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不知是義所歸?」這是文殊菩薩代表法會四眾人等說話,倒是見?倒不是見?不是是說是非啦,說是見也不對、說非見也不對,這個道理打哪兒解決呢?這道理最要緊,這就是這個理擠到這裡,你要轉不過彎來不行。佛法所以有真正的道理,不是隨便瞎說,得要把道理說通了,文殊菩薩替大眾說話,「若非見者,應無所矚」,因此這個說是見也不對、說非見也不對,「而今不知是義所歸?」而今不知道真實的義理歸在哪兒才算對?「故有驚怖」,所以才驚恐,說到這兒文殊師利菩薩給大家原諒,對著佛說,「非是疇昔善根輕鮮」,這不是他們四眾人等沒有善根,而是這種道理不好明白,這是文殊菩薩替大家說話,說到這兒,文殊菩薩又替大家求佛,「惟願如來,大慈發明,此諸物象,與此見精」,希望佛發大慈悲,發明剛才說的這些物、這些相,這個看見的見,是見分一面、物是相分一面,不是兩面嗎?請佛得給弄明清楚了,「發明此諸物相,與此見精,元是何物?」請佛給說說,這地方不好下斷詞,唯願如來發大慈悲心,「發明此諸物象」,就是現在眼前所看見的這些物象,「與此見精,元是何物?」見精他根本倒是何物?倒是見?倒是物?說「於其中間,無是非是」,還在這句話上最要緊,說這是怎麼回事情?就是這個「此諸物象,與此見精」,就在這兩句話上,見精是見分、物象是相分,一個相分、一個見分,這地方得把他說清楚了,「元是何物?」「於其中間,無是無非」、在這個物的中間,也說不出哪個是來?也說不出哪個不是來?

 

佛告文殊。及諸大眾。十方如來。及大菩薩。於其自住三摩地中。見與見緣。并所想相。如虛空華。本無所有。此見及緣。元是菩提妙淨明體。云何於中有是非是。

 

以上是文殊菩薩請佛說法,佛到這個地方不能不說,所以這段文是正明絕待,正式的發明超倫絕待,沒有倫次、沒有對待,這種道理明白了,立地成佛,開佛的知見;你要不明白,不是說今天修一點、明天鍊一點,一點一點的長成了,不是這個道理。你看小孩生下來,幼而壯、壯而老、老而死,有相的東西,到時候有生就有死,所以佛說到佛性上,明心見性了,到這個地方,是超倫絕待的,超出倫次、沒有對待。才剛問的法這都是對待法,有對無、來對去、好對壞、高對低、貴對賤、富對貧,你一開口就是對待,這是世間上的對待法,你拿著世間法去明白佛法,怎麼能明白?你越弄越糊塗。這東西你不把他超出去,世間法都有次序的,你要成佛是立地成佛,你要明白是頓然間的,你只要放得下,立地成佛,他不是今天修、明天鍊,鍊成的,你要說修、說鍊,那是沒有辦法,不能明白,也沒有人能給你說明白了,有佛在世給他說,他也不明白,那怎麼辦呢?就留給他這個法,叫他今天修、明天鍊,鍊來鍊去的,他總有明白的那一天,究竟到了時候還就是個明白,并沒有旁的,他這是個現成的東西,你自己不承認不明白,那誰也替不了你,你自己不承認自己嘛,這個道理就在這兒。所以佛才正式的發明絕待-絕了對待,超倫絕待-沒有倫次、沒有對待,怎麼叫沒有倫次?怎麼叫絕了對待?「佛告文殊,及諸大眾」,底下就發明這個絕待的道理,「十方如來,及大菩薩」,十方的如來、十方的菩薩都說上,沒有二樣,獨一無二的事情,「於其自住三摩地中」,他都有所住,所住在三摩地中,連十方的如來佛、十方的大菩薩他得有個住處,他在哪兒住著?他自己住在他自己的那個本位上,他還沒有個能住、還沒有個所住,這身體是我能住的、那個坐位是我所住的,我沒有那個事情,所以依正二報就是一體,自住在三摩地,三摩地是梵音,什麼叫三摩地?翻成中國話有三種意思,你說一樣話還說不周全,沒有一種東西可以翻,沒有可翻的、沒有可代名詞的,你就得多說了,你說少了包不過來,翻什麼呢?翻正定、正受、等持,這個定是正定,不偏不倚,哪兒都是正的,他是整個的,就這麼大!佛法這個性,盡虛空、遍法界,就是這一個性,他就是正的,一點也不許偏,他是個整個的,都充滿了,還偏嗎?他有空的地方才偏了,所以叫正定。這麼大的一個體質,這是一個法身,諸佛眾生,統統都是一個法身,不是一個人一個法身,像我們這個人,一個人一個身體啊,這是無形無相、清淨的、獨一無二的知覺,要不怎麼叫佛?佛怎麼講?佛陀耶,翻中國話就是覺,知覺!哪個人沒有知覺?這個知覺有多大?你想多大有多大。佛者,覺也,見、聞、齅、嚐、覺、知,身上有感覺,代表六種見分,說成佛就是成了自己的知覺,不是還有個什麼東西可成,這一個知覺盡虛空、遍法界,就是一個自己,所以叫正定,一點也不許動轉,是整個的,都充滿了;要有正定就有正受,你這個享受,那是通常的、周身的、整個的享受;等持就是任持那個平等,一樣也沒有挑揀、沒有高低貴賤、沒有對待,超倫絕待,就是說這麼個意思,這名字沒法起,是外國名字叫三摩地,翻中國的義理就是才剛說的正定、正受、等持,說在這個正定、正受、等持之中,該怎麼樣?「見與見緣,并所想相」,說這能見是見分、所見是相分,能見見著所見,兩下連絡在一堆,這叫見與見緣,能見和所見;我們現在是能聞所聞,我說的話是你們所聞聽見的,你心裡耳朵有個聽,是個能聞聽的,這是個能所,其實就是一個。所以我們這個人,在形相上就分開了,說見與見緣,能見與所見向一塊堆,一結緣一連絡,這再并上所想的相,你心裡是個能想,你還有個所想的物,這是對著相,想是心、相是物,這些東西,怎麼回事情?你是妄想分別,妄想分別怎麼講?「本無所有」,本來就沒有,是人的妄想心化出來的,原來哪來的?就是妄想心變化的,人心要不動心,還能生出人來?就是個知覺變化,所以說到這兒,說「見與見緣,并所想相」,想是個能想、是個知覺,相是個物、是個形相,這些東西擱在一塊,「如虛空華,本無所有」,就好比你自己造的這個業,無故的拿兩個清淨眼,往空中瞪,瞪來瞪去的就發花了,滿空中都是花,空中根本上就沒有花,人的見性之中,什麼也沒有,就是你的妄想變化的,你要把妄想歇下去,什麼也沒有,根本你就是個佛性,哪有這些事情?這不給你說開了。

 

「此見及緣,元是菩提妙淨明體」,此見分及所緣的相分,根本上就是「菩提妙淨明體」,菩提翻覺道,人人都有知覺,這個知覺通達了,覺底下的道字,道者通達之意,什麼通達?你這個知覺沒有障礙了,整個就是一個知覺,哪還有旁的東西?在這個地方一認,統統的都對了,沒有旁的說,根本上不是鍊出來的、不是修出來的,根本上就是一個知覺的光明大道,沒有障礙了,通達了。妙、淨、明是一個體,妙是法身德、淨是解脫德、明是般若德,當體就是一個三德秘藏,這是一個具體,分開說,除了這個還有什麼?總而言之就是佛證的位子-三摩地,之後就是凡夫所緣的境界都擱在一塊,就是一個知覺的道,你通了,總而言之,都在菩提這兩個字上,菩提翻覺道,所以覺道裡頭擱了這三個字,就是三德的秘藏,這三德具成就是一個體,「元是菩提妙淨明體」,說到一塊,連凡帶聖、連佛帶眾生擱在一塊,歸到原來的根本上,是什麼呢?擱在一塊說,元就是菩提,就是一個覺道,這個覺道你通達了就是三德秘藏,你要知道這個道理了,「云何於中有是非是?」哪能令這裡頭還有個是、還有個非是?還有個對還有個不對?絕沒有這個道理。

 

文殊。吾今問汝。如汝文殊。中有文殊。是文殊者。為無文殊。如是世尊。我真文殊。無是文殊。何以故。若有是者。則二文殊。然我今日。非無文殊。於中實無是非二相。

 

這是舉一個比例,破除是非,前邊不是說無是非是,也沒有個是、也沒有個非是,這個題目顯見性是個真的,無是亦無非是,顯見性為真,說是到了見、聞、覺、知這個見性,這是一個真的,哪還有個是?還有個非是呢?因著這個理啊!我們這個人沒旁的思想,不是是就是非,人人都如此,就是個對待的,佛法是超倫絕待,是絕了對待的,有對待就不是佛法。所以,到了這個時候,佛才演例釋成,演出一個比例來,解釋成就這個沒有是、沒有非的這個真理。佛叫一聲,文殊!「吾今問汝」,現今我問問你,「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為無文殊?」就照著你這個名字你叫文殊,還更有個文殊是文殊者,「為無文殊?」你能說沒有個文殊嗎?也不能說是、也不能說非,也不能說是文殊、也不能說非文殊,你就叫文殊就對了,你把這個是非這兩個字就破開了,佛指著文殊菩薩做一個比例,沒有是非的意思,底下文殊回答說:「如是世尊」,佛說的對,「我真文殊」,我就是個真文殊,這地方就不再說是非了,其實一開口就是對待,他拿真文殊就破這個是文殊,其實真還對著假說,是不是呀!還有個真文殊、還有個假文殊,這就是如同以竹楔子抽打拔楔,這是以楔出楔的道理,把這個木頭頂出那個木頭,結果還有一塊木頭夾在裡頭,你說了哪一句話,哪一句話就是是非,這地方文殊菩薩拿著說「我真文殊」,他也不能再說是文殊,要說是文殊又順了是邊,其實真還對著假,你有真文殊,還有個假文殊,他沒法答呀!就說真文殊,「如是世尊,我真文殊」,拿這個真就破是非,「無是文殊」,沒有一個是文殊,「何以故?」「若有是者,則二文殊」,我的名字就叫文殊,我還有個是文殊,還有是文殊就成了兩個了嗎?「然我今日,非無文殊」,這句話是說,然我今天可不能說沒有文殊,我就這一個文殊就對了,哪還有個是非?這道理破的是非這兩個字,「於中實無是非二相」,在其中實實在在的,沒有是非兩種分別相,底下說-

 

佛言。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淨圓真心。妄為色空。及與聞見。如第二月。誰為是月。又誰非月。

 

你要明白見性就算認得自己了,人的這個見性,從來也沒生過、也沒死過,人認錯了,拿這個身體當自己,這個身體所以就有生死啦!見性沒有生死,人普通都知道,元了還得托生,什麼叫托生呢?脫離這兒,生到那個地方去了,又生了,生了死、死了生,是這個身體啊!人這個見、聞、覺、知,這個天性,他也沒有生、也沒有死,寄托在人身上,身體死了,又換一個,是這麼個道理,人的見、聞、覺、知永遠也沒有死的,永遠常在的,誰不承認呢?還是自己不承認,自己是什麼呢?就這個見、聞、覺、知啊,你認得一個就行了,看見這個見,在耳朵上就有聞、在鼻子上齅、舌頭上嚐、身上有感覺、心裡能知道,這個東西,有作用沒形相,人都認在形相上了,所以就認識自已,有生死,說我死了,不好啦,又哭又嚎的,其實根本沒有死,是我的身體,到時候就壞了,就說桌子吧,到時候不好用了,要換一個桌子,都是這個道理,把這個道理聽明白了,佛法就好研究了,你要不把這個明白了,研究佛法幹什麼呢?就是讓人認識自己,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佛言,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文殊菩薩回答佛,已經回答完了,哪還有個是文殊?也不能說沒有文殊,要有一個文殊、是文殊,成了兩個文殊,要是沒有文殊,那什麼叫文殊呢?那不是斷滅了嗎?文殊菩薩回答佛,佛就藉著文殊這個意思,就給大家講下去了。佛言,要文殊脫離是、非這兩個字,也沒有個是、也沒有個非,說是說非這都是人妄自造作出來的,在理上說,哪有個是?哪有個非?人有是非,我們人也知道,不贊成!有這麼句話,「那個人,是個是非人吶!」這話我們北方有這麼句話,說那是個是非人!這句話頂不好了,這個人一定是不好惹、不好鬥,這是一個邪知人!這是大夥共知道,所以,你一定說個是非,哪對呢?他沒有個是非嘛!所以,文殊聞得佛這麼一問,最後,文殊就表示出來了,就一個文殊,也不能說沒有文殊,佛對他的話,就回答:「佛言,此見」,人不是有見、聞、覺、知嗎?看見這個見,這個見著是什麼,你就明白什麼,「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這個地方,就是上文說,說文殊沒有第二個文殊,拿這個做個比喻,成就這個理,文殊菩薩把這個話說完了,法會大眾也都聽見了,佛就在這個時候,接著說「佛言,此見」,這個十番辨見,說到第七番了,聽這個理,要從頭聽起,你要從一半聽,你不知道說的是什麼?在這個地方上,表示沒有這麼一個是非,佛對著文殊菩薩開言啦,佛言,上面十番辨見,說到第七上了,什麼叫辨見呢?辨別真正的見性,誰能知道?在人身上有六種的作用,才剛我說了嘛,見、聞、齅、嚐、覺、知,眼睛見、耳朵聞、鼻子齅、舌頭嚐、身上覺、心裡頭知道,這是一定的,說這個話有什麼用處呢?我們人糊塗,糊塗在哪?大家知道不?佛說這一句話大家夥都明白了,他們說見,都說眼睛見,他沒說我有個性,他見,不承認!活著的時候,眼睛見,一會兒死了,瞪兩個眼睛什麼也不能見了,還見什麼?這個道理就在這兒!說這些個廢話幹什麼?耳朵聞聽我說話,你們諸位都聽見了,這個見著有形相的,是眼睛見的,這個地方不怕多說話,不多說話,有早先沒聽見過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東西,你們說,我這眼睛能見、耳朵能聞聽,這都認錯了,根本上就錯了,耳朵要壞了、堵著了,你還聽什麼?他怎麼說能聽呢?他又不能聽了,眼睛能見,又不能見了。

 

所以,人都著在相上,他無論什麼事情,都向有形有相上注意,形相不是光說有身體就是形相,或旁的不是形相,宇宙山河大地、森羅萬相統統都有相,所以,人都著在相上了,你要說耳朵能聞,這也是著相,耳朵是有形相的,見呢?他說眼睛能看見,他都著在相上,豈不知眼上有個見性、耳朵有個聞性、鼻子有個齅性、舌頭有個嚐性、身上有個覺性、心裡有個知性,見、聞、齅、嚐、覺、知,人都忽略了,倒言我眼睛能見、耳朵能聞,這都錯了;你看,身體要老了,像我這個樣,眼看著都沒有用了,我這嘴還對付著能說幾句話,眼睛也模糊了,耳朵聽人家說話,我說人家聽還行,人家說話我就聽不真了,這就是什麼啊?有形有相的地方就不好使喚了,到時候就壞了,無形無相的呢?永遠也沒有生、也沒有滅、也沒有破壞的時候,永遠常在的,人人都不承認,就說我老了,是這個使喚的物壞了,不好使喚了,這個身體不是我的,怎麼是我的?我的身體,這桌子是誰的?我的桌子,房子是我的,不是我啊!我是什麼呢?見、聞、齅、嚐、覺、知,這才是個真我,他無形無相,永遠也不生、永遠也不見,所以,聽佛法,這個地方要明白。佛問清楚了,問完了文殊,他說我沒有個是文殊,那還有個非文殊?就這一個文殊,拿這個比例什麼呢?見分和相分就是一個,人都偏在相分上了,人的身體是兩分子,見、聞、齅、嚐、覺、知是一面時,他有作用、沒有形相,一般人的身體有形有相,沒有作用,這兩樣擱在一塊兒,這是有表示,你光有見、聞、覺、知,在哪兒呢?你沒這個形相顯不出來,你光有形相,沒有見、聞、覺、知,那也是一個死物,有什麼用處?佛就為的這個,人都不認得自己,認錯了!宣兵奪主!有這麼一句話,身體好比是兵、人的知覺是個主宰,大家要知道。你們諸位,今天天氣熱,說那個地方有講經的,去聽經,這天又熱又出汗,可以不去,一心思,我去聽去,身體整個不願意來,你把主意拿定了,我一定去!這個身體就跟著你來了,足見的這個知覺是個主人,作主都在這個知覺上,他宣兵奪主,我眼睛能見、我耳朵能聽,弄錯了!是你那個性啊!能見、能聞、能聽,這個地方一定要清楚,要不說明心見性呢?明白啊!要你明白自己的本性,見呢!要見著自己的本性。

 

所以,性就是個體,心就是個力用,就是個用,人這個心用的地方還有錯認的地方,你說我們這個人,哪個人認得自己的真心啊?連妄想心都不能認的,要認什麼當心啊?緣影為心,我早先也常說,什麼叫緣影?攀緣的影子,眼睛看見了哪個地方開的花好看,這供佛的花,紅的紅、綠的綠,好看!你看完了,你心裡有個影子,一想,我看的叫什麼花,不錯!他就拿這個當自個兒的心,人人都如此啊!連我也如此,所以,這個地方就是人錯誤的地方,佛出世,不是依著這個法那個法,讓人認得自己,你自己不認識自己,要認識自己,就是這麼個意思。所以,佛說話,他講他拿耳朵聽見了,說耳朵能聞,其實,你有個聞性,沒有形、沒有相,他能聞,他寄託在耳朵上,借用!佛發揚這個道理,就為的這個,這個有形相、沒有形相的,大家知道,你要說這個,這是對治法,人不認得自己,你要認得這個知覺是自己,這個形-身體也是自己,這個作用可就不一樣了,你要常常的以知覺為主,明白了、認真了,就是一轉個嘛,一句簡單話,我們人愛惜這個身體,哪個人不愛惜身體啊?連我也是愛惜身體,說到這兒,這個毛病到現在我還沒反過來呢,是不是啊!我還給人講。所以,要轉過來,身體也是自己,你這身上的知覺也是自己,見、聞、覺、知也是自己,你把他看平等了就好了。人啊!每天用見、聞、覺、知,不理會見、聞、覺、知是自己,每天都拿這個身體當自己,這個地方有薄有厚,拿著主人當奴才、拿著奴才當主人,這身體是我們這個知覺使喚的奴才,我要你來就來、我要你走就得走,腳懶得動,腳疼了、腳酸了,走不動也得走,他也就得跟著就走,就是這麼一回事情,你從這裡頭就看出有主人來,有兵有主,兵就是客,他是客的位置。我們人的身體,時時變化,你心思,我這幾年了,我才見老,你才見老?這一分鐘一分鐘就見多少老,剎那剎那不住啊!你心思才見老,你自個兒不覺啊!你就是走不動了,像我這樣,你才知道老!你才知道老!一時一時,喘一口氣有多少老相,我告訴你!佛說了一輩子,說了四十九年,活到八十歲,三十歲明白這個理就說,說到八十歲共說了四十九年,也可以說五十年,三十歲他明白了這個理,給人說這個道理,并沒有讓你這麼修那麼鍊,讓你去習氣啊!究竟的理不是鍊出什麼來、修出什麼來,成妖魔鬼怪了,就是要認得自己啊!把自己看重了,身體也別看輕了,你要看平了!你把知覺胡用了,胡思亂想啊!用錯了!你這身體怎樣保護也保護不住,到時候,就向土裡埋了!不埋的話,人見了都摀起鼻子來,眼睛也不能看了,都流湯流血水了,多髒啊!我說這話,我一口氣不來,大夥都會離的遠遠的,就是這麼個意思,人的頭腦都是這麼一個習慣性啊,佛就把這個道理說開了,對治法呢?你先要把這個知覺看透了,這是個對治法!你要把這個毛病轉過來,把這個知覺,你看平了,這就平等了,就好了,你要對治呢,你先把這個身體看輕了,你把這個知覺看重了,看重了什麼呢?時時觀念這個知覺,別忘了這個知覺,就是這麼個道理啊!所以,這個地方,佛刻意地藉著文殊這個話,你不是文殊就是文殊就對了嗎?哪還有個是文殊呢?哪能說沒有文殊呢?也沒有個是也沒有個非。所以,這個地方,「佛言,此見」,這都說一個字,不能說見、聞、齅、嚐、覺、知,說那些個,一個字代表六樣,眼見、耳聞、鼻子齅、舌頭嚐、身上覺、心裡頭知道。

 

「佛言,此見妙明」,你知道,你看見的這個見,你明白了,明白了,你別把他弄錯了,見根本是一個妙明,什麼叫妙明?什麼叫不妙明?什麼叫妙?不能心思口議,你心想,想不到!拿嘴裡邊議論說,你說不清!不是你心裡頭想到的、也不是你拿嘴能說到的,這個字的名字就叫妙,你沒有道理可以說,就沒法說,妙極了!到了沒法說,就說到這個妙上了,妙極了!沒法說了,他沒法說,你不能說沒有知覺,所知所見的事情,你把他撂下了,所見的青黃赤白、長短方圓,你有厭煩的地方、有愛看的地方,這是眼睛;耳朵呢?你有愛聽的地方、有不愛聽的地方,這在分別相裡頭,這個地方,你習慣了,因什麼呢?著在聲、色上,聲!是耳朵,著在聲上了;色呢!是眼睛,著在形色上了,是這麼一個意思。

 

「佛言,此見」,就說這一個見字,這個見要會用,你不要用錯了!「此見妙明」,才剛說這個妙,不是你心裡頭思想的那個明白,也不是你眼睛、耳朵聽見的那個明白,那句話怎麼講,我記住了,不是那個明白,這個明白就光說是個明,明白了!你明白什麼?他說我明白什麼什麼…,那就錯了,你把體又失了,你要是所明白的,耳朵所聽見的,能所雙亡!學佛修行,能明白、所明白這兩樣都把他去掉了,就完了,就是沒有了,能所雙亡!這才叫修行人。人一說不對,我眼珠子垂下來了、臉又紅了…等等,這哪能修行?你心思心思!拿言語就把你像耍猴就耍了!這就是,我們人不應當歡喜的歡喜、應當歡喜的不歡喜,應當常住的他不保護,無常的東西,你保護也保護不住,他偏要保護,顛倒不顛倒呢?這是一定的道理,佛,他說這個真理,不是還有什麼法傳,傳什麼法?就要你認得自己,明白這個理,「佛言,此見」,這個見是本見、本知,不是所知、所見,也不是能知、能見,「此見妙明」,是個明白,明白就是叫個妙字,心裡頭沒有分別相,你不信,你起早,晚上又沒做夢,起早一睜眼醒了,心裡頭什麼事也沒有、也沒想,你看看你心裡還有什麼事?這地方就是一個乾乾淨淨的一個明啊!你要想什麼事情,到所明白的事情,那都是你白天學的,眼睛見的、耳朵聽的,是這麼一套!你心裡頭那個乾乾淨淨的那個明白就沒有了,這就叫做明!這個明不是拿耳朵聽著的、也不是拿嘴說出來的,是妙明!「此見」,你看見就明白了,你就知道是個妙明啊!妙明是什麼呢?「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你知道這空塵,空塵是什麼?空是眼前看的虛空、塵是六塵,六樣: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眼見的色、耳朵聞的聲、鼻子齅的香、舌頭嚐的味、身上的感覺、心裡頭分別,這六樣,一個見代表了見、聞、齅、嚐、覺、知。此見啊!佛說這個見,是妙明,不是嘴說的明白、也不是耳朵聽到聲音那個明白,光是個明白,這個地方,就是認得自己了!你要說明白,你那個知覺隨著那個所明白就轉了,是非邪正、善惡好醜,這都有了,「此見妙明」,你要知道這個,「與諸空塵,亦復如是」,你對著這個空塵啊,也都是用這個妙明,這個虛空塵相,色、聲、香、味、觸、法這六塵,像虛空一樣,看平等了,所以啊!「亦復如是」,人啊,一種事情弄偏了,都著在這個相上,忽略了見、聞、覺、知,著重在色、香、味、觸,就是色、聲、香、味、觸、法,應當是六樣,簡單說四樣,眼見的色、耳朵聞的聲音、鼻子齅的香味、舌頭嚐的滋味、身上感覺的痛癢、心裡頭分別的是非邪正,一共這是六樣,這都叫塵,要修行,不是有一句常言,差不多都知道,說「一塵不染」,什麼叫「一塵不染」呢?眼睛不染色塵、耳朵不染聲塵、鼻子不染香味塵、舌頭不染嚐的滋味(苦辣酸甜)的塵、身上感覺的不染痛癢酸麻的塵、心裡頭不分別是非邪正的塵,這就六塵不染,六塵一樣也不染,乾乾淨淨的就是一個明!你說我明白了,其實哪個是真明白?明白把那些個囉嗦都去掉了,光認個明白,這才叫明白;你說所明白,你所聽的事情、眼睛所見的事情,你明白了,你沒聽見、沒看見的,還有呢?明白不明白呢?那就不明白了,所以,這個道理就在這兒,我說的這些話,這也不算閒話,你要不這麼說一說,大家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亂亂哄哄的,此見是個妙明,「與諸空塵」,虛空這也是塵,說開了,六塵色、聲、香、味、觸、法,有什麼形色、有什麼香味、有什麼聲音、身上感覺有什麼痛癢、心裡頭分別是非邪正,就是這六樣,這都叫塵,你要把他看平了呢,你沒有分外的心,好,我也沒有愛;不好,也沒有厭煩,就這麼回事,要在這個地方平等了。佛法是平等,人都偏向,愛哪一樣,他就哪一樣都中意,哪一樣要不愛了,他就扔到一邊去了,這是人吃虧的地方,「此見妙明」,妙明與空塵,「亦復如是」也就是妙明和空塵沒有一個是非,這話又講回去了,「無是亦無非是」,沒有個是、也沒有個非是,你要這麼,就看平等了,就照著一個見性說吧!見、聞、齅、嚐、覺、知六個,就不說這六個了;色、聲、香、味、觸、法也是六個,也是不說,就說一個空塵。這個空啊,我們眼睛看的虛空啊,這也在相以內,這有形有相的,也在塵裡頭,說這個空啊和這個塵,這都是個對相,見聞是個能對的、空塵是所對的,能對對著所對,這個地方,要按佛說,他統統的就是一個,沒有個是、也沒有個非,哪個是是?哪個是非呢?「無是也與非是。」

 

「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淨圓真心,妄為色空,及與聞見」,這兩句文繼續上文,上文「佛言,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是承著這兩句話說的,「佛言,此見妙明」,就是說人的眼有見性,人的眼怎麼會見呢?都會看見吶,這就是指著這個見,人人都有看見的見,那可說是妙明,不是起分別的那個明明白白的那個明,說我明白了,我們人這個明白都是照著心裡頭素常那個思想,或者說個講解,比喻說的話我明白了,普通人說的話叫明白,底下說這個妙明-

 

「此見妙明」,人人都有這個見性,人人有見性,可只知道這麼用、這麼使喚,不知道根本上是一個妙明,要知道是妙明,這個見就沒有用錯了,不知道是妙明就用錯了,怎麼個意思呢?這個妙明是不做分別、不做思想議論,沒有思想議論、沒有分別的心,光剩下這個明明白白的這個心,這個名字叫妙。這個妙明,一共是兩大分子,這是一個知見的一分子,這個見字是見、聞、齅、嚐、覺、知這六樣代表,眼睛見、耳朵聞、鼻子齅、舌頭嚐、身上感覺、心裡頭知道,都在這個見上,這個見要知道妙呢,是一妙一切妙!齅、嚐、覺、知都是妙!「佛說,此見」,人人都有看見這個見,這個知見,人都是用在分別上了,怎麼叫分別呢?所見、能見就錯了,你不知道自己根本上有個見,我們這個人要根本上沒有見都不會見了。你假比看見了,說這是個佛像,你這是見,見就是所見的,人家說是個佛像,我也去認得這也是個佛像,這是有個分別的見,這個地方不妙,根本上這個見,本有這個見,不是所見,不是所見的相,你假比見了佛像,那也是所見的相,你見人的相貌,你見了世界、宇宙、山河大地,各有各相,這都是所見,所見從哪裡來的呢?你有能看見的見,有個能見,因有所見,你才顯出能見;因有能見,你才顯出所見,能見和所見是對待法,人都著在所見上,能見的不知道,本見更不知道。所以,你要知道這個本見,就叫妙明,我們人都是所見,所看見的這算見,也不知道所看見的你見著了,是誰見著呢?他不知道有個能見,能見與所見才顯出一個見,從哪來的呢?根本上沒有個見吶,人不知道啊!我們人所以迷惑,都迷惑在這個所見上了,都知道這個所見。見有三種:本見、能見、所見,我們人都用這個所見,餘的都不知道啦,這是我們人吃虧的地方,所以,我們這個名字都叫凡人,凡就是大凡普通的這個人,都是那麼地,他也這麼地、我也這麼地;你要把這個見明白了,你就是賢人;你要能用這個見,就是聖人;你要用到究竟,就是佛,這都在這上面,大家要知道,「此見妙明」從哪來的?怎麼就知道「此見妙明」啊,說「與諸空塵,亦復如是」,這個見是個妙明,他見什麼東西、對著什麼都有個對相,「與諸空塵」,空塵是形相的一分子,見是知見上的一分子,這是兩分,「此見妙明,與諸空塵」,空是虛空,塵是宇宙、山河大地、森羅萬象都叫塵,連虛空也叫塵,這都是塵上的相,這算一分子,一共是兩分子:知見是一分子、形相是一分子;「此見妙明」是一分子,這是個見分,「與諸空塵」這也是一分子,這是個相分,見分、相分這二分,人都分開了,不但分開了,還著在一面了,把這個見分不管了,管什麼呢?就管眼前所看見的見,看見什麼、所見什麼都錯了!世界上的色、聲、香、味、觸、法這六樣,眼見的有形有色的東西,長短方圓、青黃赤白這都叫色,耳朵聞的聲音這也叫色,都在色裡頭,色、聲、香、味、觸、法這叫六塵,眼睛見的色、耳朵聞的聲音、鼻子聞的香臭、舌頭嚐的什麼苦辣酸甜、身上感覺的痛癢酸麻、心裡頭分別的是非邪正,這統統都叫塵,都叫這個塵把人的知覺、知見迷惑了,人都在這上頭造業,連我也在內,這是講經講到這兒了,要不講這個,也就迷惑了,也都著在這個形相上了,何況還不講呢?不是更迷惑了,這是佛給說開了。

 

「此見妙明,與諸空塵」,這個諸不是虛空就是形相,有形相都叫塵,連虛空也叫塵,這是兩分子,底下還有一句話「亦復如是」,「亦復如是」指什麼說?也是這麼地,「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這是兩個意思,怎麼說成一樣?要向上邊找,這個文殊,這是人名-文殊菩薩,我就是一個文殊,沒有兩個文殊,還有一個文殊?還有個是文殊嗎?或者還說是文殊、還說非文殊嗎?這一個人不就說兩半了嗎?本來就是一個,人人都可以承認了,哪個人不承認呢?是一個!你就是兩個名字,也是一個!拿這個做一個比例,說這句話有什麼用處呢?比例什麼呢?比例這個見!「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簡單說,知見的一分子,空塵算一分子、形相是一分子,這兩分子,說這些個囉嗦話幹什麼呢?為什麼呢?就說這兩樣就是一樣,就這麼一句話,誰承認呢?這兩樣就是一樣,世界上誰承認呢?這兩樣成一樣,連知見這一分子都不認得了,光認得形相這一分子,假如說,這個身體走動,你知道這個身子是誰啊?這是我的身體啊!這是你的身體,要你知道是我的呢?這是誰啊?就不問了,不知道了,這就是一個見分。

 

這個見分和相分本來就是一個,可是人都忘了,忘在一邊了,把這個見分忘了,光用這個相分,這個身體就是我,不錯!就是這個。所以,這兩種是一種事情,人都撇開一面,把這個見分-知見的一分子撇開了,迷惑了,不承認了,完全的都著在形相這一分子,著在空塵上,這是人的錯處。佛說法都是讓人知道,這兩分子就是一分子,你別光是認得一邊,你要認得一邊去,這就錯了,事情愈弄愈痛苦。這個理,佛在這個地方一直都說了,上來也說了不少,這個地方也得說一說,不說,這文就連不上了。文殊,就是一個文殊,沒有第二個文殊,「實無是非二相」,沒有個是文殊、沒有個非文殊,沒有二相,「佛言,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你知道這個文殊,沒有個是文殊、沒有個非文殊,當然是一個了,你要知道是一個,你還不知道啊!見分和相分還是一個,本是一個,你偏到一邊去了,「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也就是你這個文殊,就是一個文殊,沒有一個是文殊、沒有一個非文殊,「亦復如是」,也是這個樣,這還不明白啊?說這個樣該怎麼樣?有什麼好處呢?道理就在這兒!「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淨圓真心,妄為色空,及與聞見」,這個真實的道理都在這個地方,這個地方說「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根本上就是不思議!「此見妙明」,根本上他就是一個妙明,你要問明白了這個妙明就是無上菩提,菩提就是佛的果位,在這個地方你要看真了、在這個地方你要觀念成了,就能成佛,這誰能知道呢?佛把這些話說開了,說「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沒有比他再高上的這種覺道,菩提這兩個字翻知覺的這個大道理,這底下,無上的菩提啊,怎麼解釋呢?說「淨圓真心」,沒有什麼東西,就是人的心,人人都有心,所以人人都能成佛,哪個人沒有心?有心就能成佛,心就是知覺,佛者覺也,自己不覺悟,這底下,引到這個地方,上邊說「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底下把這個說完了,底下又說「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淨圓真心」,根本上就是一個不分別、不起思想的一個明白,這個明白不是我們所明白、能明白,這個明白是本有的明白,就是叫妙明,沒有分別心,光是一個明白,大家聽了這個話記住了,常常可以演習演習,也沒有分別心,這個明白什麼樣呢?你自己看看,看看自己的明白,你這麼一看沒有什麼,什麼也沒有,就是明白,你還要明白個什麼東西呢?到這個地方得要注意,「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淨圓真心」,淨是清清淨淨的,圓滿一點也不少、一點也不虧,真實不虛的,就是人的這個心,哪個人沒有心?我們人的心都自己用錯了,心就不認得心了,怎麼不認得心呢?人這個心啊,你要是求實,都是以緣影為心,心裡頭攀緣的影子,拿這個當心,好比我說的這個話,他說是不錯,他說「此見妙明」,我就心裡頭記住了這個「此見妙明」,你知道「此見妙明」,這是個聲音,這是個名字,你知道「此見妙明」的這個,他是真心,大家要知道,他把這個「此見妙明」都擱在一塊,擱在一塊還不錯啊,光認得「此見妙明」,他說他明白了,其實拿這個迷惑了,拿這個顯時是你的知覺是不分別、不起思議的那個明白,這才是無上的佛果,「淨圓真心」,就是清淨沒有污染,我們這個人的心都染了,拿聲色貨利把心都染了,圓是一樣也不缺,「圓滿菩提,歸無所得」,不是從外頭得來的,自己本有的就是一個真心,真心不妄用,我常說,人都拿著影子當心,我說句話吧,光把這話記住,沒把這個理也記住了,心裡有這麼個影子,這叫緣影為心,不應當用的時候用,這是個妄想心,這都在所知覺上,隨著所知覺迷惑,連能知覺都做不到,這地方說的本有的知覺,沒有這些囉嗦,說是「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淨圓真心」,說到這兒,底下就說「妄為色空,及與聞見」,妄是做錯了,虛妄的,你要有這麼一個菩提心,本來就是佛心,因什麼不成佛呢?妄!你是妄作、妄為、妄想,不應當想的都想了,心用錯了,「妄為色空」,妄為有形色、有空,這是相分,誰知道這個形色虛空呢?形色虛空這是個相分,見、聞、覺、知這是個見分,這兩樣就迷惑了,你要光知道這個見聞,要撂下這個色空,這是小乘的聖人,這還是得個偏空理;你知道這個色空就是聞見、聞見就是色空,他就是一體,你不起這個分別,這就是中道,這是佛的知見。上頭拿兩樣引出來了,說「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也是一體,說一體得說一體的好處,「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淨圓真心」,這就對了。

 

底下又說人的不對,說你們這都是本真是「無上菩提淨圓真心」,因什麼你用錯了?妄作、妄為、妄想,「妄為色空,及與聞見」,拿你那個所聞、所知、所見,妄為外邊有色有空,你要不起這個分別,連色空帶聞見,統統都是無上的菩提,大家這個地方得要知道,說到這裡,我們為什麼都弄了兩樣呢?說這個色空是色空、見聞是見聞,也有說聞見的,聞見是聞見,這是怎麼回事呢?佛又給說開了,說你們這個聞見和色空本是一個,你怎麼看成兩個呢?說個比喻,「如第二月」,空中本是一個月,你的眼睛有了毛病,你就看出兩個月來,或者你把這個眼一捏囉,捏成了,一看看花了,看成兩個了。所以,一看成兩個月,這是你的病眼,究竟是一個月,你說這個色和空算一面的形相,見聞和色空這是一個,離了見聞沒有色空、離了色空沒有見聞,大家要知道,這個理在哪兒評論呢?見聞是個知覺、色空是個形相,一個形相、一個知覺,我們這個人誰都承認,知覺不錯,無形無相有知覺,形相沒有知覺,這是兩樣,豈不知這就是一樣,佛出世才給人說明白了,怎麼知道就是一樣?得說出個憑據來,這兩樣你一比量,根本上就是一樣,怎麼比量呢?你離了知覺就沒有這個色塵、離開色塵就沒有知覺,你們諸位打打這個算盤,他這兩樣是并起的,你要是單起,倒是先有形相?還是先有知覺?這個話你就說不通,讓你自己來說,若是說先有形相,形相在先,要沒有知覺,誰知道形相?你怎麼說先有形相呢?諸位想想是不是?再轉過來,說先有知覺,沒有形相,若是沒有形相,你知道個什麼東西?你覺什麼東西?你們諸位打這個算盤,這兩樣是一塊起的,離了知覺沒有形相、離了形相沒有知覺,這個道理,所以佛說是一個,這個道理你把他研究真了,不是馬馬虎虎的,說了就算了,你要知道這個道理,你還分別什麼?你就不必分別了,他本是一體,一個月你看成兩個月,這怨誰呢?這不是眼睛有病,看錯了!「妄為色空,及與聞見」,這個色空是一個相分、聞見是知見的一分子,我們人總疑惑著知見是知見、形色是形色,其實離了形色沒有知見、離了知見沒有形色;人啊,遇到色是色、見是見,分開了,這是虛妄的,「妄為色空,及與聞見」,這是怎麼回事情呢?比喻「如第二月」,色和空本是一體,好比一個月,你看成兩個月,「誰為是月?又誰非月?」一個月你看成兩個月,你眼睛還有毛病,這本是一個,這表示什麼呢?這個形色、虛空和見聞本是一體,上頭表示過一次了,離開見聞就沒有色空、離開色空就沒有見聞,一個形相、一個知覺,色空是個形相、見聞就是個知覺,你離開知覺,哪兒還有形相?誰承認他是形相?離開形相,知覺就沒有寄托的地方,知覺在哪兒寄托呢?這兩種東西根本上就是一種,說「如第二月」,就如同本是一個月,你看成兩個月亮,你能說「誰為是月?又誰非月?」哪兒算是真月?哪兒是假月?說到這兒佛又叫-

 

文殊。但一月真。中間自無是月非月。是以汝今觀見與塵。種種發明。名為妄想。不能於中出是非是。由是真精妙覺明性。故能令汝。出指非指。

 

「文殊,但一月真」,見聞與色空本是兩樣,你要是知道這個理,這兩樣就是一樣,「但一月真,中間自無是月非月」,在這其中,自然的就沒有哪個是月、哪個非月,你在其中你要說,哪個是見聞?哪個是色空?離了色空沒有聞見、離了聞見沒有色空,打根本上解決,「自無是月非月,是以汝今觀見與塵」,佛知道法會大眾不明白這個理,佛說他們不對,說「是以汝今」,指法會大眾,你們現今「觀見與塵,種種發明」,觀見是一個有知覺的,塵是指著色空,這種種的發明,發明這個道理太多啦,然而都不實,「名為妄想」,完全都是妄想;怎麼個理呢?「不能於中出是非是」,你不能在這裡頭逃出去,不是是就是非、不是非說是是,「由是真精妙覺明性」,元來本是一個精純不二的、不可分別、不可思議的一個妙覺明性,不分別的這麼一個知覺,明明白白這麼一個天性,你要知道這個,「故能今汝,出指非指」,所以才能使令你,出這個是非這兩門,有所指、非有所指,所以,沒有是非,他本是一體,這是第七番辨見,這是「無是,亦無非是」,也沒有個是、也沒有個非是,顯見性為真,就是一個見性,見就是知見、性就是一個理性,你要明白開這個理,哪還有個是非?無是、也沒有個非是,這個地方是第七番顯見性為真,究竟這個見性是個真的。

 

九、顯見超情

 

阿難白佛言。世尊。誠如法王所說。覺緣遍十方界。湛然常住。性非生滅。與先梵志娑毗迦羅。所談冥諦。及投灰等諸外道種。說有真我遍滿十方。有何差別。

 

這段文是第八番顯見性,揀出外道說自然的理,駁佛不是自然。阿難尊者這個地方有疑惑,就專請佛,「阿難白佛言」,對佛表白說,「世尊,誠如法王所說」,誠然實實在在,如我佛為說法之王,說這個道理,「覺緣遍十方界」,佛剛才說的這個道理,覺就是見聞、緣是指的色空,這是兩分子:一個相分、一個見分;覺就是知覺的一分子、緣就是色空的一分子,這是簡單的文,所說的覺緣,這兩分子:一個見分、一個相分,這兩分「遍十方界」,普遍十方的這個世界,「湛然常住」,湛者如同極清淨的水,稱為湛然,沒有旁的參雜,常住不改不變,「性非生滅」,就說覺緣,這個見相二分,要明白這個道理,就是一體,他遍十方界,湛然清淨,常住之性不改不變,沒有生滅,「性非生滅」,雖然是這樣,「與先梵志娑毗迦羅,所談冥諦,及投灰等諸外道種,說有真我遍滿十方,有何差別?」這又是有這麼一個疑問,先說佛說這個見相二分遍滿十方,這個道理說得很透徹,外道也有這種說法,是怎麼個分別呢?「覺緣遍滿十方」,這是佛說的,常住的性非生滅,佛說的道理遍滿十方、常住不生不滅的,外道也這麼說,與他有什麼分別?「與先梵志娑毗迦羅」,印度的外道,名叫先梵志,他講的外道的道理叫娑毗迦羅,娑毗迦羅是外國話,就是外道的名字,「所談異諦」,所談的理,翻中國話叫冥諦,什麼叫冥諦?冥是幽暗之中,不可知、不可見的地方,有個真理,這叫冥諦,這是一分,還有一種外道,「投灰等諸外道種」,這個投灰,是講究有多少東西都燒了,一亮火就沒有了,外道的老師還要打火上走過去,這是投灰外道的行為,「說有真我遍滿十方」,他還有個言說,他這一套誰能信呢?他也得說出個理來,他說有個真我,說人身是假我,人不認得身上還有個真我,這個真我遍滿十方界,這兩種外道都說「遍十方界」,佛說「覺緣遍十方界」,「有何差別?」不知有何分別?

 

世尊亦曾於楞伽山。為大慧等。敷演斯義。彼外道等。常說自然。我說因緣。非彼境界。我今觀此。覺性自然。非生非滅。遠離一切虛妄顛倒似非因緣。與彼自然。云何開示。不入群邪。獲真實心。妙覺明性。

 

這是阿難尊者疑惑,上來說的這兩種外道與佛說的遍滿十方相類,又說世尊早先曾在楞伽山為大慧菩薩講演過這種道理,楞伽翻中國話叫不可登,是挪叉鬼王為這個山的山王,為什麼這個山叫不可登呢?這個山與旁的山不同,上頭大底下窄,所以叫不可登,有神通之類如鬼、神才可以登上去,凡夫上不去,「敷演斯義」,阿難尊者說,佛在那個地方已說過這種義理,「彼外道等,常說自然」,他說的冥諦、真我都是帶著自然性,他是自然的,「我說因緣」,那時候我跟著佛學的,我說的世間上起始的道理,總是一個因緣,說這因緣果報的事情,「非彼境界」,我說的與他們外道的境界不同,「我今觀此,覺性自然,非生非滅」,我這麼一看,佛說的知覺性,是自然的,也是非生非滅,「遠離一切虛妄顛倒」,這是真實的,遠離一切虛妄、一切顛倒,「似非因緣」,似乎不是我早先跟著佛學的那個因緣了,他一看不是因緣就是自然了,既然是自然,「與彼自然,云何開示?」佛怎麼還得開導指示出來?他說自然,我覺著也像自然似的,這不是和外道成了一樣,所以,「云何開示?」從這裡怎麼能開導指示「不入群邪」呢?也得說這個自然的理,不和外道一樣才對,才能「獲真實心,妙覺明性」,這才能得真實的心、不可思議的知覺明性,阿難心裡疑惑這個道理,請佛分別開示。

 

佛告阿難。我今如是開示方便。真實告汝。汝猶未悟。惑為自然。

 

佛對阿難說,「我今如是開示方便,真實告汝」,我現今如是開導指示這個方便的法,為的讓你容易明白,就是真實的告訴你,你不能接受,「汝猶未悟」,你還沒開悟,你光聽見我說的話,你就誤解了,又「惑為自然」,你這一迷惑,你也把我說的這個法,這個「覺緣遍十方界,湛然常住,性非生滅」,你又當了自然了,這個自然這是以什麼為體?這是一句空話,什麼東西叫個自然呢?

 

阿難。若必自然。自須甄明有自然體。汝且觀此妙明見中。以何為自此見為復以明為自。以暗為自。以空為自。以塞為自。

 

佛對阿難說,「若必自然」,設若必定有個自然,「自須甄明有自然體」,把他甄別明了,分別明白了,得有個自然的本體,不能說一句空話就算了,「汝且觀此妙明見中」,你且觀察觀察,我給你說的這個妙明的這個見性,妙!是不可思議!心裡不能思、口裡不能議,這個名字才叫妙;你思想不到、你議論不來,你心裡頭是個明明白白的,這叫妙明,妙明就是你的見、聞、覺、知的一個性,這個「妙明見中」,我給你說的,讓你不思議的這個明明白白的這個見、聞、覺、知之中,你這個地方,我給你說明白了,你不能接受,是「以何為自?」你說這個自然,拿什麼東西當自?「此見為復以明為自?以暗為自?」你看這個世間上頭,明、暗、空、塞這四相,不是光明的就是黑暗的、不是虛空就是壅塞,就是這種境界,這是佛說的,「此見為復以明為自?以暗為自?」你說自然,以明為自然吶?以黑暗為自然吶?「以空為自?以塞為自?」以空為自然吶?以不空的地方、以壅塞的地方為自然吶?這是問他四個問題,你有沒有理由可說?

 

阿難。若明為自。應不見暗。若復以空為自體者。應不見塞。如是乃至諸暗等相。以為自者。則於明時。見性斷滅。云何見明。

 

佛對阿難解說「若明為自」,你要是拿光明當自然,也說不通,若以光明為自然,「應不見暗」,若是拿光明當做自然之體,得常住不滅,可以說以明為自然之體,應當看不見暗,黑暗來了,暗能奪明,有黑暗,就沒有光明了,你怎麼拿明為自然的體呢?這不是說不通嗎?「若復以空為自體者」,若拿虛空當你這個自然的體,虛空要當了自然的體,「應不見塞」,壅塞的地方就沒有虛空了,你以空為自然之體,應當不見塞,你怎麼還能見著壅塞的地方?若見著壅塞的地方,你說以空為體就說不通,「如是乃至」,就從這裡推算,乃至就是超略之辭,「諸暗等相」,這黑暗的,種種的黑暗相,「以為自者」,拿這個當自然之體,「則於明時,見性斷滅」,你拿黑暗的當自己的體,有光明的時候,這個暗性就沒有了,就不能見著暗,有明就沒有暗,「云何見明?」你怎麼還見著明呢?

 

阿難言。必此妙見。性非自然。我今發明。是因緣生。心猶未明。咨詢如來。是義云何合因緣性。

 

阿難又轉過來說,以上佛說自然不對,底下又說因緣,因緣和自然是反對的,其實也不對,「阿難言,必此妙見,性非自然」,聽佛這麼一說,必定是不可思議看見的這個性體,見性的本體,不是自然,還是我早先跟佛學的因緣就對了,「我今發明,是因緣生,心猶未明,咨詢如來,是義云何合因緣性?」阿難說,我今發明這個見性,不是自然的,從因緣上生的,但是我心裡還是不明白,咨請如來把這個義理,實實在在的說一說,「是義云何合因緣性?」阿難問佛說,見性不是自然就是因緣了,這個義理怎麼能合上因緣性呢?請佛說一說-

 

佛言。汝言因緣。吾復問汝。汝今因見。見性現前。此見為復因明有見。因暗有見。因空有見。因塞有見。阿難。若因明有。應不見暗。如因暗有。應不見明。如是乃至因空因塞。同於明暗。

 

這是佛問他四個問題,佛說這個見性,阿難疑惑自然有的,也不是因著這個、也不是攀緣那個有的,怎麼有的呢?他自然就有的,佛給他破除了,他又轉過來說,怎麼能合因緣性呢?佛就對他說,這個意思我先說出來,大家好往這上頭會,佛說「汝言因緣,吾復問汝,汝今因見,見性現前」,你現在因著你眼睛看見的物件,有個對相,對著你的眼睛,你見著了,既是因緣,「吾復問汝」,我再問問你,因著你看見的這個性現在你的前邊,說「此見為復因明有見?因暗有見?因空有見?因塞有見?」明、暗、空、塞,這是人的眼睛的對相,不是見明就是見暗、不是空就是不空,這叫做壅塞,這叫塞,這四樣你既然說因緣有的,我先說這個因,你是因明、是因暗、是因空、因塞有這個見呢?佛叫阿難,阿難!這四個問題我問問你,「若因明有」,設若是因著明才有見,「應不見暗」,因明你的見體現前,這就是你的見,黑暗的時候,就不明了,就沒有見了,沒有了見,你怎麼還見著暗呢?你怎麼說因明有的呢?因明也說不過去;你見著暗就沒有明了,你這個體也就沒有了,說因明有體不能成立,轉過來說,「如因暗有」,說你這個見性,是因著黑暗有的,「應不見明」若因暗有見性,在光明的時候就沒有暗了,你這個見所現的這個本體就沒有了,就不應當見這個明了,你怎麼還見著明呢?底下就不用挨著說,「如是乃至」,乃至是超略之詞,「因空因塞,同於明暗」,不用一樣一樣說。

 

復次阿難。此見又復緣明有見。緣暗有見。緣空有見。緣塞有見。阿難。若緣空有。應不見塞。若緣塞有。應不見空。如是乃至緣明緣暗。同於空塞。

 

上邊說完了因,底下還要說緣,這因緣是兩個意思,因比如種子、緣是外邊的助緣,指著對方說-所緣的境界,「此見又復緣明有見?緣暗有見?緣空有地?緣塞有見?」也是四個問題啊,是緣什麼有的?是什麼幫助有的?你說一說,阿難!「若緣空有」,若是空的助緣有的,「應不見塞」,塞就沒有見的體了,「若緣塞有」,若說攀緣的這個塞相有了見,「應不見空」,空也就見不著了,為什麼還見著空呢?若是見著空,就不是因壅塞的地方有的,「如是乃至緣明緣暗,同於空塞」,這是一樣囉,不用挨著說了。

 

當知如是精覺妙明 。非因非緣。亦非自然。非不自然。無非不非。無是非是。離一切相。即一切法。

 

這個地方才顯出來,也不是因明、也不是因暗、也不是因空、也不是因塞,怎麼有的呢?「當知如是精覺妙明,非因非緣,亦非自然,非不自然,無非不非,無是非是,離一切相,即一切法」,這地方佛給他說開了,說你說的那些全不對,「當知如是」,說你應當知道如就是、不如就不是,就是這麼句話,「當知如是」,是什麼呢?這又勉強點出來了,「精覺妙明」,精是精純不雜,說這個東西很精緻,一點雜樣也沒有,純粹的,叫精純、精緻,覺呢?就是知覺,在印度,佛說的話就叫般若,精純不雜、一塵不染這就是解脫德;純粹的知覺,他一塵不染,叫般若德,明白了這個精純不雜,是什麼精純不雜?你那個知覺不要參雜,你看我們人的知覺,大家想一想,會心想一想,哪個人不參雜?你這個知覺參雜多少東西?這一天想多少東西、想多少事情,就有多少參雜,大家要知道,佛法就是一個心法啊!不是還有個什麼東西叫佛法,佛者,覺也,就是個知覺,哪個人沒有知覺?我們人的知覺都用雜亂了、用錯了,自個兒把自個兒迷惑了,這怨誰啊?說到不精啊,人可不錯啊!學問也好,不精啊!就是不純粹,有參雜,我們這個人心裡參雜什麼?參雜世界上聲色貨利、榮辱得失、成敗利害,就是這十二個字都包括了,這是人心裡頭參雜的,連我也在內,哪個人沒有呢?我要沒有,我也就成佛了,我告訴你說吧!大家這個地方要注意啊!這是結構的地方,就比如蓋房子,前邊預備材料,材料預備完了,好做下一步的安排,脫樑、抱柱啊,都把他安排好了,這個地方得要向一塊安排,房子要成了,畫龍點睛,就在這個地方,這個地方說「當知如是」,其實如是這兩個字就對了,什麼叫如是?如,各如本位,什麼就是什麼,又是起個名字,這個好、那個不好,這個對、那個又不對,人我是非,弄了一肚子煩惱,回頭什麼也得不到,像我這個歲數,不久一瞪眼就完了,什麼也落不著,人人都如此,哪個人免了呢?

 

佛告訴人,就是讓人認得自己有一個不生不死的,從來也沒生過、從來也沒死過,人人都不認得,佛可憐人啊,在世界上,人一生下來就哭,哪個小孩生下來不哭?哪個人死,誰家不哭啊?這個苦惱事很多,不知道所以然,因什麼你這麼苦呢?佛出世就為說這個,把這個道理給人說明白了,就因為你那個心用錯了,心是什麼?心就是個知覺、就是個明白,就是我明白了,你明白沒明白自己,你是明白世間上那個成敗利害,你是明白那個,你哪明白你自己這個明白呢?你明白自己的明白不就對了嗎?哪個人不明白?哪個人認得自己的明白?大家想一想,連我也在內啊!你看我說的這麼響啊!你們一會兒就忘了,「當知如是」,如就是本位,自己不住本位,這底下又解釋,「精覺妙明」,明白就是了,不是你那個明白,這個明白得要精,別雜亂!別雜亂你這個明白,道理就在這兒!你不是明白了嗎?你要明白所有的事情,你就糊塗了,就沒明白!哪個人能夠認識自己這個本有的明白?都不認得啊!所以,這個地方都在世間上受苦了,不管男女老幼、富貴貧賤,一樣受苦,生的時候苦,死的時候還得苦,這二種苦都脫不過的,平常有病,唉呀哼聲的還不算,就是這二種就夠受的,人都怕這個,都怕苦,苦不是好事。所以,佛在這個地方,全明白了,都給說破了,底下就指出來了,如是,如能是,如就是事實,這底下還得解釋,要不就還不明白,「精覺妙明」,精純不雜,什麼不雜呢?才剛說的,就是你的知覺明白,不參雜旁的東西,這還不是現成的事情,不用求人吶!求張三、求李四,不是那個事情,求自個兒,你要明白了,哪一天不都明白,你明白都是參雜啊!弄錯了!精啊!你得精純,什麼東西精純?你那個明白要純純粹粹的、別參雜旁的,這都叫精,底下呢?這個精要覺啊,你覺悟啊,你覺悟自己啊,這個精就是解脫德,撂下一切,精純了,純粹的就是我這個明白,這個地方就叫解脫了,哪一樣也沾不上了,我們人都被名利栓住了,哪個人不讓名利栓住了?連我也好名,你說這法師講的好,我願意聽,我這就樂了;他說你講什麼東西,胡說八道的,我心裡頭就不願意了,這統統的都是參雜,都不精;這是個解脫德,世間上的事情都撂下了,這才精,什麼精?你就是明白才精啊!說一個人很精明,誰配得起啊?覺呢?你得覺悟這個精,誰覺悟?連我這個說的都不肯覺悟,精覺,連精覺這兩個字也不可分別啊!這個叫精、那個叫覺,又錯了!覺就是般若德,般若德就是智慧;精就是解脫德,一塵不染;妙就是法身德;你要有了明白了,就有般若、有智慧了,般若智慧一塵不染了,你就不沾不染,就脫離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般若、就是一個明白。精、覺、妙,精是解脫德、覺是般若德、妙是法身德,這三德沒有什麼,就是你心裡那個明白,這個明白也要精、也要覺、也要妙,精、覺、妙三樣,一樣也不可缺,就是這個明白,這個明白不是像你阿難那樣,一會兒又是因、又是緣、又是自然,你弄這麼一套,你還會明白佛法了嗎?說「非因非緣,亦非自然」,也不是你說的因緣、也不是自然,不是因緣、不是自然,就是非了,還「非不自然,無非不非」,也沒有個非、也沒有個不非,那麼哪個是呢?也無是、也非是,全都不對,全沒有了,你心裡能發愣了,眼睛發直了,這是什麼?這個地方就是自己,大家要認得,你還上哪裡去認?你那個心沒有路了,都把你堵住了,這條路也不讓你走、那條路也不讓你走,心就愣了,我就沒有辦法了,你沒有辦法就對了,你要有辦法把自個兒就害了,有辦法就錯了,這道理就在這裡。佛說到這個「無是非是」,也沒有個是佛法、也沒有個非是佛法,沒有個是、也沒有個不是,那到底是個什麼?這問題就在這兒,說「離一切相,即一切法」,就在這八個字上,這也算兩句話,你離開世間上那個一切分別相,你別分別是非、善惡、好醜,這個心啊,要把這個分別心撂下,在塵不要染塵,這就離一切相,離開這個分別相,你的身體有什麼相就是什麼相;老就老、少就少、男就男、女就女、窮就窮、富就富,你住在本位上;人人都有人人的營業,各盡各職,然而在我職位以外,我無所求,不要幹這個又想那個、那個不好又幹這個,也不知怎麼好,鬧一輩子,受一輩子苦。這個道理,士、農、工、商,你願意做哪一界就是哪一界,高就高、低就低,你離開分別相,不必分別人我是非、榮辱得失、成敗利害,你把那個都撂下,說人人都撂不下,我怎麼把他撂下?你不是想成佛嗎?是不是?你要不想成佛,你就別撂下!說成佛這種事情,這也不是奉承人、也不是讓人打妄想,這個佛當個什麼講?大家要知道,就是人的一個知覺。說你成佛,沒有另外還有個佛可成、有個官讓你做,你得拿個執照去上任,不是這個事情,你成你自己的知覺,你不是有知覺嗎?人人都有知覺,人人都能成佛,這個知覺得承認啊!不能不承認,說我們有知覺,怎麼不成佛?是你自己不承認,說我承認,你是嘴說承認,心裡不承認,你該分別還是要分別,諸位想想,連我都如此,我怎麼把這個話說得這麼透亮,我就是這個心嘛!當然我就是以己之心度人之心,這不是一樣的理嗎?哪個人沒有知覺?哪個人不願意成就自己的知覺?你不願成就就難說了,說沒有法子,佛就是說這個法,還是你自己的知覺成就自己的知覺,這東西誰也替不了你,誰還管得了你?你看那個做官的管你,他什麼都管,他把我們處死刑,這也能管,管不了這個心吶,心是無形無相的,他怎麼管?你要是守住本位,現成的,拿過來就是,要不說成佛最容易,最難的就是你放不下,所以就最難;最容易,放下就是!這個道理,人人都應當知道,為什麼呢?人人都有知覺,為什麼不知道呢?說這個道理,佛法不是那些個胡說八道的事情,他有個真理啊!佛在世間要不說出個真理來,印度外道有九十六種,誰聽他的?勢力又頂大的,他一說必定把人說倒了,說得心服口服,反對的人也沒有話說,你也得信,不許你不信!你還沒有知覺,有知覺就好辦了,那就容易了,所以這個地方「無是非是」,得怎麼辦呢?說「離一切相,即一切法」,你離開世間上的分別相,你別管他是非邪正,過著什麼就是什麼,學佛的人頭一個字就是個忍字,忍字你要不能學就做不到,在未成佛的時候,先學忍辱行,這一個字學好,餘者都好辦,因什麼呢?我就不能忍,所以今天也就不能成佛,可是知道這條路不能行,所以,這個道理,也沒有個是、也沒有個非是,這怎麼辦呢?「離一切相」,你離開世間上一切分別相,一有是非、有分別相,心裡就有煩惱,你心思心思,還就是這一切法,法當個樣子講,你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不是我在商界待著,一定得耍手藝,也不是我在耍手藝,一定要去做買賣;也不是說,我是在家人,一定要出家當和尚,不是這個事情;也不是一定得當在家人,什麼都好,就怕你這個心不照著行,若照著行,哪一界的人都能修行,「即一切法」,你幹什麼就是什麼,你說我是手藝人,手藝人也能成佛;我是莊稼人,莊稼人也能成佛;我給人當差,當差也能成佛;做官,做官也能成佛;你做大總統一樣成佛,這個地方沒有高低;知覺沒有高低,就在你的心裡頭雜亂不雜亂,你得離開一切相,離開你那些個分別相,還就是現在這些個事情,現在的事情你不分別,不分別當下就是!這話我也會說,我當下發愁了,我要大夥都知道,大夥比我強、比我好,是不是?我也不能說得過頭了,要不為什麼出家?在家不行?出家還是不行,不行怎麼辦呢?你得多勸人,你多勸人,大夥就管住了,你要不懂這個道理,你勸我們,你自個兒還做不到,這也就沒法子了,比賽者也都得向好處學。離開這一切相,就是世間這一切樣,法就當樣子講,種種樣樣,你幹什麼的人,還就幹什麼,不是非怎麼的不可,只要「離一切相,即一切法;即一切相,離一切法」,法也是當相講、相也是當法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