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11_083
因此你誠心的來信伏,現在所有跟你講的塵世俗一切事物。現在我跟你講的是真正的實說的,沒有假方便。所以佛就給他做一個事實比例來證實這個問題,證實他那個聞知。我以前跟你說的話,你所聽到的,現在我給你舉個例子來證實吧!大家在這個喻上可以理解這個理。
【即時如來,敕羅睺羅,擊鐘一聲,問阿難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俱言:我聞。】
如來即時叫羅睺羅打鐘,擊鐘。打了一下鐘,佛就問阿難:聽見沒有?阿難、大眾俱言:我聞。那打鐘還聽不見嗎?當然大家都聽見了。
【鐘歇無聲,佛又問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俱言:不聞。】
打完了,那個鐘聲過去了,歇下來了。佛又問他們汝今聞否,鐘聲還有嗎?阿難跟大眾說,俱言:不聞。你不打了,鐘聲沒有了,那鐘聲傳一下就斷了,斷了就沒有聲音了。
【時羅睺羅,又擊一聲。佛又問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又言:俱聞。】
羅睺羅又打一下鐘,那又有聲音了。佛又問他們,問阿難,汝今聞否,說:你聽見沒聽見?阿難、大眾又言:俱聞,聽見了。鐘又打,又有聲音了。
【佛問阿難:汝云何聞?云何不聞?阿難大眾,俱白佛言:鐘聲若擊,則我得聞;擊久聲銷,音響雙絕,則名無聞。】
佛問阿難:你怎麼樣聽到的?汝云何聞,問他怎麼樣聽到的?什麼樣叫聽到?因為什麼又聽不到。云何聞?云何不聞?阿難跟大眾白佛言:你打鐘,鐘聲有了我們就聽見了,我們就得聞了。你不打了,隔了時間長了,鐘聲消失了,那音聲就沒有了,音響就雙絕了,那就聽不見了,沒有了。則名無聞,不打鐘了,聽不見了。
【如來又敕羅睺羅擊鐘,問阿難言,汝今聲不?阿難大眾,俱言:有聲。】
佛又敕羅睺羅擊鐘,佛叫羅睺羅再打,問阿難:汝今聲否,還聽到、沒聽到?阿難、大眾俱言:有聲。又打,鐘聲又發聲了,所以聽到了。不打,鐘聲沒有了,所以聽不到了。
【少選聲銷,佛又問言:爾今聲不?阿難大眾,答言:無聲。】
少選聲銷,打完鐘,停一下,就是少選,少選那聲音就消失了。佛又問言:爾今聲否,說:還有聲音沒有?阿難、大眾答言:無聲。你不打了,鐘聲沒有了。
【有頃羅睺羅,更來撞鐘。佛又問言:爾今聲不?阿難大眾,俱言:有聲。】
有頃,就是又等一下、停一下子,羅睺羅又敲鐘,佛又問他們,問阿難:爾今聲否,聽到聲音了嗎?阿難、大眾俱言:有聲。又打,聲音又發聲了,鐘又發出聲音了。
【佛問阿難:汝云何聲?云何無聲?阿難大眾,俱白佛言:鐘聲若擊,則名有聲;擊久聲銷,音響雙絕,則名無聲。】
佛問阿難:汝云何聲,云何無聲,為什麼一會兒有聲、一會兒無聲?阿難跟大眾就跟佛說:你打鐘,鐘就有聲音了,我們就聽見了;你不打,聲音就沒有了,所以聽不見了。音響雙絕,那回音也沒有了,打鐘的聲音也沒有了。這個我們大家都能理解,打鐘,當然你就聽見聲音了;不打,你就聽不見了;那鐘聲又打,你又聽見了。這是比喻,以下就合法,就破除阿難那個聞與不聞。
【佛語阿難,及諸大眾:汝今云何自語矯亂?大眾阿難,俱時問佛:我今云何,名為矯亂?佛言:我問汝聞,汝則言聞?又問汝聲,汝則言聲?惟聞與聲,報答無定,如是云何,不名矯亂?】
佛語阿難,及諸大眾,佛就跟阿難跟在會大眾說,你們自己的語言矯亂、混濁不清。大眾感覺著說你打鐘我們就聽見了,你不打鐘我們就聽不見了,我們怎麼會混淆呢?俱時問佛,大家都向佛問。我今云何,名為矯亂。什麼叫我們亂聽?沒有矯亂!佛就跟他們說,我問你們聽見沒有?汝言聞,就是聽到了。我又問汝聲,汝言聲。聞與聲,報答無定,你們回答我的不一定,就是矯亂。云何名為矯亂?這個裡頭咱們恐怕跟阿難一樣的,打鐘就有聲音;鐘不打了,不打了當然沒有聲音了。這是對的,佛怎麼責備說是矯亂的呢?
這是聲之有無,聲音有、沒有。說你聞性有生滅沒有,問題在這。能聞的聞性是不是隨著鐘的生滅,聞性有生滅嗎?能聽的聽,你們答覆我的是混淆,混淆就叫矯亂。大眾聽佛這個責備,他們不能接受,我們沒有矯亂,我們都是據實而答的。有聲音,我們聽見聲音;沒聲音,我們聽不見聲音。聲音有、無,聲音有,我們就聽到;聲音無,我們就聽不到。你要擊鐘,鐘有聲音;你不擊鐘,就沒有聲音。這是事實,怎麼會說我們矯亂呢?
佛又問他們,佛說鐘聲一擊,鐘一打有聲音,我問你們:聞否?你們答覆我:聞。鐘歇了,不打了,無聲,我又問你們:聞否?你們都說:無聞。鐘再打,又有聲音了,,我又問你們聞否,有聲音沒有?你們答有聲。再一會兒聲歇了,你們都說沒有聲音。聲聞雙審,問他兩種關係,有和無歸一邊,畢竟還是有、還是無,有聞、無聞跟有聲、無聲,你們說的是混淆的,所以我說你們矯亂。
【阿難!聲銷無響,汝說無聞;若實無聞,聞性已滅,同於枯木,鐘聲更擊,汝云何知?】
在聲銷的時候,佛問阿難說,佛向阿難說聲銷了,沒有響,沒有音聲的時候,你們說無聞。真的無聞嗎?若是聞性已滅,你沒有這個聞的性,跟木頭一樣,那鐘聲再打的時候,你就不知道了,因為消失了。為什麼鐘再打的時候,你又聽到了?這不是無聞。所以你能聞的這個聞並沒有消失,聞性不失。
【知有知無,自是聲塵,或無或有;豈彼聞性,為汝有無?聞實云無,誰知無者?】
你能知道有、知道無,這個是聲塵,聲音的有,聲音的無,這是聲塵。有、無,或者是有,或者是無,打鐘就有聲音,不打就沒有。但是你這聞性可沒有有、無,明白嗎?聞性,你能聞的那個聞性,它不屬於有,也不屬於無。你打的時候我就有聲音,我就說它有;你不打的時候,我就說它沒有,但是你聞性可不是屬於有無,有無是外頭塵。是你根嗎?
大家要注意,要多用思想觀照,說開悟的楞嚴。聲有無是屬於塵,但是你的性,能聞的聞性它不屬於有無,你有聲它就現,無聲它就現無,它也不是有、也不是無。它若是有,你不會知道無;它若是無,你不能知道有。有無兩邊都是塵。為什麼?有聲音知道有,是因為有聲音。沒有聲音知道無,這個誰知道的?能知有無的是性,不是鐘的聲音。鐘的聲音是塵,聞到聲音、聞到沒聲音是性。
【是故阿難!聲於聞中,自有生滅;非為汝聞,聲生聲滅,令汝聞性,為有為無。】
因此佛對阿難說了,是故阿難,聲於聞中,那個聲音在你聽的當中,聲有生滅,那個聲音有生有滅,你的聞性可是沒生沒滅的。聲的生起,聲的滅,它使你的聞性知道聲音有了、聲音無了,但是你這個聞性不屬於有、也不屬於無。
咱們把這個問題聯繫我們生死、煩惱,是有、是無?誰知道的生死?人家問你,你說:唉呀!我很煩惱。你為什麼知道你煩惱?能知道你的煩惱的這個知不煩惱。所以明心見性開悟了,就是一個認知的觀念。我們禪宗經常講開悟了,開悟了就是它的性體知道外邊全是客塵,客塵跟性體,能知的知跟所知的知兩個不是一個,你的心跟你現在的肉體不是一個。因此而說,人死了是肉體,你的心並沒死。這個就要參了!
例如說我們有哪痛,病苦,大家可以用這個觀念來觀照。你有個知覺覺到痛,你感覺著痛,但是你能感覺這個感覺它不痛,「有覺覺痛,無痛痛覺」,你能感覺痛的它不痛。例如說我們說話,說我的身體、我的眼睛、我的肉體、我的手、我的胳臂,這是物質的,你能知道我的胳臂、能知道我的手,那個能知不是你所知,能知非所知,這個懂吧?你任什麼說話之中都是我的,我的腦殼、我的眼睛、我的嘴巴、我的身體,我在哪裡?都是我的,那我呢?就是這個意思。
像現在阿難問的這段話,就是這個意思。你能知道鐘的聲音,打鐘,聽到聲音了;不打,你聽到沒有聲音了。你這個能知不屬於聲音,你知道聲音有、知道聲音無,你能知這個知不屬於聲,既不屬於有,也不屬於無,不要顛倒。
【汝尚顛倒,惑聲為聞,何怪昏迷,以常為斷?終不應言:離諸動、靜,閉塞、開通,說聞無性。】
所以佛對阿難說,汝尚顛倒,惑聲為聞;你迷惑了把聲當為聞,這是迷惑。為什麼要昏迷,把常作為斷,把斷作為常。咱們眾生,咱們這肉體是分段的,但是我們有真常,知道這個斷,知道不斷。因為聲而生聞,聲跟聞不是真的。有了,聞了,人家一打鐘你就聞了;不打,你就不聞了。你把聲跟聞沒弄清楚,能聞的聞不是所聞的聲。凡夫就顛倒了,以常為斷,以斷為常。
所以佛對阿難說以常為斷,終不應言,離諸動靜、閉塞、開通,說聞無性。因為根性是常住的,塵性是斷滅的,鐘聲可以隨時有,隨時無有,但是你能聞的這個根性可不是斷的,無聲它也在,有聲它也在,你打它就聞,你不打它就不聞,常住的。這個道理就不容易辨別了,就像擊鐘一樣的。你那個聞鐘聲的那個聞性,不因為他打鐘你才有聞性,也不因為他不打鐘把聞性失掉了。不是的,他打你就聞,他不打你就不聞,只是不聞那個聲,但是你能聞的聞性可存在的。
【如重睡人,眠熟床枕。其家有人,於彼睡時,擣練舂米,其人夢中,聞舂擣聲,別作他物:或為擊鼓,或為撞鐘,即於夢時,自怪其鐘,為木石響。】
佛又舉個例子,如重睡人,這個人睡覺睡得很昏沈,愛睡覺。眠熟床枕,枕到枕頭,睡到床上,睡得很幹什麼。其家有人,於彼睡時,擣練舂米,其人夢中,聞那個舂擣的聲音,他光聽到聲音,他不曉得人家在那舂米,他認為打鼓。人家本來是舂米,他認為擊鼓,或者是撞鐘。因為他作夢,他聽到聲音了;聽到聲音了,他認為或者打鼓,或者撞鐘。這就是夢境。
你的聞性是常住的,你的意念是有差別的,常住那個聞性跟你意念是兩回事,意念可以銷失的。這個道理拿這個作比喻的,大家一想就可以懂得了。
【於時忽寤,遄知舂音。自告家人,我正夢時,惑此舂音,將為鼓響。】
但是他睡覺睡醒了,於時忽寤,遄知舂音,這個時候他就知道那個擣米舂米的聲音。自告家人,他就向家人說:我正夢的時候,我把你們舂米的時候,我當成打鼓。其實是聲音,誤解聲音,把那聲音誤解了,人家舂米他當成打鼓。
【阿難,是夢中人,豈憶靜搖,開閉通塞?其形雖寐,聞性不昏。】
佛對阿難說,這個夢中人,豈憶靜搖,開閉通塞,其形雖寐,聞性不昏。他雖然是睡覺,但是他那個聞性並沒有昏迷,就證明這一點,那夢中人他夢中所記的開閉通塞,憶想,他是那個耳朵的根,肉耳的根;根跟塵,跟外邊聲音的聲塵,聲塵隨時有、隨時沒有,但是能聽的聞性可是常有的,不隨著他睡覺而睡覺,聞性不睡覺的,就是這個含義。
【縱汝形銷,命光遷謝,此性云何,為汝銷滅?】
縱汝形銷,命光遷謝,縱使你說你肉體不在了,死亡了,你這性死了嗎?肉體沒有了,性還在。就是咱們神,咱們說靈魂,咱們說的叫靈魂。肉體銷亡,你的靈魂並沒隨你銷亡。
這個例子很多,曾經一個人跟我講她死了三次;死了三次,就是她肉體死了,靈魂離開肉體了。怎麼叫死三次呢?這是婦女,她在生產的時候難產死了。死了,她自己感覺到,她的神識、她肉體痛苦得不得了。一下子,痛苦沒有了,她神識就升空了。這時候她看見她的親人圍著她屍體哭,但是她因為意念眷戀這個屍體並沒離開,在哭的時候,她自己想我一定還要生存下去,她就堅強的她那神識又入她肉體。這是第一番。入她肉體了,那種痛苦咱們說人昏迷狀態,她感覺著她那個神識又離開肉體了。這是第二次。離開肉體,她捨不得,她神識不肯走這個肉體;經過一段時間,她在空中這麼纏繞,又回到她肉體,這回再痛苦也離不開了。後來她好了,當然是那個病就好了。她像我說,她生了死了、死了生了這麼三次,就是神識離開肉體,完了又回肉體;回來肉體,那肉體痛苦的又離開神識了。這還是說她形體沒有銷失的。有些個他形體肉體銷失了,就像我跟大家講以前在終南山那個老修行一樣的,他肉體已經沒有了,他這個識神形銷性在,就是那識神還在,聞到他那道友給他一開示,他說:我在哪裡?我在哪裡?他說:你入水不淹,入火不焚,要我做什麼?他就開了悟了,開了悟了就悟得了。
所以咱們每個人說話,我的身體、我的眼睛、我的兒子都不是我,我的眼睛不是我,乃至我整個的身體不是我,是我的。那麼我的桌子、我的墊基有什麼差別?通說我的。那我呢?我的就是那個心。縱汝形銷,命光遷謝,此性云何,為汝銷滅?性不銷滅。
【以諸眾生,從無始來,循諸色聲,逐念流轉,曾不開悟,性淨妙常。】
以諸眾生,從無始來,循諸色聲,逐念流轉,曾不開悟。不開什麼悟呢?性淨妙常。開悟了就是明白了,性淨妙常。我們迷了這個真理了,迷了這個真理只是一個假相的迷,我們的因心並沒有失掉,因並沒失掉。是從無始以來,真性被無始的無明給迷住了。從那妄動以來,我們的塵境跟心分成兩個了,把這個色身的跟外頭的塵境產生的憎和愛;憎就是討厭的,不想得到的,愛就是想得到的;但是我們的性體性淨妙常,不變的。
【不循所常,逐諸生滅,由是生生,雜染流轉。】
因為不循著性體轉,而著外邊的生滅相,就這樣的生生,生了又生,生了又生,流轉!在這流轉可是雜染了,時而變男的,時而變女的,時而變人,時而變豬,六道輪轉,就不能出離。
【若棄生滅,守於真常,常光現前,根、塵、識心,應時銷落。】
若超出了,那就成就了。咱們修行什麼呢?修行就是不順色身去流轉,要悟得性淨妙常的本體。如果我們要把生滅棄掉,守於真常不變的,那個常光現前,根、塵、識這十八界,六根、六塵、六識,六識心銷落;銷落就是斷了。
【想相為塵,識情為垢。二俱遠離,則汝法眼,應時清明,云何不成,無上知覺?】
什麼叫塵?什麼叫根?什麼叫識?想相的為塵。咱們想,想相的為塵。識情,咱們所用的心都是識,這個識情就叫垢。想相為塵,識情為垢。塵垢都遠離了,離塵離垢,咱們不是常說法眼清淨嗎?這叫法眼。法眼清明了,不被塵垢所垢染了,就像我們眼睛因為有塵垢,你看什麼是模糊的;但是洗乾淨了,塵垢沒有了,這才叫成道了。這個知覺叫無上的知覺,把你六根、六塵、六識這十八種東西都銷落;銷落之後,法眼明淨,產生你的知覺,這個知覺才是你的真正的知覺,那就開悟了。咱們所說的了生死,了生脫死,就是根塵脫落,根跟塵脫落了。
咱們有些個道理很強的人,他自己能夠主宰他自己的生滅;主宰他自己的生滅,就是生死自己掌握。所以等你那個根、塵、識這十八界,咱們現在運用的都是這十八種東西,六根、六塵、六識;等它銷落了、銷失了,想相你斷絕了,識情的轉智慧了,這兩個都離你遠了,那你法眼清明,這就成了無上正覺。今天我們提前幾分鐘,就講到這裡吧!