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和尚闢妄救略說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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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和尚闢妄救略說卷之四	3	X65n1280_p0135a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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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　真啟　編	5	X65n1280_p0135a05
六祖下	6	X65n1280_p0135a06
▲南嶽懷讓禪師　六祖嗣。金州杜氏子。唐儀鳳二年	7	X65n1280_p0135a07
四月八日降生。有白氣上屬天。太史奏之高宗。宗問。	8	X65n1280_p0135a08
是何祥乎。對曰。國之法器。不染世榮。宗傳敕金州太	9	X65n1280_p0135a09
守韓。偕親往存慰。年十歲。惟樂佛書。有玄靜三藏。告	10	X65n1280_p0135a10
師父母曰。此子若出家。必獲上乘。廣度眾生。至垂拱	11	X65n1280_p0135a11
三年。年十五。依荊州玉泉寺弘景律師出家。通天二	12	X65n1280_p0135a12
年。受戒。習毗尼藏。一日歎曰。夫出家者。當為無為法。	13	X65n1280_p0135a13
天上人間。無有勝者。遇同學坦然。相與謁嵩山安公。	14	X65n1280_p0135a14
安令詣曹溪。其見六祖悟緣。具六祖章中。師既得法。	15	X65n1280_p0135a15
侍祖復十五年。先天二年。往衡嶽。居般若寺。開元中	16	X65n1280_p0135a16
有沙門道一。在衡嶽。常習坐禪。師知是法器。往問曰。	17	X65n1280_p0135a17
大德。坐禪圖甚麼。一曰。圖作佛。師乃取一磚。於彼菴	18	X65n1280_p0135a18
前。石上磨。一曰。磨作甚麼。師曰。磨作鏡	19	X65n1280_p0135a19
。一曰。磨磚豈	20	X65n1280_p0135a19
得成鏡耶。師曰。磨磚既不成鏡。坐禪豈得作佛。一曰。	21	X65n1280_p0135a20
如何即是。師曰。如牛駕車。車若不行。打牛即是。打車	22	X65n1280_p0135a21
即是。一無對。師又曰。汝學坐禪。為學坐佛。若學坐禪。	23	X65n1280_p0135a22
禪非坐臥。若學坐佛。佛非定相。於無住法。不應取捨。	24	X65n1280_p0135a23
汝若坐佛。即是殺佛。若執坐相。非達其理。一聞示誨。	25	X65n1280_p0135a24
如飲醍醐。禮拜問曰。如何用心。即合無相三昧。師曰。	26	X65n1280_p0135b01
汝學心地法門。如下種子。我說法要。譬彼天澤。汝緣	27	X65n1280_p0135b02
合故。當見其道。又問。道非色相。云何能見。師曰。心地	28	X65n1280_p0135b03
法眼。能見乎道。無相三昧。亦復然矣。一曰。有成壞否。	29	X65n1280_p0135b04
師曰。若以成壞聚散而見道者。非見道也。聽吾偈曰。	30	X65n1280_p0135b05
心地含諸種。遇澤悉皆萌。三昧華無相。何壞復何成。	31	X65n1280_p0135b06
一蒙開悟。心意超然。侍奉九秋。日益玄奧。馬大師闡	32	X65n1280_p0135b07
化於江西。師問眾曰。道一為眾說法否。眾曰。已為眾	33	X65n1280_p0135b08
說法。師曰。總未見人持箇消息來。眾無對。因遣一僧	34	X65n1280_p0135b09
去。囑曰。待伊。上堂時但問。作麼生伊道底言語記將	35	X65n1280_p0135b10
來。僧去。一如師旨。回謂師曰。馬師云。自從胡亂。後三	36	X65n1280_p0135b11
十年。不曾少鹽醫。師然之。	37	X65n1280_p0135b12
天寶三年八月十一日。圓寂。塔於衡嶽。諡大慧。	38	X65n1280_p0135b13
救曰。達磨東來。六世而有曹溪。自曹溪而後。分為	39	X65n1280_p0135b14
兩支。其一曰青原思。思出石頭。為曹洞宗之祖。其	40	X65n1280_p0135b15
一曰南嶽讓。讓出馬祖。為臨濟溈仰雲門法眼四	41	X65n1280_p0135b16
宗之祖。禮曰。別子為祖。繼別子為宗。百世不遷者。	42	X65n1280_p0135b17
別子之後也。今達磨之道。以南嶽為別子。臨濟又	43	X65n1280_p0135b18
南嶽後之別子也。五宗既定。當各宗其始別之祖。	44	X65n1280_p0135b19
故源流始於臨濟。於義為安。不知廣通何所據依。	45	X65n1280_p0135b20
而曰挽祖回風。直接大鑒。若謂泝流窮源。則西天	46	X65n1280_p0135b21
始於迦葉。東土始於達磨。通乃上棄迦葉達磨之	47	X65n1280_p0135b22
元祖。下忘臨濟始別之本宗。而中繼六祖。將何為	48	X65n1280_p0135b23
者耶。況其言曰。馬祖以下。縱橫肆出。厥奇名異相	49	X65n1280_p0135b24
羅籠天下學者。則抹殺宗旨之罪明甚。三峰力辨	50	X65n1280_p0135c01
之。觸其忌諱。遂致相責。連篇累牘。闢至今日而不	51	X65n1280_p0135c02
已。蓋不察三峰之用心也。老僧據笑巖師翁。見五	52	X65n1280_p0135c03
宗末季。各執彼我是非。以致天下後世。靡所適從	53	X65n1280_p0135c04
宗門正旨。將墜於地。故曰。挽真祖。迴邪風。俾後世	54	X65n1280_p0135c05
五宗。復共宗無異之旨。此廣通序所繇作。譬如一	55	X65n1280_p0135c06
家。兩子五孫。支庶繁衍。分門別戶。致啟訟端。有善	56	X65n1280_p0135c07
為解紛者曰。汝等五家。雖支分派別。其初原只一	57	X65n1280_p0135c08
人。則當下爭息矣。嗣臨濟而弗專臨濟之稱。笑巖	58	X65n1280_p0135c09
師翁。良有深意。廣通特為闡揚。亦有何過。漢月等。	59	X65n1280_p0135c10
乃深惡而痛疾之。誣為抹殺宗旨。又誣為直接六	60	X65n1280_p0135c11
祖。似謂六祖以下。皆不可師。據序云。曹溪正脈。某	61	X65n1280_p0135c12
十某代。則臨濟為某十某代之祖。不言可知。何嘗	62	X65n1280_p0135c13
直接六祖。自稱第一世。而謂六祖下皆不可師乎。	63	X65n1280_p0135c14
潭吉又誣廣通。上棄迦葉達磨之元祖。殊不知曹	64	X65n1280_p0135c15
溪以上。西天東土。雖有旁出。其正脈故單傳也。既	65	X65n1280_p0135c16
是曹溪兒孫。便是達磨兒孫。既是達磨兒孫。便是	66	X65n1280_p0135c17
迦葉兒孫。何嘗棄元祖乎。且序中明說。曹溪以下。	67	X65n1280_p0135c18
厥旁岐縱橫肆出。厥奇名異相。涯岸各封。今救中	68	X65n1280_p0135c19
所述。但云馬祖以下。縱橫肆出。厥奇名異相。而刪	69	X65n1280_p0135c20
去厥旁岐三字。蓋有此三字。則奇名異相。自屬旁	70	X65n1280_p0135c21
岐。無此三字。則奇名異相。便屬馬祖諸老。請問潭	71	X65n1280_p0135c22
吉。是何心行乎。至於宗旨之說。老僧惟據自悟為	72	X65n1280_p0135c23
正。悟則事同一家。不悟則萬別千差。可見自若不	73	X65n1280_p0135c24
悟。與五家宗旨。總沒交涉。所以妙喜道。者些子藥	74	X65n1280_p0136a01
頭。不問他雲門下。臨濟下。曹洞下。溈仰下。法眼下。	75	X65n1280_p0136a02
大法若不明。各宗其宗。各師其師。各父其父。各子	76	X65n1280_p0136a03
其子。只管理會宗旨。熱大不緊。請問潭吉。難道妙	77	X65n1280_p0136a04
喜老人。亦可斥為抹殺宗旨乎。漢月不識五宗正	78	X65n1280_p0136a05
旨。妄捏一○為千佛萬佛之祖。則千佛萬佛。正法	79	X65n1280_p0136a06
眼藏。已被漢月抹殺。更謂五宗各出○之一面。任	80	X65n1280_p0136a07
汝作五宗原。五宗救。建立五宗。實乃抹殺五宗。任	81	X65n1280_p0136a08
汝執三玄三要。四賓主四料揀。舉揚臨濟。實乃抹	82	X65n1280_p0136a09
殺臨濟。潭吉道。老僧不察其用心。漢月心行。老僧	83	X65n1280_p0136a10
亦既知之矣。雙頭獨結。四法交加。勒成無文密印。	84	X65n1280_p0136a11
豈非奇名異相。廣通序中。有厥奇名異相。羅籠天	85	X65n1280_p0136a12
下學者之句。觸其忌諱者一。得心於高峰。印法於	86	X65n1280_p0136a13
覺範。臨濟則為真師。豈非望空授受。廣通序中。有	87	X65n1280_p0136a14
末世相承漸偽。輒成駕虛。望空授受之句。觸其忌	88	X65n1280_p0136a15
諱者二。深惡而痛疾之也固宜。嗟乎。彼我是非。於	89	X65n1280_p0136a16
今尤甚。總之是曹溪兒孫。青原南嶽。何疏何親。尚	90	X65n1280_p0136a17
有謂老僧私意。要抹殺曹洞一宗。偏舉臨濟。於是	91	X65n1280_p0136a18
牽撦雲門法眼。為南嶽宗者。乃悟嗣臨濟。而弗專	92	X65n1280_p0136a19
臨濟之稱。笑巖師翁。真所謂前知。真所謂先覺也。	93	X65n1280_p0136a20
為之兒孫者。乃操戈入室。抹殺其一片苦心。亦獨	94	X65n1280_p0136a21
何哉。	95	X65n1280_p0136a22
馬祖	96	X65n1280_p0136a23
救曰。大師應般若多羅之讖。為震旦第一法王。觀	97	X65n1280_p0136a24
其施設。如石季倫讌客。雖廚廁卑穢之地。羅列雜	98	X65n1280_p0136b01
寶。客隨手而得之。往往揖婢為夫人。錯愕遷避。自	99	X65n1280_p0136b02
謂入崇之室。及其登廣筵。罰巨觥。炤以明月之珠。	100	X65n1280_p0136b03
使綠珠歌於前。十丈珊瑚。一擊粉碎。又不覺爽然	101	X65n1280_p0136b04
自失。此大智之得於扭鼻。而失於最後之一喝。臨	102	X65n1280_p0136b05
濟所謂吹毛用了急須磨是也。夫虎豹之威。信乎	103	X65n1280_p0136b06
其猛矣。或不免於戈戟。吞舟之魚。信乎其大矣。或	104	X65n1280_p0136b07
難逃於巨浸。騏驥之駒。瞬目而馳千里。人得而縻	105	X65n1280_p0136b08
之。以其跡在耳。惟龍則不然。大而溟渤。小而杯盎	106	X65n1280_p0136b09
間。莫不卷舒自得。排山嶽。興雲雨。過而不留。變化	107	X65n1280_p0136b10
而莫窮。得此道者。謂之龍奮迅三昧。馬大師其是	108	X65n1280_p0136b11
乎。變三十四祖之法式。融其獘。掃其轍。若疾雷之	109	X65n1280_p0136b12
破山。使心性解路之偷心。聞之立死。如金翅鳥王。	110	X65n1280_p0136b13
直取龍吞。然後翱翔九天。不住虛空。不離于空。不	111	X65n1280_p0136b14
為空性之所留滯。我為法王。於法自在。不特龍變	112	X65n1280_p0136b15
而已。後來臨濟雲門溈仰法眼。各建寶幢。不過一	113	X65n1280_p0136b16
為拈出。豈於三日耳聾外。別有宗旨哉。然則今之	114	X65n1280_p0136b17
不透重關。認悟中迷。為實法者。與客之登廁得寶	115	X65n1280_p0136b18
時節等耳。老僧看潭吉此篇。纍纍數百言。雖讚馬	116	X65n1280_p0136b19
大師。施設多方。不過要據大師變三十四祖之法	117	X65n1280_p0136b20
式。融其獘。掃其轍一句。證漢月變傳法偈。為四法	118	X65n1280_p0136b21
交加。雙頭獨結。自立一○為千佛萬佛之祖。并五	119	X65n1280_p0136b22
家各出○之一面。抹殺諸祖法式。為融其獘。掃其	120	X65n1280_p0136b23
轍者。是潭吉救漢月之偷心也。然則任汝等。弄盡	121	X65n1280_p0136b24
伎倆。總與老僧無法可得。無法與人的。一棒不作	122	X65n1280_p0136c01
一棒用。直指人人。一念回機。便同本得者。毫沒交	123	X65n1280_p0136c02
涉。何以故。若更有寶可得。幢可建。重關可透。悟可	124	X65n1280_p0136c03
認。迷可亡。宗旨可說之實法。豈可謂一橛頭硬禪	125	X65n1280_p0136c04
哉。所以道。唯此一事實。餘二則非真。	126	X65n1280_p0136c05
▲江西道一禪師。南嶽嗣。漢州什邡縣人。姓馬氏。故	127	X65n1280_p0136c06
俗稱馬祖。或云馬大師。容貌奇異。牛行虎視。引舌過	128	X65n1280_p0136c07
鼻。足下有二輪文。幼歲於本邑羅漢寺出家。受具於	129	X65n1280_p0136c08
渝州圓律師。開元中。習定於衡嶽。遇讓和尚。發明大	130	X65n1280_p0136c09
事。同參六人。惟師密授心印。	131	X65n1280_p0136c10
僧問。離四句。絕百非。請師直指西來意。師曰。我今日	132	X65n1280_p0136c11
勞倦。不能為汝說。問取智藏去。僧問西堂。堂云。何不	133	X65n1280_p0136c12
問和尚。僧云。和尚教來問。堂云。我今日頭痛。不能為	134	X65n1280_p0136c13
汝說。問取海兄去。僧又問百丈。丈云。我到者裏。卻不	135	X65n1280_p0136c14
會。僧卻回舉似師。師曰。藏頭白。海頭黑。	136	X65n1280_p0136c15
師於貞元四年正月中。登建昌石門山。於林中經行。	137	X65n1280_p0136c16
見洞壑平坦。謂侍者曰。吾之朽質。當於來月歸茲地	138	X65n1280_p0136c17
矣。及歸。遂示疾院主問。和尚近日尊候如何。師曰。日	139	X65n1280_p0136c18
面佛。月面佛。	140	X65n1280_p0136c19
潭吉據碧巖集。提唱雪竇顯。頌日面佛月面佛因	141	X65n1280_p0136c20
緣。救曰。佛果提唱。如此真切。後世猶不能薦。凡古	142	X65n1280_p0136c21
人言句。多以意求。求之不得。即抹殺之。雖有百佛	143	X65n1280_p0136c22
果繼出。無能為也。當時妙喜。欲劈此板。何邪。嫌其	144	X65n1280_p0136c23
指示太詳耳。夫病眾而後藥多。如國之有兵。不得	145	X65n1280_p0136c24
已而用之。亦三峰之心也。老僧但據雪竇。謂五帝	146	X65n1280_p0137a01
三皇是何物。并佛果謂此箇公案。若知落處。獨步	147	X65n1280_p0137a02
丹霄。者些子藥頭。元無多子。所以老僧一棒不作	148	X65n1280_p0137a03
一棒用。直指人人。獨步丹霄。而漢月物自不能薦。	149	X65n1280_p0137a04
絡索不休。妄謂病眾而後藥多。奚啻說夢。	150	X65n1280_p0137a05
▲洪州百丈山懷海禪師　馬祖嗣。福州長樂王氏子。	151	X65n1280_p0137a06
兒時隨母。入寺拜佛。指佛像。問母曰。此為誰。母曰佛	152	X65n1280_p0137a07
也。師曰。形容與人無異。我後亦當作佛。丱歲離塵。三	153	X65n1280_p0137a08
學該練。參馬大師為侍者。檀越每送齋飯來。師纔揭	154	X65n1280_p0137a09
開盤蓋。馬大師便拈起一片胡餅。示眾云。是甚麼。每	155	X65n1280_p0137a10
每如此。經三年。一日侍馬祖。行次見一群野鴨飛過。	156	X65n1280_p0137a11
祖曰。是甚麼。師曰。野鴨子。祖曰。甚處去	157	X65n1280_p0137a12
也。師曰。飛過	158	X65n1280_p0137a12
去也。祖遂把師鼻扭負。痛失聲。祖曰。又道飛過去也。	159	X65n1280_p0137a13
師於言下有省。卻歸侍者寮。哀哀大哭。同事問曰。汝	160	X65n1280_p0137a14
憶父母耶。師曰無。曰被人罵耶。師曰無。曰哭作甚麼。	161	X65n1280_p0137a15
師曰。我鼻孔被大師扭得。痛不徹。同事曰。有甚因緣	162	X65n1280_p0137a16
不契。師曰。汝問取和尚去。同事問大師曰。海侍者有	163	X65n1280_p0137a17
何因緣不契。在寮中哭。告和尚。為某甲說。大師曰。是	164	X65n1280_p0137a18
伊會也。汝自問取他。同事歸寮曰。和尚道。汝會也。教	165	X65n1280_p0137a19
我自問汝。師乃呵呵大笑。同事曰。適來哭。如今為甚	166	X65n1280_p0137a20
卻笑。師曰。適來哭。如今笑。同事罔然。次日馬祖陞堂。	167	X65n1280_p0137a21
眾纔集。師出卷卻席。祖便下座。師隨至方丈。祖曰。我	168	X65n1280_p0137a22
適來未曾說話。汝為甚便卷卻席。師曰。昨日被和尚	169	X65n1280_p0137a23
扭得鼻頭痛。祖曰。汝昨日向甚處留心。師曰。鼻頭今	170	X65n1280_p0137a24
日又不痛也。祖曰。汝深明昨日事。師作禮而退。	171	X65n1280_p0137b01
師再參侍立次。祖目視繩床角拂子。師曰。即此用。離	172	X65n1280_p0137b02
此用。祖曰。汝向後開兩片皮。將何為人。師取拂子豎	173	X65n1280_p0137b03
起。祖曰。即此用。離此用。師掛拂子於舊處。祖振威一	174	X65n1280_p0137b04
喝。師直得三日耳聾。未幾住大雄山。以所處岩巒峻	175	X65n1280_p0137b05
極。故號百丈。四方學者至。一日謂眾曰。佛法不是	176	X65n1280_p0137b06
小事。老僧昔被馬大師一喝。直得三日耳聾。黃檗聞	177	X65n1280_p0137b07
舉不覺吐舌。師曰。子已後莫承嗣馬祖去麼。檗曰。不	178	X65n1280_p0137b08
然。今日因和尚舉。得見馬祖大機之用。然且不識馬	179	X65n1280_p0137b09
祖。若嗣馬祖。已後喪我兒孫。師曰。如是如是。見與師	180	X65n1280_p0137b10
齊。減師半德。見過於師。方堪傳授。子甚有超師之見。	181	X65n1280_p0137b11
檗便禮拜。	182	X65n1280_p0137b12
救曰。闢書衝口罵人。穿鑿知解。及自出議論。解震	183	X65n1280_p0137b13
威一喝為動容。牽枝引蔓。將滿肚知解。一口歕盡	184	X65n1280_p0137b14
人。苦不自知也。古德曰。佛法不在言句上。若在言	185	X65n1280_p0137b15
句上。三乘十二分教。豈是無言。觀雪竇真淨死心	186	X65n1280_p0137b16
諸大老之拈頌。皆光鋩八面。如神劍在握。無敢觸	187	X65n1280_p0137b17
其鋒者。抑之為言句。古人肯俛首乎。先師生平說	188	X65n1280_p0137b18
法。與諸老相伯仲。無怪其不相入也。老僧道。諸大	189	X65n1280_p0137b19
老即且置。試問潭吉。謂朝發黃牛云云。還免得動	190	X65n1280_p0137b20
容麼。漢月謂師子憐兒按繡毬。還免得動容麼。只	191	X65n1280_p0137b21
因汝等不薦動容。故以棒喝為棒喝。言句為言句	192	X65n1280_p0137b22
耳。若於動容薦得。則不以言句為言句。方知佛法	193	X65n1280_p0137b23
不在言句上。始識得古人意旨。始識得古人今人	194	X65n1280_p0137b24
及一切人。同鼻孔出氣。同口說話。同眼見。同耳聞。	195	X65n1280_p0137c01
同手執捉。同足運奔。方始人我忘。勝負絕。到者田	196	X65n1280_p0137c02
地。相入不相入。都是閒言語。知解非知解。亦都是	197	X65n1280_p0137c03
閒言語。	198	X65n1280_p0137c04
住後馬師送三甕醬至。師集眾上堂。開了拈拄杖。指	199	X65n1280_p0137c05
甕曰。道得即不打破。道不得即打破。眾無語。師打破。	200	X65n1280_p0137c06
歸方丈。	201	X65n1280_p0137c07
潭吉舉三峰藏頌云。擊碓傳來三甕醬。致令黃檗	202	X65n1280_p0137c08
棒滹沱。興化囫圇香插後。至今雷送禹門波。救曰。	203	X65n1280_p0137c09
馬祖以三甕醬寄百丈。可疑也。百丈上堂。一時打	204	X65n1280_p0137c10
碎。又可疑也。不疑馬祖百丈。而疑先師以三數表	205	X65n1280_p0137c11
法。可謂不善疑矣。此等處。老僧屢屢辨之。且問漢	206	X65n1280_p0137c12
月。百丈打破醬甕。未審幾棒打破。必須三棒。始證	207	X65n1280_p0137c13
漢月三數。若一若二若四。不可謂擊碓傳來之數	208	X65n1280_p0137c14
矣。據興化開堂日。拈香曰。此一炷香。本為三聖師	209	X65n1280_p0137c15
兄。三聖於我太孤。本為大覺師兄。大覺於我太賒。	210	X65n1280_p0137c16
不如供養臨濟先師。漢月亦撦為三數。有興化囫	211	X65n1280_p0137c17
圇香插之句。意為擊碓傳來三甕醬。致令黃檗棒	212	X65n1280_p0137c18
滹沱。者是臨濟先師。於黃檗處喫棒的道理。蓋三	213	X65n1280_p0137c19
頓棒。自三甕醬傳來。三甕醬。自三擊碓傳來。興化	214	X65n1280_p0137c20
言下薦得。一插香而濟北家風。囫圇拈出。所以漢	215	X65n1280_p0137c21
月又頌云。棒從脫下回三頓。開闔雙眸出頂心。噫。	216	X65n1280_p0137c22
如此見解。豈不令人笑殺。既棒從脫下回三頓。非	217	X65n1280_p0137c23
漢月自招誣謗老僧。一棒不作一棒用。直指人人。	218	X65n1280_p0137c24
赤肉團。為一橛頭硬禪。相似野狐涎者哉。	219	X65n1280_p0138a01
師每上堂。有一老人。隨眾聽法。一日眾退。惟老人不	220	X65n1280_p0138a02
去。師問。汝是何人。老人曰。某非人也。於過去迦葉佛	221	X65n1280_p0138a03
時。曾住此山。因學人問大修行人還落因果也無。某	222	X65n1280_p0138a04
對云。不落因果。遂五百生。墮野狐身。今請和尚。代一	223	X65n1280_p0138a05
轉語。貴脫野狐身。師曰。汝問。老人曰。大修行人還落	224	X65n1280_p0138a06
因果也無。師曰。不昧因果。老人於言下大悟。作禮曰。	225	X65n1280_p0138a07
某已脫野狐身。住在山後。敢乞依亡僧津送。師令維	226	X65n1280_p0138a08
那白椎告眾。食後送亡僧。大眾聚議。一眾皆安。涅槃	227	X65n1280_p0138a09
堂又無病人。何故如此。食後師領眾。至山後。岩下以	228	X65n1280_p0138a10
杖挑出一死野狐。乃依法火葬。師至晚上堂。舉前因	229	X65n1280_p0138a11
緣。黃檗便問。古人錯祇對一轉語。墮五百生野狐身	230	X65n1280_p0138a12
轉轉不錯。合作箇甚麼。師曰。近前來。向汝道。檗近前。	231	X65n1280_p0138a13
打師一掌。師笑曰。將謂胡鬚赤。更有赤鬚胡	232	X65n1280_p0138a14
師有時說法竟。大眾下堂。乃召之。大眾回首。師曰。是	233	X65n1280_p0138a15
甚麼。	234	X65n1280_p0138a16
師凡作務執勞。必先于眾。主者不忍。密收作具。而請	235	X65n1280_p0138a17
息之。師曰。吾無德。爭合勞于人。既遍求作具。不獲則	236	X65n1280_p0138a18
亦不食。故有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之語。流播諸方。	237	X65n1280_p0138a19
救曰。先聖教人。悟後還來舊處行。又曰。但一切仍	238	X65n1280_p0138a20
舊。今之錯認此言者不少。夫君臣父子。僧俗長幼。	239	X65n1280_p0138a21
乃至百工貴賤。各有常儀。即悟後亦當安分。設見	240	X65n1280_p0138a22
己同聖人。而輕放肆志。惡得謂之仍舊歟。今學者	241	X65n1280_p0138a23
纔涉參尋。便將禪師二字。貼在面上。東奔西走。為	242	X65n1280_p0138a24
求出世。可謂不仍舊之甚。況乃猖狂妄作。不避譏	243	X65n1280_p0138b01
嫌。使高視之士。疑慢宗乘。中下之流。展轉造業。觀	244	X65n1280_p0138b02
百丈大師。所說所行。而不悛革。真土木無心矣。余	245	X65n1280_p0138b03
於此蓋三致意焉。老僧道。救中此篇。誠救今時無	246	X65n1280_p0138b04
真志。無真悟之真藥也。何以故。因有真志。則自到	247	X65n1280_p0138b05
真悟。到真悟。則真志自立。所以世尊傳法偈曰。法	248	X65n1280_p0138b06
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	249	X65n1280_p0138b07
正指依前只是舊時人。不改舊時行履處耳。蓋舊	250	X65n1280_p0138b08
時人。即本來人。本來人。即世尊所謂本法。於本法	251	X65n1280_p0138b09
外。別無一法可說。故曰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	252	X65n1280_p0138b10
也。若於本法外。別有一○為千佛萬佛之祖。更鑽	253	X65n1280_p0138b11
出種種奇名異相。烏得為仍舊哉。	254	X65n1280_p0138b12
▲洪州黃檗希運禪師　百丈嗣閩人也。幼於本州黃	255	X65n1280_p0138b13
檗山出家。額間隆起如珠。音辭朗潤。志意沖澹。後遊	256	X65n1280_p0138b14
天台。逢一僧。與之言笑。如舊相識。熟視之。目光射人。	257	X65n1280_p0138b15
乃偕行。屬澗水暴漲。捐笠植杖而止。其僧率師同度。	258	X65n1280_p0138b16
師曰。兄要渡自渡。彼即褰衣躡波。若履平地。回顧曰。	259	X65n1280_p0138b17
渡來渡來。師曰。咄遮自了漢。吾早知。當斫汝脛。其僧	260	X65n1280_p0138b18
歎曰。真大乘法器。我所不及。言訖不見。至洛京行乞。	261	X65n1280_p0138b19
吟添缽聲。有一嫗出棘扉間曰。太無厭生。師曰。汝猶	262	X65n1280_p0138b20
未施。責我無厭何耶。嫗笑而掩扉。師異之。進而與語。	263	X65n1280_p0138b21
多所發藥。師須臾辭出。嫗告之曰。可往南昌。見馬大	264	X65n1280_p0138b22
師。至南昌。馬大師已示寂。遂往石門。謁塔時。百丈禪	265	X65n1280_p0138b23
師。廬於塔傍。乃往參丈。丈問。巍巍堂堂。從何方來。師	266	X65n1280_p0138b24
曰。巍巍堂堂。從嶺南來。丈曰。巍巍堂堂。當為何事。師	267	X65n1280_p0138c01
曰。巍巍堂堂。不為別事。便禮拜。問曰。從上宗乘如何	268	X65n1280_p0138c02
指示。丈良久。師曰。不可教後人。斷絕去也。丈曰。將謂	269	X65n1280_p0138c03
汝是箇人。乃起入方丈。師隨後入。曰某甲特來。丈曰。	270	X65n1280_p0138c04
若爾則他後。不得辜負吾。丈一日舉再參馬祖被喝	271	X65n1280_p0138c05
話。師遂領旨。	272	X65n1280_p0138c06
丈一日問。師甚麼處去來。曰大雄山下。采菌子來。丈	273	X65n1280_p0138c07
曰。還見大蟲麼。師便作虎聲。丈拈斧作斫勢。師即打。	274	X65n1280_p0138c08
丈一摑。丈吟吟而笑。便歸上堂曰。大雄山下。有一大	275	X65n1280_p0138c09
蟲。汝等諸人。也須好看。百丈老漢。今日親遭一口。	276	X65n1280_p0138c10
一日上堂。大眾雲集。乃曰。汝等諸人。欲何所求。以拄	277	X65n1280_p0138c11
杖趁之。大眾不散。師卻復坐曰。汝等諸人。盡是酒	278	X65n1280_p0138c12
糟漢。恁麼行腳。取笑於人。但見八百一千人處便去。	279	X65n1280_p0138c13
不可圖他熱鬧也。老漢行腳時。或遇草根下。有一箇	280	X65n1280_p0138c14
漢。便從頂門上。一錐看他。若知痛癢。可以布袋盛米	281	X65n1280_p0138c15
供養他。可中總似汝。如此容易。何處更有今日事也。	282	X65n1280_p0138c16
汝等既稱行腳。亦須著些精神好。還知道大唐國裏	283	X65n1280_p0138c17
無禪師。麼時有僧問。諸方尊宿盡聚。眾開化為甚麼。	284	X65n1280_p0138c18
卻道無禪師。師曰不道無禪。祗是無師。	285	X65n1280_p0138c19
救中道。三問三打。古今唯黃檗一人。又止接臨濟	286	X65n1280_p0138c20
一用。若再用。則效顰者蜂然起矣。況千問千棒。萬	287	X65n1280_p0138c21
問萬打。可至今日而無獘乎。昔大慧曰。擊石火。閃	288	X65n1280_p0138c22
電光。引得無限人弄業識。舉了便會了。豈不是佛	289	X65n1280_p0138c23
法大窠窟。圓悟不覺吐舌。乃曰。休管他。我以契證	290	X65n1280_p0138c24
為期。若不契證。斷不放過。嘻。證之一字。惟宗旨可	291	X65n1280_p0139a01
以辨驗。否則金鋀混雜。孰敢誰何。老僧據臨濟三	292	X65n1280_p0139a02
問三打。則當千問千棒。萬問萬打。何獘之有。又臨	293	X65n1280_p0139a03
濟既如此。則當打至盡未來際。豈但今日。何以故。	294	X65n1280_p0139a04
正以人人契證為期耳。然則證之一字。惟宗旨可	295	X65n1280_p0139a05
以辨驗。老僧道。宗旨二字。早已金鋀混雜了也。孰	296	X65n1280_p0139a06
為證哉。潭吉又舉不道無禪。祇是無師話。救曰。大	297	X65n1280_p0139a07
慧時禪宗盛甚。諸方且有如此商量。況淡薄至今	298	X65n1280_p0139a08
日乎。余救五宗。禍患死生。不暇措意。但恐百千世。	299	X65n1280_p0139a09
不復有楊子雲。為可歎耳。據潭吉弄業識。救五宗。	300	X65n1280_p0139a10
老僧那管你商量不商量。打得你無了日在。何以	301	X65n1280_p0139a11
故。不見黃檗道。老漢行腳時。或遇草根下有箇漢。	302	X65n1280_p0139a12
便從頂門上一錐。看他若知痛癢。可以布袋盛米	303	X65n1280_p0139a13
供養他。老僧道。黃檗老漢。亦是金鋀混雜。喫棒未	304	X65n1280_p0139a14
有了日在。不見百丈道。鼻頭今日又不痛也。亦正	305	X65n1280_p0139a15
好直打出。一任天下後世。明眼者證看。	306	X65n1280_p0139a16
	307	X65n1280_p0139a17
天童和尚闢妄救略說卷之四	308	X65n1280_p0139a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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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資訊】卍新纂續藏經第六十五冊 No. 1280《闢妄救略說》CBETA 電子佛典 V1.9 普及版

# 卍 Xuzangjing Vol. 65, No. 1280 闢妄救略說, CBETA Chinese Electronic Tripitaka V1.9, Normalized Ver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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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和尚闢妄救略說卷之四

本經佛學辭彙一覽(共 112 條)

一如

一念

一法

一轉語

十二分教

三昧

三乘

三藏

上人

上乘

大乘

大乘法

大師

大雄

大覺

中道

五宗

五家

六祖

公案

分教

天台

心印

心地

心行

心性

方丈

世相

世尊

出世

出家

古德

四法

正法

示寂

同參

因果

因緣

百丈

自在

色相

行人

行腳

西天

佛因

佛果

佛法

坐禪

我所

沙門

見道

供養

受戒

受具

和尚

宗門

宗乘

定相

法門

法要

法眼

法器

空性

非人

非色

律師

拜佛

迦葉

迦葉佛

重關

修行

師子

涅槃

真土

般若

密印

曹溪

異相

眾生

通序

野狐身

智藏

無住

無為

無為法

無相

無相三昧

虛空

開悟

黃檗

圓悟

圓寂

業識

經行

聖人

聖教

道理

達磨

過去

盡未來際

種子

說法

學人

檀越

禪宗

禪師

臨濟

轉語

懷海

羅漢

變化

醍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