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世尊。是人當以瑠璃籠眼。實見瑠璃。

拿瑠璃籠在眼上,外邊見著山河,可也得見著瑠璃椀,這是一定的,這比方人戴眼鏡看見外邊山河大地了,也看見眼鏡了,這是應當的事,就拿這句話問他,說是當你拿瑠璃籠在眼上,實實在在地看見瑠璃了,這是阿難承認的,「當以瑠璃籠眼,實見瑠璃」,這是阿難回佛的話,他一回覆佛,佛就告訴他了,正式地破除他這個迷惑。

 佛告阿難。汝心若同瑠璃合者。當見山河。何不見眼。

說你那個心,就如同拿瑠璃椀合上,這比喻眼睛如同一個瑠璃椀,所以這個知覺扣在瑠璃椀裡頭,就是這個心在眼睛裡邊,這一比喻,眼晴好比瑠璃椀,知覺的心在瑠璃椀裡邊,這又合於內、又合於外。佛告阿難,說「汝心若同瑠璃合者」,這是順著他說,說完了好駁他,「當見山河,何不見眼?」說正當你借著瑠璃椀,心在眼裡頭,就如同瑠璃椀扣上,正當見著山河大地,你怎麼見不著眼呢?先前我問你,這個人把瑠璃椀扣在眼上,看見山河大地,也得看見瑠璃椀,你這眼就像瑠璃椀一樣的,「當見山河,何不見眼?」正當看見山河的時候,你怎麼看不見你的眼睛呢?這是你說的一個比喻,這個說法、這個比喻,法喻相齊,比的一樣才對,你這個比喻不相齊呀,不對呀!「何不見眼?」當看見山河的時候,為什麼看不見眼睛呢?你怎麼說如瑠璃合呢?這是說這一面,轉過來呢?

 若見眼者。眼即同境。不得成隨。

 你這個心看不見眼,「若見眼者」,你那個心就算看見眼,這個比喻,拿這個法合這個比喻,說「若見眼者」,設若你真看見眼,這個理也說不下去,因為你要是看見你的眼,「眼即同境,不得成隨」,這個眼就如同外邊那個環境似的,這個眼是眼、心是心,你雖然說眼如同瑠璃椀,卻把這個心也扣在裡頭了,是不是?這個瑠璃椀同外邊的環境啦,這個眼睛不是成了個境界嗎?成了外邊的境界,沒有知覺了,他「不得成隨」,頭一回你說的話,眼睛隨見隨能知道,隨見隨即分別,這是前文上,這個事情你不合,你不能隨看見,所以就能知道,這個地方也說不過去。

 若不能見。云何說言。此了知心。潛在根內。如瑠璃合。

 這是說,設若你那個心看不見眼晴,就如同你戴上眼鏡,你得看見眼鏡,你這個眼就成了眼鏡啦,你怎麼看不見眼呢?「若不能見,云何說言,此了知心,潛在根內,如瑠璃合?」云何又說這麼個比喻?此了知心潛藏在你的眼根以內,就像瑠璃椀合上呢!

 

是故應知。汝言覺了。能知之心。潛伏根裡。如瑠璃合。無有是處。

 

所以這個緣故,你應當知道,所以就在「汝言覺了,能知之心,潛伏根裡,如瑠璃合,無有是處」,這裡是要緊的地方,七處徵心,七個無有是處!到了這個地方,這是佛給他顯出這個真心來了,真心就是個直心,這個地方他不承認,我們人人都如此,佛與阿難尊者大權示現,佛說互相酬唱,一問一答,所以這個地方,就在這個「無有是處」,在這個地方他要能接受,這就了然了,這地方是不可說的地方,要不然我再引出一種事情來,大家就可以相信了。當初臨濟祖師,他參訪上座黃檗禪師,請教佛法,簡單說,他一問,黃檗祖師把眼睛一瞪,拿著劈柴棒子把他打一頓,他一心思,我必是問得不對了,不是時候了,就悶得慌了,挨了一頓打,什麼話也沒說,第二次又問、又請教,頭一回必是禮貌不周,打了一頓,這又去請教,他拿劈柴棒子預備好了,又打一頓,這是怎麼回事呢?悶得慌呀,問了兩回挨了兩回打,這回心思心思,我還得問,我來到這裡不是求佛法嗎?他不告訴我,這是什麼事呢?他又問,拿劈柴棒子又打了一頓,連打三頓,心裡煩了,不幹啦,走!在他這個地方,他一句話也不說,一問就打、一問就打,這有什麼待頭,告假!走!這就向黃檗禪師告假,這是臨濟一代的祖師呀,告假要走了,黃檗禪師問:「你上哪去?」他心裡不高興:「我還不知道上哪裡去?我就要走了。」黃檗禪師說:「你要走,你參學參學那個大愚禪師,那個地方也是個明人,他這個人傻勁太大了,說是愚傻,你去參大愚禪師。」他心裡不歡喜,他想也像你這個樣的吧,你叫我參學他去,我問你三回,你打我三回,你叫我去找大愚禪師,他必是向你學的,是不是?他還有第二個法嗎?也是打吧!他心裡不高興,他哼哈哼哈的,也沒說去不去,他把衣單包袱背起來就走啦!一出山門,自已也知道,沒有地方去,到底上哪去呢?又一想,他讓我找大愚禪師,我倒要試驗試驗,不然也沒地方可去,真還像他那麼打嗎?他把心就轉回來了,他就去了,找大愚禪師去了,見了個禮,見完了禮,大愚禪師問:「你從哪裡來?」他心思半天不高興,「打黃檗禪師那兒來」,「你在那兒參學幾年了?」「參學了有一年多,」「他傳給你什麼法?」「咳!傳什麼法呢?我問了三回,他打我三頓,他傳什麼法呢?」大愚禪師一聽,打了個咳聲說:「咳!黃檗他愛你!」你聽聽,打他三頓,他說愛他,「如老婆娘愛兒子似的,就這麼親熱。」他在這個時候上,就愣了!他打我三頓,你還說像我母親愛兒子樣的,這個話怎麼講呢?心裡就愣了,就在這個上,這不明白!大愚禪師說:「要認當下就認,你思索不得!」這一句話提醒,磕頭謝法,這才接受他。所以佛說到這裡,宗下、教下,宗、教是一個理了,他那是個簡單法子,所以教你念佛。

 

四 內外兩在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今又作如是思惟。是眾生身。腑臟在中。竅穴居外。有藏則暗。有竅則明。今我對佛。開眼見明。名為見外。閉眼見暗。名為見內。是義云何。

 

這一段文是第四番破他的妄見,破轉計見內,上回他用合計的心,回答佛說心在內,佛給他駁了;第二次又說心在外,佛也給他推倒了;第三次又說心不在內、也不在外,他一心思,說在眼裡,他說了一個比喻,如同瑠璃椀籠在眼上,眼好比一個瑠璃椀,就像現在人的眼鏡一樣,眼好比是眼鏡、心比做是眼,他這麼一說,佛說在內、在外都不對,當然是在眼根裡頭就算對囉,他一個勁的拿他這個心猜測這種事,其實這個事情,你連思索都思索不得,何況你還拿這個心、拿這個話來猜呢?這不是錯上加錯了嗎?阿難尊者特意現這個相,大權示現,他因知道世間人都是這個心,都是對待心,要不是有、就是無,不是善、就是惡,不是好、就是壞,不是高、就是低,凡我們世間人心都是這個,其實是全不對,他這個地方,佛顯這個心,顯的是真心吶!人都是這個連妄想心都夠不上,那麼是什麼心呢?要按根本上說,就叫緣影心,怎麼叫緣影心?我要一說,大家也就得承認,要不說,心裡頭悶得慌,總得這個地方多說幾句話,怎麼叫緣影心呢?我們說內也不對、說外也不對,說在眼根裡更不對,底下還有三個不對,一共是七處徵心,七處全不對,將才我念的文正是第四回,在這個道理我要不多說幾句話,大家研究佛經的人,那就沒話說了,不常研究佛經一聽就煩啦,這個也不對、那個也不對,哪個對呢?說這個不是人的本心,哪個是本心呢?當然是心裡頭得懷著這麼一個意思,若拿佛經這麼一斷,這個人連妄想心都夠不上,那是什麼心呢?以緣影為心,什麼叫緣影呢?那個影就是影子,拿心裡頭起的影子當了自己的本心了,大家這個地方要注意,怎麼叫緣影呢?緣不就是結緣嘛!上一塊連絡,這個緣字也當幫助講,這個地方得把他講清楚了,怎麼叫緣影呢?攀緣的影子,怎麼叫攀緣的影子?人這個眼睛,有一個看見的見性,這叫見性,看見的都是有形有色的東西,大家這是都承認的,耳朵他能聽聲,你叫耳朵看有形有色的,他辦不到,眼睛你叫他聽聲,他也是不行,他是可以看見有形有色的東西,眼見色塵,隨著色塵人就迷惑了,這迷惑了還不要緊,你迷惑在色塵上,還迷惑在色塵的影子上,怎麼叫迷惑在影子上呢?有時看見一種形相,看得對心思,或者不對心思,發厭煩心,這是兩面說,看完了,他心裡一明了,說這個是好是不好、對心思不對心思,心裡這麼一心思,這個地方叫法塵,把這個心要過去了,一轉個,不定何時會想起來,他心裡還有影子,大家這個地方要知道了。假定看見一個飛機,在天上飛的客機,這飛機比旁的飛機不同,一看有個影子,你看見影子啦,你看見飛機的時候,你這個心裡頭一分別,這個地方這就叫法塵,這是人的心意的意對著這個法塵對相,他這打哪裡來的呢?打眼看見來的,他這個地方這叫攀緣,拿這個心連絡色相,色相在空中有飛機,這一個形相,這一看的時候,這名字就叫法塵,這裡都有分寸,要看完了,他不定何時才想起來,我看見那個飛機太大、太快,與旁的不同,拿這個做個比例,這個名字不叫法塵,這個名字叫緣影,你緣起你舉他那個飛機的形相,攀是高攀,攀著看,攀完了呢?你心裡一明白,這個名字就叫法塵,他過去了,你又想起來了,還有個影子,這名字叫緣影,這個地方你不把他弄清楚了,你沒法明白這個東西,所以這個地方就叫緣影。我們這個人都拿著緣影當自己的心,大家想想,你不定幾時想起個什麼事來,那就是個影子,你拿這個當心了,這個地方就是人根本上的錯誤,要不怎麼叫迷惑呢?要不人在世間上怎麼受苦呢?要把這個佛法的理明白了,說這個話說得太突然啦,全世界都太平啦,沒有爭的,你讓他爭,他也不爭,他打根本上解決了,這個人你簡直可以說連妄想心都夠不上,弄了一心的影子,拿這個當了自己的心了,這一錯到底。除非釋迦佛有慈悲心,他特意地在世間上,他特意的裝個有身份的人,在皇上家,在王宮裡投胎,這很有價值呀,他出家現身說法,還得有身份說,才有人信,他沒有身份,他說的話跟我們一樣是完全都是騙人,是怎麼個理呢?我們沒聽到過、也沒看見過、也沒做過,這個事情,可是騙人嗎?你要知道,他是皇太子,他父親讓位,他就是國王,他還騙什麼?騙我們老百姓什麼呢?他沒有可騙的地方,他瘋了、傻了,一說說了四十九年,他落點什麼呢?他什麼也沒落著。

 

所以這個道理,說到這裡,說是怎麼叫做緣影為心?這個人的心,要一研究下來,追究到那個正經的那個心上,有四層,這個緣影還不在這四層以內,要不這個經文,佛怎麼都說不是?他這麼猜也不對、那麼猜也不是,那怎麼是呢?還有個理在裡頭,我這個地方先把他說明白了,大家聽著好放心,要不這麼也不對、那麼也不對,聽煩了,這有什麼意思?這不是耽誤了!這是個好機會,咱們大家,我也是好機會,你們諸位也是好機會,都是好機會了,有一個講的,大夥還贊成來聽,要是沒人聽,你給誰講?你心思心思!你要願意聽,你上哪聽去呀?這不容易,這個機會湊的很巧,有愛聽的,還有愛講的,這個地方,這就好辦了。說這個心有四層,我們都認心,這個緣影還不算,這是到了第五層上了,第四層怎麼才算對呢?頭一層是人的第六意識,他在第六上,所以打五上起的,五、六、七、八,因有五個數,五個是眼、耳、鼻、舌、身,這五樣都有認識,他的眼看見形色,也認識了;耳朵聽到聲音,也認識了;鼻子聞的什麼味,也認識了;舌頭嚐的什麼滋味也認識了;身上感覺是冷是熱、是痛是癢也認識了,這叫識心。認識這是一層,這一層頂重,比這一層再輕一點的,就是第七識,是個思量;這個思量的心,是個能思量的心,不是那個所思量的影子,能思量的心,我這個心裡頭能思量,這個就比那個分別心就輕了,比那個分別心污染的地方就輕了。在第三層,他這個分別心是第六識,這個思量心就是第七識,恆審思量,第八識就是個了別心,他一了一別,他是審而不恆,他一審就沒啦,就過去啦,所以,這是三樣(第七思量識、第六分別識、第八了別識),那麼這究竟的心在哪裡?要認識呀,是個現量境,是個現量心,怎麼叫現量心呢?就是現前你這麼一量,你好比看見一個錶,這個東西就在這兒,你這一見你也沒分別它呀,你可就看見啦;你要說這個錶是美國的錶、是英國的錶、是日本的錶,這一下子,就是到了第六識上了;第六識和前五識一塊起,耳朵一聽聲、鼻子一聞味、舌頭一嚐滋味、身上一感覺,這個地方就是第六意識,這是一個分別心,我分別,他分別完了,比他輕一點的,分別完了還思量;到了根本上,根本識第八阿賴耶識,這個根本識,他一了別就完,這是個長的、是個短的,是個好的、是個壞的,就沒事啦,他就裝起來了、就藏著了,那叫含藏識。說到究竟處,這個真心打哪裡顯出來呢?真心在前五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叫前五識,他怎麼就顯出來呢?這個眼識是藉著第六意識才叫眼識,他要是在他那個本位上,他是個現量境,現前這麼一量就過去啦!才剛說的見著這個錶,也不分別是哪一國的,就這麼一見,這個地方這是人的本心,你要是隨著這個相一轉,你又是分別、又是思量、又是了別,那就錯啦,這錯了還有點妄心、妄想,頂厲害的,這個心著在影子上了,完了他總想那個影子,想影子也不要緊,他拿著就當心了,錯就錯在這裡。所以這個層次得說,要不阿難他說的這個理,他是不對中的不對,佛都說他不對,他心裡沒有章程了,我們在旁邊聽著,也沒法入手,怎麼算個對呢?所以這個現量心不容易顯,現量心就是人的真心,怎麼叫個現量心呢?就是眼見、耳聞,就這麼一見就是了,一見著、一分別,一分別就到了第六意識上了,那就不是現量境啦!再加上一思量,也錯啦!最後那一了別就藏住了,將來還再發現,再傳出來,這都是不對的地方。他因此這個現量心,對著觀這個現量的境界,才剛說的,看見這個錶啦,拿眼睛看見的,這是一見,這就對啦,你說這個錶好不好?是美國的?日本的?那就到了第六意識上了,他跟著就走啦,那叫識了,再加上思量,再一了別,我知道了,這個東西是日本錶,記住了,拿這個就當心了。所以,早先在「五重玄義」上我不是常比較說,釋迦佛悟道,怎麼悟的?就拿眼晴一見,就悟了道,我們怎麼見而不悟道呢?是不是?觀世音菩薩怎麼成的道呢?他耳朵聽聲,聽海潮音,他怎麼就成了?我們也聽,我們也看見了,怎麼不行呢?就是你拿心來分別了,隨著他轉了,這個地方就錯了,那麼著明白這個道,怎麼叫明白?釋迦佛夜覩明星,一看見光明有多少萬里,他這個地方顯出來了,誰看見的?眼見,這是個見性,眼晴見著的,眼晴的能力有多大呢?看見這麼大的光明,多少萬里都看見了,這就是人的天性,人自己不認得。這個地方是現量境,拿這現量現前這麼一量,量一量,這個量也不是比量、也不是較量、也不是思量、也不是忖量,把這些個玩意兒都得拿了去,就是現前有什麼就是什麼,你別起名、你別分別,這個地方,這個名字叫現量心,觀現量境,這就是對一切法心裡要這樣起觀念,這就叫真修行,誰能行?我研究到這裡,我也沒做到,研究到這裡,我只可以說到這裡,所以要做到了我也成佛了,人人都能做到,你可得要實行實做,可得做到時候,你不能說你一下子明白了,你就行啦,那除非是佛再來就行了。所以佛就為這種事情,讓他認得自己的現量心,這個阿難尊者,不但不認得了別心,他也不認得思量心,也不認得這個分別心,他認這個緣影心,拿心裡這個影子當了自己的心,你看這個離得太遠了,所以,他這個地方怎麼測量怎麼不對。要緊的地方就在上文,佛已說過了,「潛伏根裡,如瑠璃合」,前邊都給他說破了,都給他推倒了、推翻了!就拿人情的分別都說不過去,何況這個現量的境界呢?說「無有是處」,就在這個無有是處的這個地方,他要是迴光返照,觀照觀照自己的心,不就對了嗎?他不能接受,又轉了個了,怎麼轉個呢?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今又作如是思惟」,我又有個思想,我這麼一思惟,我這個思想也不錯,他就這麼猜吧,這就是大權示現,為的是引導我們這個人,就照我們人心這個意思現的這麼一個相,說「我今又作如是思惟,是眾生身」,一切動物都叫眾生,眾生的身啊,「腑臟在中」,五臟六腑在身中,「竅穴居外」,竅是什麼呢?人的眼睛、耳朵、鼻子統統都有個穴路,這個竅啊,眼竅、耳竅、鼻竅這就不用說了,在身子外面,該怎麼樣呢?說「有藏則暗,有竅則明」,說五臟藏在裡頭叫暗,眼、耳、鼻有竅則明,「今我對佛,開眼見明」,現在我看見你,我睜開眼啦,我就看見光明,說看見光明怎麼樣呢?「名為見外」,見著明亮了,這就算看見外邊了,「閉眼見暗,名為見內」,我這個人一合眼,見著裡邊,要不在前邊破他,他說心在內,佛說你心在內,你怎麼看不見那裡頭五臟六腑呢?他心思對,又模不著頭來,哪個對呢?他就瞎猜吧,他說我們這個人開眼就見明,「名為見外」,這個名字是見到外邊了,就是見外,「閉眼見暗」,閉上眼就黑暗了,「名為見內」,這就算是看見內了,「是義云何?」我看見人開眼見明就名為見外,合眼見暗名字就叫見內,我說的這個意思,佛你看怎麼樣?這還是與佛商量,佛一聽,正式的就給他誰翻了。

 

佛告阿難。汝當閉眼。見暗之時。此暗境界。為與眼對。為不對眼。若與眼對。暗在眼前。云何成內。

 

你正當把眼睛合上,你看見黑暗的這個時候,「此暗境界,為與眼對?為不對眼?」佛問他這個話,都是正在這個要緊的地方,讓他沒法回答,「此暗境界」,黑暗的境界,你說見暗名字叫見內,這是阿難他說的,「為與眼對?為不對眼?」這是兩面的問題,對眼不對眼?「若與眼對」,這黑暗要與你的眼睛要對,暗就在眼前邊,因為黑暗在眼前,你這才見,你怎麼說,眼晴見黑暗,這叫見內?就算你見著內,那個暗也應當在你的眼前,這不是一定的理嗎?「若與眼對,暗在眼前」,若在眼前,「云何成內?」你怎麼說見暗就是見著內了?你想一想,在眼前怎麼到了肚子裡頭呢?哪有這個理呢?這是佛頭一句把他破了。

 

若成內者。居暗室中。無日月燈。此室暗中。皆汝焦腑。若不對者。云何成見。

 

你要是強辭奪理,不管他對不對,凡合眼就算見內,你要這麼說,就叫硬抬槓,佛縱著阿難說,阿難還沒等說,佛就替他說了,「若成內者」,你合眼就算是見著內了,「居暗室中」,你居住在這個黑暗的屋子裡頭,「無日月燈」,也沒有日、也沒有月、沒有燈,沒有光明囉,沒有光明的地方,你就說見內,見著你的五臟六腑啦,「此室暗中」,這個黑暗的屋子裡頭,那麼這都是你的肚子,「皆汝焦腑」,都是你的三焦六腑啦,佛問的這個話,你說對不對?說這個話太不對了,這個地方佛把他問住了,底下,佛又替他轉個,不用阿難轉,佛就替他轉,你橫豎地轉,你這個理說不通,這是說對著「合眼見暗,名為見內」,就給他推翻囉!「若不對者,云何成見?」說若不對著你這個眼睛,又怎麼成見呢?這一段文就算完了。

 

若離外見。內對所成。合眼見暗。名為身中。開眼見明。何不見面。

 

「若離外見,內對所成」,佛又替他說,就算你揣度這個理,離開外邊看見,向裡面對,成就你眼晴的見了,「合眼見暗,名為身中」,你要合眼,看見黑暗了,名叫身子裡頭,當然是黑暗,哪能看見五臟六腑呢?「開眼見明」,睜開眼看見明,「何不見面?」你怎麼不能見面?你說合眼見內、開眼見外,你開眼要是見外,當見明時,何不見面?

 

若不見面。內對不成。見面若成。此了知心。及與眼根。乃在虛空。何成在內。

 

若不見面,內對不成」,若不能見你自己的臉面,你說內裡的對,不能成就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