,自擔、他
|
擔能擔,故名「能擔」。 復次,譬如大牛壯力,能
|
服重載;此諸阿羅漢亦如是,得無漏根、
|
力、覺、道,能擔佛法大事擔。以是故諸阿羅漢
|
名「能擔」。
|
【經】 逮得己利。 【論】 云何名己利?云何非
|
己利? 行諸善法,是名己利;諸餘非法,是名
|
非己利。 復次,信、戒、捨、定、慧等諸功德,一切財
|
寶勝故,今世後世常得樂故,能到甘露城
|
故,以是三因緣故名「己利」。如〈信品〉中
|
偈說:
|
「若人得信慧, 是寶最第一;
|
諸餘世財利, 不及是法寶!」
|
復次,若人今世得樂,後世得樂,及涅槃常
|
樂,是名己利;餘非己利。如偈說:
|
「世知種種無道法, 與諸禽獸等無異。
|
當求正智要道法, 得脫老死入涅槃!」
|
復次,八正道及沙門果,是名諸阿羅漢己利。
|
是五千阿羅漢得道及果,二事俱得,故名己
|
利;以是故言「逮得己利」。
|
【經】 盡諸有結。 【論】 三種有:欲有、色有、無色
|
有。 云何欲有?「欲界繫業取因緣,後世能生,亦
|
是業報,是名欲有。」 色有、無色有亦如是——是
|
名為「有」。 「結盡」者,結有九結:愛
|
結、恚結、慢結、癡
|
結、疑結、見結、取結、慳結、嫉結。 是結使盡及有,
|
是有盡及結使,以是故名「有結盡」。 問曰: 諸
|
阿羅漢結使應永盡,得一切煩惱離故。
|
有不應盡,何以故?阿羅漢未滅度時,眼根
|
等五眾、十二入、十八持諸有成就故。 答曰:
|
無所妨!是果中說因。 如佛語:「檀越施食
|
時,與五事:命、色、力、樂、。」食不能必與五
|
事,有人大得飲食而死;有人得少許食
|
而活。食為五事因,是故佛言施食得五
|
事。 如偈說:
|
「斷食死無疑, 食者死未定;
|
以是故佛說, 施食得五事。」
|
亦如人食百斤金,「金不可食」,金是食因,故
|
言「食金」。佛言「女人為戒垢」,女人非戒垢,是
|
戒垢因故,言「女人為戒垢」。如「人從高處墮
|
未至地,言此人死」,雖未死,知必死故,言
|
「此人死」。如是「諸阿羅漢結使已盡」,知有必
|
當盡故,言「有結盡」。
|
【經】 正智已得解脫。 【論】 如摩犍提梵志
|
弟子,舉其屍著床上,輿行城市中多人處,
|
唱言:「若有眼見摩犍提屍者,是人皆得清
|
淨道,何況禮拜供養者?」多有人信其言。諸
|
比丘聞是語,白佛言:「世尊!是事云何?」 佛說
|
偈言:
|
「小人眼見求清淨, 如是無智無實道,
|
諸結煩惱滿心中, 云何眼見得淨道?
|
若有眼見得清淨, 何用智慧功德寶?
|
智慧功德乃為淨, 眼見求淨無是事。」
|
以是故言「正智得解脫」。 問曰: 諸阿羅漢所
|
作已辦,更不求進,何以故常在佛邊,不餘
|
處度眾生? 答曰: 一切十方眾生,雖盡應供
|
養佛,阿羅漢受恩重故,應倍供養。所以者
|
何?是阿羅漢從佛得成,受無量功德,知結
|
使斷,信心轉多,是故諸大德阿羅漢,佛邊
|
受功德樂味,供養恭敬,報佛恩故,在佛邊
|
住。 諸阿羅漢圍繞佛故,佛德益尊。如梵天
|
人遶梵天王,如三十三天遶釋提桓因,如
|
諸鬼神遶毘沙門王,如諸小王遶轉輪聖
|
王,如病人病愈住大醫邊;如是諸阿羅漢
|
住在佛邊,諸阿羅漢圍繞供養故,佛德益尊。
|
問曰: 若諸阿羅漢所作已辦,逮得己利,不
|
須聽法,何以故說般若波羅蜜時,共五
|
千阿羅漢? 答曰: 諸阿羅漢雖所作已辦,佛
|
欲以甚深智慧法試。如佛問舍利弗,如《波
|
羅延經》阿耆陀難中偈說:
|
「種種諸學人, 及諸數法人,
|
是人所行法, 願為如實說!」
|
「是中,云何學人?云何數法人?」爾時,舍利弗默
|
然。如是三問,三默。佛示義端,告舍利弗:「有
|
生不?」舍利弗答:「世尊!有生。有生者,欲為
|
滅有為生法故,名學人;以智慧得無生法
|
故,名數法人。」是經,此中應廣說。 復次,若有
|
漏,若無漏,諸禪定未得故欲得,已得欲令堅
|
深故,諸阿羅漢佛邊聽法。 復次,現前樂故,
|
如《難陀迦經》中說:「以今世樂故聽法。」 復次,
|
諸阿羅漢在佛邊聽法,心無厭足,如《昆盧
|
提迦經》中說:「舍利弗語昆盧提迦:『我法中
|
聽法無厭。』」 復次,如佛大師,自一心從弟子
|
邊聽法,不應難言阿羅漢所作已辦,何
|
以聽法?譬如飽滿人得好食,猶尚更食,
|
云何飢渴人而言不應食!以是故,諸阿羅
|
漢雖所作已辦,常在佛邊聽法。 復次,佛住
|
解脫法中,諸阿羅漢亦住解脫法中,住法相
|
應,眷屬莊嚴。如《栴檀譬喻經》中言:「有栴檀
|
林,伊蘭圍之;有伊蘭林,栴檀圍之,有
|
栴檀,栴檀以為叢林;有伊蘭,伊蘭自相圍
|
繞。」佛諸阿羅漢,亦復如是。佛住善法解脫
|
中,諸阿羅漢亦住善法解脫中,住法相應,
|
眷屬莊嚴。 佛以大眾圍繞,如須彌山王,十
|
寶山圍繞;如白香象王,白香象圍繞;如師子
|
王,師子眾圍遶。佛亦如是,佛為世間無上福
|
田,與諸弟子圍繞共住。
|
【經】 唯除阿難在學地,得須陀洹。 【論】 問曰:
|
何以言「唯除阿難」? 答曰: 上所讚諸阿羅漢,
|
阿難不在其數。何以故?以在學地,未離
|
欲故。 問曰: 大德阿難第三師,大眾法將,種
|
涅槃種已無量劫,常近佛,持法藏。 大德利
|
根,何以至今未離欲作學人? 答曰: 大德阿
|
難本願如是:「我於多聞眾中最第一」;亦以
|
諸佛法——阿羅漢所作已辦,不應作供給供養
|
人,以其於佛法中能辦大事,煩惱賊破,共
|
佛在解脫床上坐故。 復次,長老阿難種種
|
諸經,聽、持、誦利觀故智慧多,攝心少;二功德
|
等者,可得漏盡道。以是故,長老阿難是學
|
人須陀洹。 復次,貪供給世尊故,是阿難為
|
佛作供給人;如是念:「若我早取漏盡道,
|
便遠世尊,不得作供給人。」以是故,阿難
|
雖能得阿羅漢道,自制不取。 復次,處、時、人
|
未合故。何等處?能集法千阿羅漢未在
|
耆闍崛山,是為處。世尊過去時未到。長老
|
婆耆子不在。以是故,長老阿難漏不盡。要
|
在世尊過去,集法眾合,婆耆子說法勸諫;
|
三事合故,得漏盡道。 復次,大德阿難厭世
|
法少,不如餘人。是阿難世世王者種,端
|
正無比,福德無量;世尊近親,常侍從佛,必
|
有此念:「我佛近侍,知法寶藏,漏盡道法,我不
|
畏失。」以是事故,不大慇懃。 問曰: 大德
|
阿難名,以何因緣?是先世因緣?是父母作
|
字?是依因緣立名? 答曰: 是先世因緣,亦
|
父母作名,亦依因緣立字。 問曰: 云何先世
|
因緣? 答曰: 釋迦文佛先世作瓦師,名大光
|
明。爾時,有佛名釋迦文,弟子名舍利弗、目
|
乾連、阿難,佛與弟子俱到瓦師舍一宿。爾
|
時,瓦師布施草坐,燈明,石蜜漿,三事供養佛
|
及比丘僧,便發願言:「我於當來老、病、死、惱五
|
惡之世作佛,如今佛名釋迦文;我佛弟
|
子名,亦如今佛弟子名。」以佛願故,得字
|
阿難。 復次,阿難世世立願:「我在釋迦文佛弟
|
子多聞眾中,願最第一,字阿難。」 復次,阿難世
|
世忍辱除瞋,以是因緣故,生便端正。父母
|
以其端正,見者皆歡喜故,字阿難(阿難者
|
,秦言歡喜)。
|
是為先世因緣字。 云何父母作字? 昔有日
|
種王名師子頰,其王有四子:第一名淨
|
飯,二名白飯,三名斛飯,四名甘露飯。有一
|
女,名甘露味。 淨飯王有二子:佛、難陀。 白飯
|
王有二子:跋提、提沙。 斛飯王有二子:提婆
|
達多、阿難。 甘露飯王有二子:摩訶男、阿泥盧
|
豆。 甘露味女有一子,名施婆羅。 是中悉達
|
陀菩薩漸漸長大,棄轉輪聖王位,夜半出
|
家,至漚樓鞞羅國中尼連禪河邊,六年苦
|
行。是時,淨飯王愛念子故,常遣使問訊,欲
|
知消息:「我子得道不?若病?若死?」 使來白
|
王:「菩薩唯有皮骨筋相連持耳,命甚微
|
弱!若今日、若明日,不復久也。」王聞其言,甚
|
大愁念,沒憂惱海。「我子既不作轉輪王,又
|
不得作佛,一何衰苦,無所得而死!」如是憂
|
惱,荒迷憒塞。是時,菩薩棄苦行處,食百味
|
乳糜,身體充滿;於尼連禪水中洗浴已,至
|
菩提樹下,坐金剛座而自誓言:「要不破此
|
結加趺坐,成一切智;不得一切智,終不
|
起也。」是時,魔王將十八億眾到菩薩所,敢
|
與菩薩決其得失;菩薩智慧力故,大破魔
|
軍。魔不如而退,自念:「菩薩叵勝,當惱其父。」
|
至淨飯王所,詭言:「汝子今日後夜已了。」王
|
聞此語,驚怖墮床,如熱沙中魚。王時悲哭
|
而說偈言:
|
「阿夷陀虛言, 瑞應亦無驗,
|
得利之吉名, 一切無所獲!」
|
是時,菩提樹神大歡喜,持天曼陀羅華,至淨
|
飯王所,說偈言:
|
「汝子已得道, 魔眾已破散;
|
光明如日出, 普照十方土!」
|
王言:「前有天來言汝子已了;汝今來言壞
|
魔得道;二語相違,誰可信者?」 樹神又言:
|
「實不妄語。前來天者詭言已了,是魔懷
|
嫉,故來相惱。今日諸天、龍神華香供養,空中
|
懸繒;汝子身出光明,遍照天地。」王聞其言,
|
於一切苦惱心得解脫。 王言:「我子雖捨轉
|
輪聖王,今得法轉輪王,定得大利,無所失
|
也。」王心大歡喜。是時,斛飯王家使來,白淨
|
飯王言:「貴弟生男。」王心歡喜言:「今日大吉,
|
是歡喜日!」語來使言:「是兒當字為阿難。」
|
是為父母作字。 云何依因緣立名? 阿難端
|
正清淨,如好明鏡,老少好醜,容貌顏狀,皆
|
於身中現。其身明淨,女人見之,欲心即動,
|
是故佛聽阿難著覆肩衣。是阿難能令他人
|
見者心眼歡喜,故名阿難。於是造論者讚言:
|
「面如淨滿月, 眼若青蓮華;
|
佛法大海水, 流入阿難心!
|
能令人心眼, 見者大歡喜;
|
諸來求見佛, 通現不失宜!」
|
如是阿難雖能得阿羅漢道,以供給供
|
養佛故,自不盡漏。以此大功德故,雖非
|
無學、在無學數中,雖未離欲、在離欲
|
數中,以是故共數五千中。以實未是阿
|
羅漢故,言「唯除阿難」。
|
大智度初品中四眾義釋論第七
|
【經】 復有五百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皆見
|
聖諦。 【論】 問曰: 何以諸比丘五千,餘三眾
|
各五百? 答曰: 女人多短智慧,煩惱垢重,
|
但求喜樂;愛行多故,少能斷結使,得解
|
脫證。如佛說:「是因緣起法,第一甚深難得;
|
一切煩惱盡、離欲得涅槃,倍復難見。」以是
|
故,女人不能多得,不如比丘。 優婆塞、優婆
|
夷有居家,故心不淨,不能盡漏,止可得
|
四聖諦,作學人。如偈說:
|
「孔雀雖有色嚴身, 不如鴻鴈能遠飛;
|
白衣雖有富貴力, 不如出家功德勝!」
|
以是故,諸比丘尼雖出家棄世業,智慧短,
|
是故有五百阿羅漢比丘尼。白衣二眾,居
|
家事懅故,得道亦各五百。 問曰: 如五千
|
阿羅漢皆讚,三眾何以不讚? 答曰: 大眾已
|
讚,則知餘亦讚。 復次,若別讚,外道輩當呵言:
|
「何以讚比丘尼!」生誹謗故;若讚白衣,當言:
|
「為供養故。」以是故不讚。 問曰: 諸餘摩訶
|
衍經,佛與大比丘眾俱,或八千人,或六萬、
|
十萬人俱。是《摩訶般若波羅蜜經》,諸經中第
|
一大。如〈囑累品〉中說:「餘經悉忘失,其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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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失般若波羅蜜一句,其罪大多。」以是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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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般若波羅蜜經第一大,是第一經中當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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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會。何以故聲聞眾數少,止有比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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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各五百? 答曰: 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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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經甚深難解故,聲聞眾少。譬如王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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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不示凡人,示大人信愛者。如王謀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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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與諸大臣信愛智人共論,諸餘小臣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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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入。 復次,是六千五百人盡得道,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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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解甚深般若波羅蜜,皆能信,得無漏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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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餘經聲聞眾雖大多雜,不盡得道。 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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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是中先讚千萬阿羅漢中,擇取最勝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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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亦爾。勝者難得,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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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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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度論卷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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